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对答如流
无名点点头,没有发出任何回答的声音。但是呢?无名把纱巾拿过来,在手里翻到背面,认真的观看中。
“您的确吗?”张青还是不相信的问道。
无名仍然不开口,纱巾一直举在半空。
不一会儿,张青原本被惊讶到了的表情,已经叮在脸上,好像不会换了。张青目不转睛的看着纱巾,此时此刻,纱巾盖住月亮的光芒,上面红色的五朵的花瓣和圆圆的月亮合在一起,呈现出一张梅花烧饼。看到这一幕,张青鸡皮疙瘩掉一地,刹那间,年幼的记忆唤醒中。才明白自己为什么喜欢吃梅花烧饼,因为传承了母亲的口味,这是父亲告诉自己的话。
“张青!”无名一边呼唤,一边看过去,“你需要冷静下来,才不会想到伤心的事情!”
张青头疼的厉害,完全听不到无名说什么,双手抱头,整个人快要失去意识。
“你一定要坚持住!”
张青一直在闭着眼睛,不停地尖叫起来,声音很大:“我怎么可能忘掉那段记忆?那是我母亲唯一出现的地方,您叫我忘记就忘记吗?”
无名叹了一口气。
张青没有听到回答的声音,抬起脑袋,眼前的无名把纱巾放在自己双手,然而掌心冒汗中。
无名向头上看去,只见繁星点点的天空,从身体里面散发出伤感的气息,那双眼睛再也没有那么犀利。
张青目睹到了,心里清楚无名正在想起小时候的事情,应该是惨不忍睹。
房顶上面,大风刮来,让多少英雄儿女落泪。
张青坐在房顶上面,慢慢的调整呼吸,低下脑袋,双手依然握着纱巾,头疼剧烈的感觉没有消失完毕。
又圆又大的月亮挂在天上,照了银白色,张青双纱巾变得晶莹剔透。
“为什么我会想起那段记忆?”张青追问下去,“您到底是谁?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没有。”
“是吗?”张青以为自己被操控,站起来,毫不回头的走向房顶边缘,往地面跳下去的时候,还不忘记开口,“您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子啊!我那么好骗吗?”
正当张青自由落体,无名喊道:“小青。”
张青第一次听到无名这样称呼,莫名其妙的感觉来了,已经为时已晚,自己面对着房顶,只见无名追下来。
“有些事情我不能明说,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好吗?”
“为什么?”
“因为我在保护你。”无名说完,更加努力的俯身冲下去,“还有,只要你不暴露身份,就不会出事!”
清晨的鸟儿叽叽喳喳地叫着,唤醒京师的老百姓,包括太司懿,从远处慢慢地走来,左边手臂有无名,身后跟着四名玖局的男子。
一个劲的闯进宅子,黄驹卫正在叭在桌子上面,听到“咚”的声音,抬起脑袋,两个门扇被无名踢开,吓得黄驹卫害怕的站起来。
“原来你在家啊!”太司懿故作震惊地说道。
黄驹卫望着满院玖局的人,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形,穿着白色衣袍的男子,嘴巴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心里头忐忑不安。
这个时候,太司懿回过头,给身后的四名玖局的男子使眼色,心领神会的收到命令以后,动作迅速,对着这所宅子进行搜查。
太司懿和无名站在木桌的旁边,一黑一白的衣裳,看上去很般配。
四名玖局的男子搜查宅子时,黄驹卫站在原地,沉默不语,也不敢走出来阻拦。
太司懿展开一幅画像,大声的问道:“公子,你认识这个少女吗?”
画像里面,是苗条的背影,黄驹卫一眼便知,那就是之前见到的少女,如今住在无名练剑的宅子里面。张青穿着袄裙,正是昨日来找纱巾,特别的天真可爱。
“是……”黄驹卫还没有说完,感受到了一个让人自觉退后的眼神。
太司懿说道:“放心,我会保证你的安全。”
“是我女弟。”
“她叫什么名字?”
“黄驹云。”
“哦,黄驹云。”太司懿卷起手中的画像,“你们是同一个母亲生的吗?”
“不……不是。”黄驹卫吞吞吐吐的回答,然后疑问起来,“神探,您还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我们只是过来确定一下。”太司懿回答。
“这个黄驹云,她什么时辰赶到?”无名发出冷冷的语气,“快点回答。”
“大概昨日酉时,太阳已经下山了,她雇了一辆马车过来。”
“有什么急事吗?”
