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男女之情
“原来如此！”陈美容突然感到好奇，“金银珠宝铺的老板是不是想要收买你？”
张青点点头：“是的，给我一箱已经打开的盖子，姑且算了一下，里面放的首饰超过了十五万两。不过，我当时真的在犹豫，才会被他有机可乘。我是这样想的，如果把这些首饰卖了，那么多钱可以让我一个人活到下半辈子，就不会连累最亲的人。”
“你的想法是错误！”
“金银珠宝铺的老板确实富裕，身上穿的衣袍最少一百两，他说自己是京师第一大首富，东南西北这是四个方位的城里，都有他开办的店铺。如果嫁给他，下半辈子吃喝不愁，下半辈子活的逍遥自在。”
“幻想是美好的！”
“我知道。所以我当时进行反抗，就捡起地上的青铜剑，就把金银珠宝铺的老板杀死。”张青说道。
“这件事情不用再讨论！我差点忘记问你了，你真的喜欢那名白衣男子吗？”
张青点点头，撩了一下分叉出来的头发，露出爱慕的眼神：“我虽然十五岁，但是知道一见钟情的感觉，特别美好和特别开心。一想到他，我就心跳加快，呼吸困难。”
“明白，你如何找到白衣男子的住处呢？”
“其实是这样子。等他救出一群被关在铁笼里面的猴子，我一直跟在他的身后，来到您这个酒楼，全名叫美容酒楼。”
“对了，你主动表白了吗？”
“是的，他说他需要时间考虑。”
“可是，你明知道这是借口，为什么还要坚持不懈地追求他？”
“也许是我被宠坏了，我想证明自己是一个有用的人，不过，那时候我真的很满足。”
“然后呢？”
“我大概等了半个月，他就给我回信，等待地点就在酒楼的第三层，还是这个美容酒楼。”
“难怪……那日我看见你一直在等。”陈美容看向窗外，一棵桃树正在开花。
张青默默的掏出一条纱巾，握在掌心，笑着说下去：“我总是遇到我喜欢的男子，然而，是我的第一次。”
“听说你的追求者很多，可以说一说吗？”
“太多了。嘻嘻，我说了您未必有时间坐在这里？”
“如今就有。”
张青看着木盘里面，只剩下一些梅花烧饼的残渣，然后说道：“在我还没有认识白衣男子之前，我父亲去应天府看病。几日以后，一名年纪非常大的男子来了，坐在我家里，霸气侧漏，身穿红色的云锦衣袍，为了获取我的芳心，派人调查，才知道我爱吃梅花烧饼的事情。可是我并没有接受，他就一直登门拜访，用看病的理由，每次他和我独处。不过，每次过来的时间在缩短，好像是一个大忙人。”
“具体时间呢？”
“也就是三四年前。”
“你才十一岁啊！”
“嗯，我第一次见到他，是端药的时候。因为我的笨手笨脚，所以把药水泼到他的布靴上面。万万没有想到，他带来的一群护卫突然拔刀，吓得我赶紧跪在地面。”
“哦！”
“这件事情以后，我并没有跟任何人提起，包括白衣男子和无名。我只是想忘记而已，毕竟他不是我喜欢的男子。”张青用茶壶的盖子遮住梅花烧饼的残渣。
“不喜欢的人的确需要忘记。”
“您跟我的想法一模一样，真是太投缘了。如今我把以前的事情说出来，要是被白衣男子知晓，我还能得到他的心吗？”
“有点难办。”陈美思考了一下，“我还有一个问题！我可以提出来吗？”
“说吧。”
“你当时为什么不把老板娘杀了？”
“这个……”张青的双手紧紧握住，叹了好大一口气，这才说道：“我当时的想法是这样，之所以站在后门等了一段时间，也许是良心发现吧。”
“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看见她脖子上面留有鞭子抽打的痕迹。”张青不由自主的伸出双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露出一脸同情。
“看来，老板娘也是受害者。你如何伪装成盗窃案的样子？”
“其实很简单。盗贼往往只在乎金钱，如果把金银珠宝铺里面翻乱，就会变成盗窃的案件。但是，如何让玖局、东厂、衙门这三个机构相信一件事情，有人盗窃的时候，杀掉老板，砍掉两只手臂，说明盗贼盘问了。”
“等下，刚才你说砍掉两只手臂？”
“是啊。”
“你是怎么做的呢？”
“依然简单。我把金银珠宝铺的老板杀了，重新丢掉青铜剑，作为掩护。只要我提到的三大机构调查以后，就会认为杀死老板的凶手，应该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也就是盗贼。三大机构并没有理由怀疑到我身上。对不对？”
“对。不过，老板娘不是知道你吗？我还听说了，老板娘派了江湖人士。你如何能隐瞒得过他们？”
“所以我被无名送到这里。”
“原来如此！你和无名想要利用老板娘给的时间限制，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可是你突然消失不见，那群江湖人士不就更加怀疑吗？”
“请您放心，那群人不敢在京师逗留太久，这是无名说的。”
“哦。”
“我们聪明吗？”
“等下！如果是这样子的话，死了相公的老板娘，并不想真正的找到你。反而她会感谢你！”
“什么意思？”
“第一，你为她除掉了整日虐待自己的相公。第二，只要自己的相公死了，她就会顺利成章的继承家业。”
“简单来说，就是我被利用了呗！”
“也可以这么认为。即使那个老板没有被你杀死，迟早有一日，他会死在枕边人的手里。”
“这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张青为自己的愚蠢行为感到后悔，深深的吸一口气，然后吐出来，“如今我已经变成刽子手，如同笼子里面的鸟儿，失去了自由飞翔，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你是错失杀人，没有那么严重。只要三大机构调查清楚，就不会被降罪处死。更何况有无名帮你呢，你怕什么？”
