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兵戈相向,红色暗涌
东华帝君封锁了兵场的消息,怕天君为了保他那优柔寡断的好孙儿,把自己搭进去。
他慢悠悠地喝了口茶,用的杯子,还是七万年前那场大战时,墨渊送的。
察觉到附着在自己气息上的剑灵有了异动,椒图也比平时早些跃出了地平线,远远地看着轩辕。
东华朝着椒图的方向泼了一杯热茶,笑骂他,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墨渊和夜华不约而同,腾空而起。
说好三成功力,便只用三成,他当着夜华,封住了精气。
两人相距十余步远,各自站在兵场的兵器架子两端,遥遥对视。
“帝君,这真的不禀告天君么?”
乘虚也是跟着墨渊带过兵打过仗的,看过他战场上杀伐决断,排兵布阵的模样,却从未见过他用这般凌厉的姿态压过谁。
太子夜华纵使有天君一半修为,恐不敌墨渊红了眼的重重一击!
别忘了,夜华也只是单打独斗过一头金倪兽!
“多说无益。”东华摆摆手,淡淡一笑,“天君即便来了也只能观战,他看戏也不给些钱,我何必白白给他这便宜占。”
乘虚哑口无言,奈何事实的确如此,没得争辩。
天君是万不敢同墨渊起正面冲突的,纵使身居高位,掌握生杀大权,但父神开天辟地,创上古,延至今,对其嫡子不敬,是逆天道的。
若天君赶来,惹得墨渊动怒,有意追究,他自然免不了遭天诛地灭。
夜华就不一样了,同是父神血脉,他只需吃些苦头,受点皮肉之苦便可作罢。
剑若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夜华点剑而起,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英俊的面容上平添了令人心悸的戾气。
墨渊体内真气雄浑,滚滚不可测,吐气如剑。
他挥动轩辕,顷刻间,落叶纷崩,一道银光闪过,万里已吞匈虏血。
轩辕与青冥正面一碰,发出绵延不绝的龙吟之声,剑柄的宝石变得血红,大地隐隐颤动。
夜华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
天空蓦然阴沉下来,雷鸣电闪,青冥突然飞身刺向墨渊!
乘虚惊呼小心,却被东华不耐烦地拉到一边。
只见墨渊掌心向前一推,气势凛然,那剑端急急地转了一个弯,便指向了夜华。
不料其应变奇速,夜华微微错愕,随即抬头后仰,翻了一个跟头,避过青冥的刺穿,他顺势接过剑柄,却被袭人的剑气所伤,接连后退了几步。
夜华捂着心口,嘴角渗出一丝殷红。
“呵。”
他用玄色的袖口轻轻擦去唇角的血迹,又挺直了背脊。
青冥剑被夜华悬置于空中,不一会儿便分裂成了数把青冥。
夜华脚尖轻点剑身,借力再度冲天而起,墨渊面不改色,他拂袖一挥,一个巨大的通透的金钵罩子将他死死地压了下来,青冥的分身即刻没入大地!
看着夜华疾落的身体,忽在空中不可思议地一滞,墨渊没想到,他连三成力都抵挡不住,便将轩辕一把挥了出去,托住他的身体。
待到贴近地面时,轩辕撤出,夜华不由自主地朝下落去。
他单手撑住大地,跪在练兵场硌人沙粒上,眼底透着一丝绝望。
“墨渊,如此便可以了。”
东华见这教训也差不多了,放下茶杯,起身喊了一句。
“我自有分寸。”
墨渊远远地应了东华,却并不看他。
他收起轩辕剑,怒意并没有因为夜华负伤而减少。
东华也敛起了一脸的随意,眉心紧皱地见墨渊缓缓走向夜华,冷着一张脸,让人顿生寒意!
此刻的墨渊,是不受控的。
“这一掌,是教训你护不住十七。”
墨渊站到夜华身前,夜华抬头看着那与自己生的一般无二的容颜,那人一手背在身后,一手劈向自己!
一阵剧烈的晕眩,夜华仿佛坠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
“这一掌,是教训你伤她却不肯放她!”
······
又是强劲的一击。
夜华犹如跌入万丈悬崖,心中绞痛,竟喷出一大口血来!双手险些支撑不住······
东华见状,不免向前走了几步。
墨渊将封住的七分精气解了开来,待完全恢复,他忽然反手给了自己的肩颈一掌!
他嘴角溢出血丝,“这一掌,是教训我做大哥的,没能教好你。”
······
一掌不够,墨渊又给了自己一掌。
“这一掌,是我离开了七万年,才由得你任意妄为,亏欠了十七的情意!”
他闭上眼睛,对着自己重重一击。
这两掌辟的他心火焚身,却畅快不已。夜华是他手足,却也是他眼中罪大恶极之人,他不能对白浅受过的伤害视而不见,也不能不顾手足情谊。
战场平息,天放晴,一切像从未发生过一样平静。
乘虚将军带着天君的侍卫匆匆赶来,他抹去满头的大汗,“上神,帝君,太子殿下,天君由请三位到大殿一趟!”
东华点点头,示意乘虚将夜华扶起来。
方才他见两人打得差不多了,东华便授意乘虚,寻天君的侍卫过来,带走他的好孙儿。
乘虚却出了更多的汗,他并没有去扶夜华,而是行了个大礼,拱手一揖,“帝君,上神,大事不妙!东海出现异象,东皇钟周边泛起红光,一日比一日强!”
“是擎仓。”
墨渊道。
东华叹了口气,握紧了拳头。
乘虚喉咙滚动,有些为难道,“天君已派人去青丘——不,是去昆仑虚请了那位曾经与擎仓交过手的姑姑。”
说到这位姑姑,乘虚还是有些心虚的,毕竟他曾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打伤过她,见墨渊居然对太子下如此狠手,他暗自担心起自己性命来。
“天君已派人去了昆仑虚?”
墨渊眉心一皱,“何时派的人?”
“半个时辰前,方才姑姑刚到大殿。”
听乘虚这样说,墨渊才放下心,若她看到自己与夜华兵戈相向,怕是要自责了。
乘虚见墨渊无意追究,不由得默默松了一口气,再次行了个大礼,“事不宜迟,还请帝君和上神一同去大殿共商封印东皇钟一事!”
······
大殿之上,白浅,折颜,坐在一处。
墨渊只好和东华坐在一处。
白浅的脸色不太好看,折颜笑的神神秘秘,看着墨渊的眼神怪怪的。
“啧。”
东华的眼睛转了一圈,敲了敲桌面,用只有墨渊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你又演了什么戏?”
“你要说什么。”
墨渊仔细着白浅的神色,也不知为何。
他看看折颜,折颜故意表现得一脸高深莫测。
“你看那折颜,像不像刚才的我?”
东华爽朗一笑,摇着头,将桌上的茶一饮而尽。
谁叫墨渊几日前奚落了他。
“帝君,青丘白凤九已在大殿外候着了。”
司命星君站在大殿门口朗声道。
东华那还在喉咙打转的清茶,被一口呛了上来!
他尴尬地拂了拂沾了茶渍的衣袖。
墨渊眼含笑意,轻轻地摇了摇头,他端起手中的茶,细细地品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