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烈火燃尽活人泪
第二十三章烈火燃尽活人泪
从一场大火说起。
“砰…砰…”
“婷婷，渣渣羽！！快起来开门！！”
门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沐月生着急的叫着我和顾婷婷的名字，声音之大，惊醒了楼下正在熟睡的人。
“大半夜还让不让人睡了！！”
顾婷婷揉着睡的朦胧的眼睛打开门，就着到沐月生汗流夹背的样子说“怎么了！要死了！”
沐月生双手拼命的摇晃着顾婷婷的肩，眼神急促和着少许的眼泪看着顾婷婷。
“婷婷！婷婷！醒醒！醒醒啊…”
“老娘，醒着呢！”
“你爸爸…他出事了…”沐月生哽咽着说出了这句话。
“你说什么！！你在说一遍！”
“你爸才出事了呢！”
“婷婷，爸让你回去，越快快越好！！”说完沐月生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顺手披在了顾婷婷的睡衣上，拉着顾婷婷走就往楼下走了下去。
刚到门口，顾婷婷立在那里不动，眼睛开始有些红润说：“你说清楚！你给我说清楚！！”
“我爸出什么事了…”说着蹲下去哭了起来。
“婷婷你听我说！”
“你听我说！我们边走边说可以吗？”沐月生蹲下去扶起顾婷婷，拉着她继续朝门口的方向走去。
“好！好！”她点点头，来不及穿好鞋子，跟着沐月生走了下去。
我刚穿好外套出去她们就不见了踪影…
我佝偻在阳台上，看着楼下夏梦雪的那张红色的汽车由远光灯变成了近光灯，后灯一闪就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婷婷的爸爸…死了？…”
我神色茫然，他们这是丢下我了？
紧张的一夜没睡，沐月生没少开玩笑，可这次比以往的都假，假到不是自己的父亲都哭出了眼泪…
一早起来我就带着顾婷婷的衣服还有手机匆忙的赶去车站，坐了回县城的车，大费周章的才去到他们村。
白天，村里散发着一股浓浓的燃烧留下的气味，四周弥漫着少许的青烟，下车看了村里四下无人，我正要赶去沐月家时。
“那里好像着火了！”司机指着远方山谷里的大烟，对我说道。
那里不是沐月生家以前的废钢厂吗？
我回头看了看，对着就司机说:“司机，麻烦送我去那里！”
“去那里！！”
“我不去，我有事先走了！”司机连忙点火，连车费都忘记要，就掉头冲着出村的方向跑了。
这是？
我一路小跑着过去，在路上我遇到了何太公和何喜蓉带着他那个神棍师傅开着车也朝着那个方向开去，顺道坐上了车一起赶去。
何喜蓉又胖了许多，头发变成了顺头，不到半年长高了十公分有余。
他问我:“你怎么也来了！”
“婷婷，昨晚穿着睡衣就和月生回来了，手机都落家里了，我来给她送来！”
何太公也是今早才收到的消息，说是他家的祖坟被烧了这才赶了回来。
路上，看到好多村民挑着水桶就赶了去，消防车也是一辆跟着一辆来回的跑，就见不到沐月生和顾婷婷的身影。
我也开始急了起来，距离火场越来越近，温度也越来越高，只好停下车站在远远的地方看着火势继续蔓延无能为力的干着急。
急救车也来到了山下，远远的看着不时就有人被送了出去，个个黑漆漆的成了炭人，何太公上了岁数，我和何喜蓉两个自然去了也是徒添麻烦。
何喜蓉的神棍师傅撸起袖子合着其他村民一起进了山里…
直升机和消防车的轮番作用下，也才稍微控制住的火势的继续蔓延，大火依旧整整的持续了两天。
我见到沐月生和顾婷婷是在山下临时搭建的救生棚里。
顾婷婷的双手被大火烘烤的有些红肿，脸褪了一层干黑色的皮，整个像是老了数十岁，神色暗淡了下来，昏了过去。
沐月生双耳生出了脓包，头发也被突生的大火燎去了一半，鞋子更是残缺的只剩下上半部分，两只脚光在了地上每走一步都能看到血渍，双手在也拿不住实物才带着顾婷婷退了下来…
救生蓬里的人也差不多都是如此，都是附近的村民。