“她叫我帮忙,是来一幅画像。”
听着对答如流的话语,使得太司懿产生怀疑,直勾勾的盯着黄驹卫,这才坐下来。
“然后……你帮她画了吗?”无名问道。
“我根本没有空。”黄驹卫回答。
对话中,太司懿用犀利的眼神观察着黄驹卫,视线却在桌面。
“你拒绝以后,她去哪了?”无名追问下去。
“她在院子里面练了一会儿剑,就那样回去了。”
“哦。对了,她好像第一次来找你吧?”
“是的,不过,我最近有回老家。”
“真孝顺,你可以详细说清楚一点吗?”
“一个月之前,巡逻的衙役们都看见我回去,还说他们的娘子都想要一幅画像。”
“你回家之后,你女弟在吗?”
“不在,我母亲说她跟一位师傅学武艺去了,没有那么快。”
听到黄驹卫无懈可击的回话,太司懿笑了笑,露出有趣的表情。
无名站在一旁窃喜。
太司懿突然问道:“他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不清楚,也许是一个月,也许是一年,也许是一辈子”
“好吧。她来找你了,你就没有产生疑惑吗?问她为什么需要画像?”
“因为少女的心思太多,所以我没有提出来。再者说了,我又没有空,万一哪句话不对,她绝对会把我的这些字画烧掉。”
“她乘坐什么回去?”
“大概又是马车吧!”
“你为什么用疑问的语气?”无名紧紧的盯着黄驹卫。
“当时我在画画,只听到马儿的叫声,才能肯定说出来。”
太司懿说道:“根据你的回答,我来判断一下,你和她的关系并不是很好。你知道理由在哪里吗?”
“我只是觉得她很烦人,并且从家里搬出来,每个月的月初回去一次。”
“哦。”太司懿点了一下头,看向黄驹卫提问,“你刚才说她练剑,她拿着什么武器?”
“一把铜色的剑。”
“那不是我们的佩剑吗?”
“是的。她的确喜欢这种类型!她还说,挥动的时候,可以锻炼她的手腕。”
“这是为什么?”
“在我的印象中,当她放下有重量的剑,变得非常灵活,也有了对抗坏人的力气。”
无名附和黄驹卫说的话,这才点点头,然后看着太司懿:“神探,练武的人都是这样子,先拿重的武器,练了一段时间以后,再换一件轻的武器。”
太司懿不在纠结这个问题,却一脸疑惑不解的开口:“公子,你们没有出去吗?”
“我当时忙得要死,就把她丢在一边。她练完剑以后,自己打开门关门,就那样走了。”黄驹卫回答道。
“不可能,她可是你女弟!如果不拿出好吃的东西招待,以她的性格,她绝对会闹脾气。难道不是吗?”太司懿说话的时候,参照了以往遇到的少女,生气时非常可怕。
“反正我在作画,她有没有偷吃糕点,我也不知道!”
太司懿一边倾听着解释,一边看向客堂。
“你女弟离开……”太司懿停顿了一下,“你去了哪里?”
“嗯?”黄驹卫故意举起回想的手姿,慢慢放在胸前,“等她走了,我去青楼喝花酒。”
“你没有尾随吗?”
“什么意思?”
“哦,我想知道你到底有没有关心自己的女弟,毕竟她一个人走夜路。”
“没有。”
“为什么她脸上戴着一条手帕?”
“有吗?”
“啊!你不会作画作傻了吧。有些问题是根据马车的老朽提出来,他记得非常清楚,唯一可惜的地方,就是没有看见容貌。所以我们玖局画不下来。”
“难怪感觉到了有色的眼神!”
“那是赶车老朽的,不用担心。另外,你在青楼里面,有人可以作证吗?”
“当然。”
“谁?”
黄驹卫说道:“青楼的头号花魁,名字叫赵鲤。”
太司懿一惊,她不是已经被烧死的赵氏女弟吗?然后开口道:“你留下来过夜了吗?”
“是的。”
“然后你们做了什么?”
“睡觉。”
“还有人能作证?”
“青楼的老鸨,她总是嫌我给的钱太少,时不时来敲门骚扰。”
“天亮以后,你什么时辰回家?”
“等下。神探,您提出的问题已经是第二日,方向对吗?”
“放肆!那我换一个问题,你觉得你女弟的背影像谁?”
