第22章 一见如故
小铃铛虽有点故意气沈碧簪的意思，但也明白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于是很快从欢语阁内走了出来。
“见过夫人”
“想必这位美丽的姑娘，就是公子的姐姐吧！你好，我是陌循。”小铃铛与她们二人微微见了一礼，便回身站在她们对面，一副乖巧至极的样子。
沈月娘见小铃铛也是个知礼的，也越加觉得对方顺眼了许多。更何况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爱笑的姑娘，不说这令她满意的好相貌，单单能令她的儿子将其留在秋蘅院住着，她便不得不在意了。
她心里也摸不准孙斜心里是怎么想的，要是能问出点什么就好了。虽说她不赞同私定终身，但也不是那么不通情理之人。
“姑娘，你家住何处，芳龄几何，姓甚名谁，能够跟我们说一说吗？”
沈月娘自是也很好奇，但她不好太直接，那样就显得有些突兀而急切。听到自家女儿问了自己想问的，便一脸期待地看着小铃铛等她回答。
“姐姐，不若我们先到欢语阁找个地方坐下慢慢聊，你看可好？”小铃铛心里很喜欢眼前气质温婉的黄裳女子，她感觉得到对方怀抱的善意。
将小铃铛眼中的一抹俏皮尽收眼底，孙颜笑了笑，不置可否道：“有何不可。”
“娘，您定也累了，我们随这位妹妹到欢语阁坐一会儿，再好好说说话。您看此处也不是说话的地不是。”孙颜挽着沈月娘的手臂，柔声提议。
她们身后的沈碧簪见事情，似乎并没有往自己预料的方向发展。面色瞬间难看起来。
“姑姑，您是不是忘了来这里的目的了，而且您还没找表哥将一切弄清楚呢。这下怎的还要去这不要脸的丫头住的地方，跟她说话啊。”
沈碧簪哪里忍得住心里的气，所以大声埋怨起来。
沈月娘自是不高兴她一副质问自己的模样，可想到这次来的目的便也犹豫起来。
“何宏啊，你家主子他此时在做什么？这么大清早的他可是起了，吃过早膳没。我这来得匆忙，倒是疏忽了。”
沈月娘心里疼儿子，也知道咋然从侄女口中听到一个令人惊讶的消息，连早膳都没来得及用，便带了孙颜及几个婢子急忙赶了过来。现在想倒的确有些冲动了。
何宏始终安静地垂首立在一旁，听被孙夫人唤到。立刻上前恭敬回话。
“禀夫人，公子一向浅眠，醒的也早，这会子应是已经醒了。”
“夫人，小姐，”
“寻姑娘”
“还有表小姐。”
“几位要不先随小的去前面的花厅。”
“主子还不知道夫人，小姐来了秋蘅院。待送了几位主子到花厅，小的再去禀告主子。”
对于孙斜的身体状况沈月娘做娘亲的又怎会不知，想到此她心口便刺刺的疼。她一共生有三个孩子，一女二男，可最看重并不是幺儿，而是从小懂事聪明，但又宿有心疾之症的二儿子。神医狄越的断言一直是她的心病，令她终日魂不守舍，夜不能寐。该想的法子她和丈夫都找过了，可眼见离孙斜二十岁生辰连两年的时间都不到，她每一天都数着时间过日子。若孙斜身体康健，日子过得舒心，她这个做娘亲的就什么都不求了。
就这么百转千回间，沈月娘突然有些意兴阑珊。只要她儿子真喜欢人家姑娘，只要她们发乎情止乎礼，没有什么越轨之举。她又何必干涩太多，只怕到了最后还弄的母子之间不痛快。
“罢了，我们还是到欢语阁坐会子，就不用告诉应安我们来过了。省得他费神。”
小铃铛虽然不解沈月娘话中隐含之意，也不愿深究她为何愿意去欢语阁。总归她不是个喜欢追根究底的人。
“夫人的话，小的记下了。”“夫人，小姐，表小姐可要用些膳食。寻姑娘也还没有用早膳。昨日主子有吩咐小厨房准备了各色点心，还有百合莲子粥。一大早厨房就备着了，小的命人将早膳送到欢语阁，您几位就都在欢语阁前厅用膳可好。”
沈月娘心中一动，她竟不知她的应安会有这般细心周到的时候，此时她再看向一身红衣的小铃铛，就越加上心了些。
“这倒不用。我就与寻姑娘说句话就走，耽搁不了多久。怎么好留在欢语阁蹭早膳啊！你这小子说的什么话。老爷还在前院等着回去陪他用膳呢。”沈月娘也是第一次有这样的经历，显得她一大清早跑到自家儿子这里来用早膳似的。想着她自己都觉有意思，难得的心情都好了许多。
说罢几人便往欢语阁的方向走去。
何宏望着几人的背影，当下便决定去禀告他家主子。
“表小姐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欢语阁前厅，沈月娘走到上首的位置坐了下来。她望着坐直端正，眼中含笑的少女出了神。“若是有这样开朗活泼的人陪在应安身边也没什么不好，就是哪一天他们感情更深厚了，应安又不得不离开，那对人家姑娘又不公平。”刘月娘一时间就纠结起来。
小铃铛自是知道刘月娘在看自己，只是那眼里的神色太复杂，她虽有些迷惑，也只能作浑然不知的状态，满脸笑意地回望着对方。“夫人，我虽今日第一次见您，但深觉十分亲切。”
“至于这位姐姐刚刚问我的事情，在这里请允我一一回答。”
“我的故乡在无名山附近，遇到公子之前我住在法华寺不远的一处竹舍中。我叫陌循，至于年龄，女孩子的年龄都是秘密，你们看我有多大便是多大。”
“我能回答的就这么多。我来到公子身边不求其它，只要能跟在他身边照顾他，陪着他，爱护他，令他开心就好。只要亲眼见到他幸福了，我自然会离开的。”
沈月娘，孙颜都颇有些动容，她们自是能感觉到小铃铛这番话，是真正的发自肺腑的。
“不想你小小年纪倒也是个懂事的，一个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你是真心为二弟着想的。我相信你对应安没有恶意。阿寻，你以后就还是如今日这般唤我姐姐吧！我很喜欢你。”
“阿寻，你过来，坐我身边。”孙颜十分温柔地朝对面的小铃铛招了招手，无视左手边一脸晦暗的沈碧簪。
小铃铛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缓步走到孙颜右手边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
她只看着孙颜，彻底无视了沈碧簪眼里的愤懑。
“喏，这个给你。虽才第一次见你，却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大概是缘分使然。就当这是第一次见面的礼物，姐姐送给你的就是你的，你可不能推辞。”
孙颜从手腕上脱下一个羊脂白的玉镯，递给满眼错愕之色的小铃铛。
“姐姐，你的礼物很漂亮，可这……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何况这镯子你一定戴了许久了。你舍得送我是你的一片心意，也是对我看重。我很感激，也很感动。只是我真的不能要。”
孙颜见她拒绝也没有生气，见她这般固执，她便拉住她的手将那镯子给她扣了进去。那动作一气呵成，令小铃铛都怔住了。
“姐姐力气好大，不想看着温温柔柔作派倒不拘一格。”
小铃铛看着腕间的镯子，心想这是占了人家姐弟俩的大便宜了，左手戴的是孙斜前世买给她的银铃，右手戴的是今日收到的，是公子这一世的姐姐送给自己的玉镯。
“既然阿姐送你了，你收下就是。”
孙斜从外头走进来，便看到小铃铛盯着自己的两只手发呆，淡淡收回视线便似随意的说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