我和何喜蓉负责分发起了食物，也是忙了两天，才见火势控制了下来。
顾婷婷醒来时我和沐月生都在她的旁边，沐月生温柔的帮她擦拭着烤得干瘪的脸，眼神和嘴角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尽是宠溺的看着她。
顾婷婷醒来眼睛瞪得老大，掀开沐月生的衣服就站了起来，对着沐月就吼了起来:“沐月生，我爸爸呢！我爸爸呢！”
沐月生看着顾婷婷说“还没找到…”
“还没找到…”
说完就顾婷婷蹬了下去，抽泣了很久才站起来拿起水桶准备冲到山上，嘴里还说着:“我要找我爸爸去！我要找我爸去！我要…”泪汪汪的走了几步又倒了下去…
沐月生一把将她抱起，送到了何太公的车上，送去了市里的医院。
他转身又走向了山里…
临走时还借走了消防员的衣服。
傍晚时分，山的的青烟越来越少，深处依旧可见的火势正在蓄势待发，等待一场大风来袭，让星星之火燎原顶处，县里的消防车一字排开，来援的直升机开去了一张又一张，人工降雨也并不能迅速的扑灭那一场大火，任由红袖偏满半边红颜。
夜黑了，救火的英雄们还在忙碌…
晚上，沐月生和他的父亲一起回来的，四个人抬着担架，上面躺着的两个人就是他们。
一个脸烧焦了一半，也分不清是人是鬼，不过一道明显的疤痕出还看得出血迹，还有半只胳膊清晰可见的血从袖口不断地往外涌，手里还紧紧握着沐月生头上的钢盔，不肯放手。
“得赶快送去市里的医院，不然就没了！”
“嘿，你说一个大学生来瞎凑什么热闹，好在他老爸及时把他拉回来，不然全尸都没有！”
“对啊，好险，钢铁厂的废烟囱突然就倒了，还好那里没人！”
“走走走，听说顾老大找到了，我们去看看！！”
“走走走！！”
村里的四个大汉放下他们就又赶了上去。
何太公的车送顾婷婷去医院还没回来，救护车里装满了伤员，像这样的情况再耽误一分随时都可能出人命，没办法只好叫上何喜蓉一起把沐月生和他的父亲抬到了夏梦雪的那张车里，连夜送到了县里，大一时学的驾照终于派上了用途…
到医院时。
我做为他们的责任法人签了字，看到手术室上的绿色转变了红色，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
往往复复的斑马纹服饰的病人络绎不绝在长走廊上穿梭，依稀能听见超乎常人的鬼叫声从医院的病房传出，还有小孩哭泣的声音。
静下心来，整个急救院楼像染上了瘟疫，四处都是哀歌，很少见人是笑的…
我请求医院放过我这个无辜的路人不想在向上天祈福…
半个时辰后…
主治医生出来了，连上一丝笑容都没有，瞬间把我送入了冰窟。
“你们谁是沐春峰的责任法人！”
“我！！”我站起身走了过去。
“你是他儿子？”
“不是！”
“那你是他的近亲？”
“也不是！”
“那你把他妻子或者儿子之类的近亲叫来！”
“他儿子也在里面…”
“这个你赶快叫他的一个能决定的人来，赶快！！”医生有些不耐烦的看着我说。
“赶快，晚了连命都不保了！”说完又走了进去。
我静静地待在那里，我算什么东西？难道是他们父子的救世主？
沐月生的后母和他的弟弟沐晓涵远在市里，就算回来也都是明早的事，顾婷婷还在昏睡中，剩下我和何喜蓉…
“对了，何太公！！”
我连忙掏出手机打给了何太公，电话的那头正在发出汽车启动的声音，来不及客套直接就说了：“太公爷爷，快来急救中心二楼307，沐月生出事了！！”
“好！好！我马上来！！”
医生又出来了…
“还没来啊，我告诉你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他的一只胳膊在不截掉是出人命的！”
“还有他儿子气血衰竭，得赶快输血，不过医院有被用血浆！”
“来了，马上就来了！”
“来了叫他马上来见我！”
“好好好！”
几分钟后，何太公急冲冲的走到了我的面前。
“小妮子怎么了！”
我像是大旱遇甘霖一般扶着何太公就走进了办公室“太公爷爷，没办法了…”
“怎么了？”
我扶着他走进了医生的办公室里。