“希望如此！毕竟我杀的是京师第一大富豪。”张青握在手里的纱巾，一直在搓来搓去，“如果有私下交易的人，一单生意就那样没了。难道不会派人来杀我吗？”
“他们又不知道你是谁。”陈美容说道。
丑时左右的时候，张青才敢沐浴，靠在撒满玫瑰花瓣的木桶里面。周围被一排屏风保护，木架上面放着油灯，伸出双手，张青想要调亮一点，却被窗户飘进来的寒风吹得瑟瑟发抖，身子赶紧缩回热水。
这个时候，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张青慌慌张张的坡了一件衣袍，走出木桶。
“你睡了吗？”门口外面传来陈美容的声音。
“等下。”张青来不及穿鞋，门扇被自己打开。
“你怎么那么慢？”
“哦，我刚才在沐浴更衣。”张青回答道。
等到陈美容进来屋里，只见白色的衣袍裹着曼妙的身材，前面非常突出。张青又移动起来，走向桌子，露出两条细长的腿，洁白无瑕。
看见这样香艳的一幕，陈美容低下脑袋，松松垮垮的身子，早已不在年轻，那时候的风华正茂，如今人老珠黄。
张青坐下来。
“对了……”陈美容把双手里面的一碗香料递过去，“沐浴的时候，要用到这些，才达到保养的效果，会让你变得更加香气十足。”
“谢谢，我留着下次用吧！”
“好。对了，我想给你提出一个问题，可以吗？”
“可以。”
“你喜欢无名吗？”
“我以为是谁呢！”张青听到救命恩人的名字以后，露出最甜的笑容，这才告诉道：“我把他当成兄长，并没有男女之情。”
“哦，那就好！”陈美容听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再一次提问，“要是无名如有不测，你会怎么办？”
“以命相抵。”
响起张青坚定的回答，陈美容笑出声音，不知道如何接下话题，突然开口：“年轻人就是不多想。”
“当然。”
“如果……”陈美容不敢说下去。
“没有如果。”
“好吧！那你一定要好好珍惜眼前的一切，不能丢弃任何一个人。”
“嗯。”
“有时候，我也在回想以前的事情。”
“是什么？”
“我以为来到京师，就会忘掉心中的思念，万万没有想到，我忘不掉心中的思念，反而是被世俗牵着走。”
张青点了点头，因为张青知道这些话的感受，所以做出同意的反应。
空气中弥漫着伤感，依然响起陈美容的问题：“我的选择是不是错了？”
“不是。”张青笑了笑，“要不要跟我睡在一起呢？”
陈美容正在犹豫，心里头不想和张青接触太多，这是无名的警告，害怕把什么事情都说通，纠结了很久以后：“你是客官，我是老板娘，互相之间只是存在利益的关系！”
“也是。”
“等一下，你是说我只在乎钱吗？”
“嘻嘻。”
听到张青很小的笑声，陈美容叹了一口气，然后站起来：“你早点休息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刺眼的阳光照进来，张青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睛，就看到无名站在窗户前面，遥望着远处的风景。
无名没有动。
“您怎么来了？”张青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穿着肚兜。
“你先把袄裙穿上。”
“啊！”张青脸红着钻进被子，“您怎么不知道敲门呢？”
“千金小姐，请你放心，我对你不存在兴趣。”
街道上面，两排玖局的人正在巡逻，穿着紧色的飞鱼服。
“这是你掉落在金银珠宝铺里面的东西。”无名头也不回，从袖子掏出一条纱巾，直接扔到了床尾。
“您又救了我一命。”张青伸出右手，快点的拿走，赶紧系在穿好袄裙的腰间。
“对了，这几日我会定时来看你，不要想太多。”无名说道。
“您害怕我跑了吗？”张青生气鼓鼓的跳下床。
无名并没有回应，用背在身后的双手转动了一下三尺剑。
“您倒是回答啊！”
“如果你被抓住了，肯定承受不了锦衣卫以前定下的酷刑。”无名回头看一眼，“到那时候，我无论力保你出来，也不会起多大用处。”
“谢谢您的关心。不过，我想要在美容酒楼里面帮忙，您觉得怎么样？”张青走到无名的身后，突然被三尺剑顶住肚子，立马倒退了很远。
“不行。”无名摇摇头。
“我不能白吃白住啊！”张青撅着嘴巴说道。
“请你放心，我已经付了足够的租金，你可以随住随便吃，你只要不出去就行了。”无名一副冷漠无情的样子。
探望张青以后，无名回到宅子，看见黄驹卫在前院转来转去，脸上尽是干着急的表情。
“张青怎么样了？”黄驹卫问道。
“好像胖了一点。”无名认真的回答。
“那就好。”
无名突然问道：“金银珠宝铺老板的死，你究竟知道了多少？”
“不是您告诉我的吗？”
“也是，你最近有没有听到一些闲言碎语呢？”
“什么意思？”
“张青确实刺了金银珠宝铺的老板一剑，伪装成盗窃案的样子，才把青铜剑丢在现场。不过，听说老板并没有当场死亡，之后清醒来了。”
黄驹卫突然恍然大悟：“您认为是老板娘杀了自己的相公吗？”
“只有这种解释，才会流传出那些闲言碎语！我和神探检验过尸体，有第二道剑伤，就在胸口的中心部位。”无名一边走近客堂，一边连绵不绝的说道。
“如果我们的推断是正确，一定要敲开老板娘的嘴巴，到底是不是她给最后一剑？这样一来，张青就不会被怀疑，张青可以好好的生活下去。大侠，要不要我前去打探虚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