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游人已归
今天是2022年5月28日
两年零四天以前，我失去了他
算一算，我们已经有734天没有联系了
在异国他乡一个人静静地生活，偶尔也会想他
我从没想过我们会这么潦草地结束
我不断提醒自己该放下了
但其实我还是贪恋他的温柔
我还是想他会回来
可他再没主动联系过我
时间真是最好的一味解药
慢慢地，我开始习惯了柏林平淡的生活
我开始不再想你
我大概已经放下了吧
平淡日子过久了难免会乏味
我开始想念国内的家人，朋友们
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我告诉大家我准备回国了
简单收拾了一下，就上了飞机
机舱门关上的那一瞬间，莫名有点心慌
我还以为太久不坐飞机，有点不习惯了
可飞机离目的地近一份，我就多一分心慌
原来，我还没有彻底放下
我依旧在害怕
我怕有一天我回来了
发现你身边有其他人了
我该怎么告诉你
我的遗憾就是你
呼，我吸了口气
强迫自己放松下来
诸葛大力，你会放下的，从小到大，你说要做到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我一定会放下他的
踏上这片坚实的土地，有一点恍惚
在柏林两年，突然回来，有一点不习惯
上飞机前就和妈妈通过电话了
她在外地处理一个案子
那来接机的就应该是
“大力，大力，这儿”
胡老师满脸喜悦地朝我走来
分别三年，胡老师显然更加成熟了
举手投足间散发出一种成熟女性的魅力
“胡老师，好久不见了”
“是啊，你说说你，在柏林一待就是三年，也不知道回来看看我们，这次不走了吧？”
“嗯，准备在这边待一段日子，暂时不打算走，大家呢，最近都怎么样？”
“还说呢，都说来接机，结果没一个靠谱的，子乔美嘉带着小小布去外地参加网红亲子活动了，曾小贤要录节目，海棠和咖喱去巴厘岛玩了，一个都没来”
“海棠和咖喱，他们……”
“哦，你还不知道吧，赵海棠向咖喱表白了，人家俩现在正腻歪着呢”
“是么，我早就觉得他们俩挺般配”
我笑着回答
久别重逢的喜悦让我暂时忘记了心慌
但有一点遗憾
来自于胡老师故意没提起的他
他，没来么
或许，刚好有事吧
也可能，在故意避着我？
故意避开的往往是很在意的人
他，还在意我吗
这样想着，心里突然缓和了好多
“张伟，张伟”
胡老师突然对着人群招手
什么，他，他来了吗
那是不是说明，他已经放下了
不不不，他来接我也可能是……
那瞬间我脑海里有很多想法在发酵
直到他走到我面前
他没变，还是我记忆中的模样
好像，瘦了许多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西装
看材质和做工显然不是当年那件
手腕上闪闪发光的手表宣示着主人如今的不凡
只有嘴角噙着的那抹淡淡的微笑
和三年前一模一样
似乎，更加自信了
他如一个黑色的太阳
突然坠落在我眼前
让我的大脑瞬间停止了运转
“好久不见”
他的声音如当年一样，温柔，有磁性
但透着的一股疏离
让我如此陌生
“好久不见了”
我低下头，淡淡地回答着
气氛瞬间凝固了
“张伟，你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过来帮大力提行李”
胡老师见状，立刻出声打圆场
他接过我的行李
转身，向前走去
似乎，刻意与我保持着距离
恰到好处
从头至尾
毫无波澜
你已经放下了么
心头一酸
好像有点难过
“大力，你看要不要，去喝一杯”
胡老师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不用了吧，还是等老布咖喱他们都回来，再一起聚一聚吧”
“唔，也对，那先送你回家吧，你肯定累了”
送我回家吗
我突然有了勇气
抬起头，看向前面那个挺拔的背影
“张伟，你送我回家吧”
“好啊”
他回头应了一声
脚步不停
没有一点波动
我心情突然低落了下来
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我了吗
深深吸了一口气
好吧
我会让你知道，我也放下你了
和胡老师道别后，我坐上了他的车
这辆车
比当年那辆不知好多少倍
看来你过得不错
我坐在副驾驶上，看着他熟练地系安全带，启动，上路
三年了，我又一次坐在离你这么近的地方
我们却好像陌生人
“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我没想到是他率先开口
也没想到他会这么早开口
你真的不一样了
“还不错，你呢，最近怎么样，大家，都还好吧”
“大家都很好，子乔已经是个大网红了，带货能力一流，曾老师也主持了一个电视节目，一菲也当上教授了，就连赵海棠那个家伙都跟咖喱在一起了，总之，都不错”
我欣喜于他的侃侃而谈
心痛于那毫无感情的语气
“你呢，你还没说你最近怎么样了呢”
“我啊，还好吧，就是比以前忙了点，不过还挺开心的……对了大力，等会我不进去了”
我心里一颤
我已经
有两年没听到过他这么叫我了
虽然那语气是我不曾听到过的平淡
“大力，大力”
“啊……为什么”
“我接了个案子，和你妈妈，是对手，得避嫌”
竟然和我妈妈打对手，看来你这两年，成长了太多太多
而且，真的放下我了
原来
再喜欢一个人也会有不喜欢那天
比如你对我
我强行忍住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
别来无恙，张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