“你是沐春峰的什么人？”
“是他的堂叔。”
医生看着何太公就问道：“叫什么名字！”
“我是何康伟。”
说完医生站了起来，看着何太公说：“你是副院长！！何康伟！那趟里面那个是！老沐院长”
院长？副院长？我是谁？
“说吧！怎么了！”何太公那关心得了那些，直接就说了。
“太公，老沐院长的手已经发炎而且全身表皮细胞大面积坏死，属于重度烧伤，严重影响到了血液流通，不截肢的话，恐怕撑不多久…”
听完何太公脸色不是太好说：“那么严重！那一定要治好，人没事就行！”
“那您签个字！”医生拿出那份纸质报告递给了何太公。
截肢？电视里的那些破事还是在生活里上演了一遍。
凌晨一点…
我和何太公，何喜蓉三个静静守在手术室的门口等待着结果，已经一个小时过去了还是不见人出来，何太公直接叫了急救科主任过来，打开了一间空病房让我和何喜蓉住了进去，他也被主任请到了下面。
凌晨三点。
凌晨五点。
“嘿，青羽大哥，睡了没有！！！”何喜蓉那个小胖子在一旁叫我。
“没睡，有事说事。”
“大学是什么样的。”
“就那样吧！”
“就哪样？”
“反正就那样！”
“说了你也不懂，你连小学都没去过。”
“那我想去大学玩！”
“你不是认了夏梦雪做姐姐嘛，你见她带你去不就行了。”
“不行！她嫌我丑，跟着她进去掉价…”
“那我没办法，你自己说去，又没人拉着你！”
“行，你说的，我要泡一个大学生当媳妇！”
我看着这个猥琐的胖子，难道异想天开的词是给他来的特写，很多大学女生也不是一般的高傲，别说跟自己同等级别的大学看不上眼就连比自己学历级别高的都有些吃紧得很，除非除了帅就是有钱还有高的，不然单着去吧，没戏，更何况何喜蓉…当然也有少数不是！
我真的很不想打击他幼小的心灵不受摧残，只好说了句:“噗…行，你泡吧。”
“…”
凌晨八点…
一抹初阳照进房间，金灿灿的把整个房间渲染上了一层金色光辉，素白的墙，素白的床，素白的窗帘上也都是溧阳撒向大地的希望。
何喜蓉还在呼呼大睡，我看了一夜的书特意看向了外面，有斑马纹的病人，还有推轮椅的小孩，刚从急救车里抬出来的血人，还有送旌旗的出院家人，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在等待持续了一个晚上手术台战果带来的好消息让人赏心悦目。
上午十一点。
夏梦雪送来了早餐，她是昨天晚上来的，不过并没有告诉我们罢了，一直守在顾婷婷的旁边，何太公临走时提了一下。
我看着她说:“婷婷怎么样了！！”
“中度烧伤，不过医院有那种药，应该不会留下什么疤痕！”
“那就好！那她醒了吗？”
“还没有！医生说是疲劳过度，马上就了！”
“发生了什么事吗？沐死鬼呢！”
“他老家发生大火，婷婷爸爸被困里面还没找到呢！沐月生在手术室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那人没事就好！”
“快吃吧！”
夏梦雪笑了笑，找了个地方坐了下去。
中午十二点。
手术室门口的灯由红色变成了绿色，医生出了手术室把沐月生推了出来。
我和夏梦雪急忙把他推到了病房，见他脸上已经没有一块皮肤是完整正常的，全都散发着红黑色的焦块肤质，白色绷带裹的头部严丝活缝，只留下眼睛，鼻子和嘴巴，奄奄一息…
吓得夏梦雪在一旁哭了起来…
至于沐月生的父亲…还在手术室里面未曾出来…
村里传来消息说火终于被扑灭了，连续两天的奋战终于停了下来，县里正在大肆宣传着他们的英雄，还上了新闻，夸夸奇谈甚是吹上了天。
烈火英雄…
其实火是绵延到了山顶自然熄灭的，内幕的人都知道罢了。
毕竟火那么大，说是扑灭的我都不信…
不过沐月生和顾婷婷，沐春峰他们真的是英雄，所有人在那场大火中努力的都是英雄！
毋庸置疑的英雄！！！
听说死了人，好几个呢！
警察也在查探纵火的真凶…
我们也都在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