“她……”
“神探认为是张青。”无名插话进去。
“张青!”黄驹卫双手捂着肚子,忍不住笑出声音,“那可是京师第一大美少女,多少富家子弟都想娶。我女弟只是一个心智不成熟的小女孩,怎么可能呢?”
太司懿陷入沉思。
“黄驹卫,你见过张青吗?”无名问道。
“这怎么可能,我是听美容酒楼老板娘说的。”
太司懿想了很久,突然多出一个结论,在心里说:黄驹卫是京师有名的画师,爱好喝酒,肯定去各个地方找灵感,由此判定,的确黄驹卫和陈美容见过面,并且进行了谈话。
黄驹卫感受到了不一般的气息,战战兢兢的问道:“神探,您为什么认为我女弟是张青?”
“因为马车师傅载过一次她,所以他觉得你女弟和张青很像。后来,他来到玖局报官,只是想要赏钱。”无名冷言冷语的抢着回答。
“原来如此!”黄驹卫露出听明白的表情。
“我们知道怎么做了。回去以后,就把撒谎的老朽关进大牢,让他反省一段时间。”
“您英明!”听了无名说的话,黄驹卫却对着太司懿点头哈腰,露出崇拜的表情,“神探,这种人肯定好色,如果我女弟没有带剑,如今已经遭殃了。”
太司懿一声不吭。
旁边的无名说道:“我相信你。对了,你能不能多关心你的女弟,其实她挺乖的!”
“哦,知道了。”
“走。”太司懿喊了一声,四名玖局的男子从各个角落跑出来。
临行之前,无名瞥了一眼黄驹卫,只见我回答的好吗的表情。
夜幕降临,进入申时,京师已经挂满灯笼,很多老百姓都回家了,正在吃着香喷喷的饭菜。
寥寥无几的大街上面,黄驹卫醉醺醺的走向前方,显得非常大胆。
突然出现一个人,就在自己的前面,吓得黄驹卫倒地不起,抬起脑袋的时候,穿着始终不变的白色衣袍,正是无名,这才放心的露出笑容。
“你是不是提前做了回答的准备?”无名问道。
黄驹卫一边爬起来,一边回答:“是。”
无名看着黄驹卫回答的时候,摇摇摆摆的又要倒下去,无奈的摇摇头,抓住黄驹卫的衣袍领子。无名一跺脚,飞了起来,降落在凉亭上面,就把黄驹卫丢进下面的河里。
黄驹卫感觉河水要把自己淹死,突然清醒,身体很诚实的一直在扑通,非常拼命。
“如今清醒了吗?”无名跳下凉亭,稳稳当当的站在河岸。
“万一水深呢!”
“我不会让你轻易的死掉。”无名看了看惊悚未定的黄驹卫。
这个时候,黄驹卫再次爬起来,一步一步走向河岸,身体不停地颤抖。
无名向后倒走,立起右边的脚尖,飞进凉亭里面,坐在石凳上面,手中的三尺剑没有放下来。
“我来了!”黄驹卫一边跑起来,一边喊道。
“你怎么知道我们会去找你?”无名问道。
“关键线索就在车夫的身上,就是那个老朽。”
“他有什么问题吗?”
黄驹卫拧着湿漉漉的衣袖,还不忘记回答:“当时我去开门,车夫站远处观察,那就是不怀好意的表现。”
“所以……”无名停顿下来的时候,眼睛里面有笑意,再把话说完,“你准备了一段谎言。”
“我原本想帮助她找到丢失的纱巾,结果被拒绝,才没有跟过去。”
“嗯,我知道了。对了,我从她那里得知,你私藏了一张画像,对吗?”
黄驹卫一惊,赶紧点点头,害怕的跪下来。
无名说道:“把她的画像交给我吧!”
黄驹卫突然趴在地上,用着颤抖的声音回答:“我……我怕出事,等她离开,就丢进火炉里面烧了。”
“你真的这样做了吗?”无名不敢相信的问道。
“真的。”
“你为什么要画张青?”无名的语气带有疑惑。
“我她觉得可爱。”
“你真的这样认为吗?”
“我可不敢有非分之想。”黄驹卫看了一眼无名。
“没有就好。另外,你的心上人……赵鲤知道这件事情吗?”
“她不知道。”黄驹卫使劲地摇摇头。
“万一你在醉酒的时候,不小心说出来呢?”
“不会,我敢用自己的性命保证。”
“好吧!”无名虽然说的话是相信的意思,但是目光没有移开,紧紧的盯着黄驹卫,感受到了三尺剑的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