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从来都没有洒脱过
短短一天，李云海写的小情诗就已经传播到了各个班级了，甚至连老师都知道了，八卦是人的天性，更何况有着一首朗朗上口的小诗打底，诗虽然有人喜欢，但人民群众更喜闻乐见的肯定是诗后面的故事。有的人猜测就是吴晓云，有的人则猜测是穆若盈，毕竟她是大众情人，也有他的小同学认为是何婷，正所谓青梅竹马。谣言几乎会贯穿人的一生，什么谣言止于智者只是自我安慰的话，这取决于人是不是有闲心。
“李云海，一起出去走走。”穆若盈缓缓走到李云海坐位旁说道，她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在父母长期不在身边的环境下比同龄人成熟些，长期寄住在亲戚家的生活我让她更加敏感。她能感觉到李云海对她是有意思的，眼神做不了假，更何况李云海的纠结只要对上她的眼神简直一览无余，所以她觉得有必要开导一下他。毕竟，她不希望失去一个好朋友，有些话一旦开口，就再也回不去了。
“你不是答应给我讲题的吗？”吴晓云根本不待李云海回答就皱着眉说道。吴晓云性格冷淡，如果不喜欢一定会直接说出口，至少能从她的脸上看到她的好恶。她不喜欢那个人人爱的班花穆若盈，觉得她太假，也许完全是嫉妒，也许只是有嫉妒的成分，她自己是不承认的。比成绩两人不分伯仲，比容貌也是半斤八两，但穆若盈总是眉目带笑，和人交流永远是笑靥如花，而她从来都是冷若冰霜。
看着那个从来都是将最美的微笑写在脸上的穆若盈皱着眉头看着他，再看看恶狠狠的盯着他的吴晓云，此时的他犹豫不决。从内心上他是愿意陪着穆若盈的，从理性上讲毫无疑问，穆若盈想说什么他心中在清楚不过，留下了给吴晓云讲题才是正确的选择。毕竟吴晓云对一个人是真的好还是假的好一目了然。但是谁还没有一点侥幸心理，谁还没有一点贪念呢。要确认一个人是否真的放下了，只需要再看那个人一眼就知道了。思而不得很痛苦，最简单的方式还是敬而远之，相忘于江湖。
“我明天给你讲吧，有些题我还没有理清楚，还需要晚上梳理梳理”，纠结了许久，李云海硬着头皮说道，三十多年的老树皮居然红了。人说谎会不会脸红看的是面对的是谁，和经验性格什么的关系不大，最起码李云海是这么觉得的。
吴晓云咬着嘴唇，一句话不说，就这样盯着李云海，李云海差点把头埋在桌面下了。这个时候穆若盈直接拉着他的手，就这么跑出去了。两滴眼泪怎么都止不住的从吴晓云的脸颊流下，她不恨李云海，但是真的恨穆若盈。穆若盈在学校有很多朋友，但吴晓云就只有李云海一个朋友。
看着几乎笑出声的穆若盈，李云海感觉到了一点不同，此时她脸上的笑容和平时不同，肆意而张狂。这时候的穆若盈似乎不再矜持，拉着李云海的手在夕阳下奔跑，简单的场景有时候也能惊艳时光，至少看到这个情景的同学是被惊到了。封闭的乡镇初中是很少见到少男少女明目张胆的手牵手的。画面虽美，但对于成阳光来讲特别的昏暗，难受、嫉妒、愤怒同时涌现。
“我是不是疯了。”穆若盈忐忑的问道，随即低下头，咬着嘴唇，有些懊丧。完全不明白，自己是发什么疯，冲动是魔鬼。这么多人都看见了，再也说不清了。
“如果这是疯，我大概希望你一直疯下去。”李云海缓缓说道，并想向穆若盈靠近一步。
“别动。”穆若盈说完，蹲下去帮着李云海系上已经松掉的鞋带，然后又站起来，惦着脚尖帮他整理了下衣领。
“这样看舒服多了。”穆若盈点着头自顾自的说道。
“你特地拉着我到河堤上，不会是专门帮我整理衣裳的吧。”李云海假装不知情的说道，此时他真的不想说话，希望时光就此停摆。可是人总归是要面对现实的，晚面对不如早面对。他将头撇过去，假装欣赏着风景，波光粼粼，清风徐徐。
“你的小情诗写的真不错，平时你的作文也写的很好。”穆若盈轻轻说道。
“我知道自己的斤两，说重点。”李云海觉得如果有审判那还是尽快判的好。很多时候等待的过程比不比受刑好多少。她的判词，李云海基本都猜到了，但还是希望听到她说出来，或者说再听一遍相似的判词。
“盈盈，不许说我是个好人，拒绝接受好人卡。”李云海不等穆若盈回复接着说道。
“在学校里除了读书以外我不会考虑其他，也希望你能一样，我们一起学习，一起进步，一起走到大学。”穆若盈郑重的说道。
“回去吧。”李云海并没有给穆若盈一个准确的答复，心中失落之情有如大江奔流。几乎一样的回答，果然什么也没有改变，明明应该已经放下了，明明已经经历过一次了，仍然很难受。这就好像心脏被人捏住了，一抽一抽的。还好，他是仰着头，因为仰着头眼泪就不会这么快流下来。
就在寄住的亲戚家门口，穆若盈看到成阳光静静的坐在门口，斜靠着墙壁，眯着双眼，脸上将难过与焦急两种情绪反复演绎。
“若盈。”成阳光听到脚步声就知道穆若盈回来了，开口叫道。但是穆若盈没有给他说更多话的机会。
“叫我穆若盈，你在叫我若盈我只能当做没听见，还有我累了，我要休息了，你该回家吃饭了。”成阳光的心思她太明白了。
“你是不是和李云海在一起了。”成阳光大声问道，语气中含着愤怒和不甘。“我们可是青梅竹马，而李云海你认识他不足三个月，我不服。”
“首先这不关你的事，其次我们只是一起长大，并不是青梅竹马。”说完，穆若盈直接进了屋子，并不领会在一旁发脾气的成阳光。在她看来，程阳光只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小孩子，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也可能并不在意自己的情绪是否会影响其他人，但无论怎样穆若盈都不会考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