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王爷被拿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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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十年流转

时光流转,物换星移,一转眼便来到恒正十年晚春。早在恒正二年,清润为言禛诞下皇五子言晏,恒正六年再为言禛诞下皇六子言晗,言禛对这两个嫡子极尽宠爱。言明已经成婚分府,被封为逸郡王。

春日里的凤仪宫充满朝气,言晗坐在秋千架上,言晏小心翼翼为弟弟推着,清润真一旁看着,心里非常欢喜。

“母后,儿臣给母后请安!”一身月色纱衣的言榕跪倒在清润身边,调皮地看着她,“母后真是越来越美了!”

十年的岁月格外优待清润,她的容貌与十年前相较更加增添了几分成熟的韵味,今日一袭紫色团云袍子,显得非常有气质。

清润满眼含笑,点了点言榕的鼻尖:“小丫头,就会寻母后开心!”

转眼间,言榕已经长成一位风姿绰约的少女,她剑眉星目,身量纤纤,非常漂亮。

言榕公主继承了母亲的才情,腹有诗书气自华,在大岳这位才女公主美名远播。这位公主不仅有才华,还温文尔雅,平易近人,一点都没有公主的架子。不仅深受帝后二人的喜爱,就连皇太后也对她青睐有加。

“母后,四哥喜得贵子,女儿想出宫参加大侄子的满月宴!”她绕到清润的身后,亲切地搂住母后的后颈,“还请母后允准。”

“小丫头,你参加喜宴是假,想溜出宫玩是真吧!”清润拍了拍女儿的手。

言榕吐了吐舌头:“母后英明!”

言晏屁颠屁跌地扑倒清润怀中,期待地望着言榕:“皇姐要去玩,带上我吧!”

言榕点了点言晏的小脑袋:“你别添乱!”

言晏冲言榕做了个鬼脸,起身跑,言榕拔腿就追,言晗坐在秋千上欢愉的鼓掌。清润看此情景与凌婷筠相视一笑,儿女们承欢膝下大抵就是岁月静好的日子。

不一会儿,言禛步入了凤仪宫,陛下凡是驾临凤仪宫,都不用事先通报。言禛觉得只有在凤仪宫与清润和孩子们在一起的时候,他才能做回最真实的自己。

言禛额下蓄起了整齐的胡须,十年殚精竭虑,使得他的身体不如以前强壮,但还是十分精神。

孩子们见言禛来了,都欢呼着跑到他的身边,簇拥着他,他顺手抱起最年幼的言晗,走向清润,清润严肃地看着言晗:“晗儿,平日里母后教你的规矩哪去了?快下来。”

言晗只得乖乖地从父皇身上下来,凌婷筠将言晏和言晗带下去。

他们一家三口手挽着手,步入了正殿,言禛坐了下来,将言榕唤到身边:“榕儿,你四哥孩子的满月宴,朕允许你参加,不过你得打扮的漂亮一些,朕的金枝玉叶无论何时何地都要艳压群芳。”

言榕水汪汪的小眼睛在闪烁,忽然亲了言禛脸颊一下。

“哪有你这么做父皇的!”清润打趣道,递给言禛一杯清茶,又看向满脸期待的言榕,“你先下去吧,回来我让你凌姑姑给你做一套漂亮的衣服。”

言榕志得意满地离开了,言禛望着女儿的背影,长叹一口气:“朕真不想榕儿出嫁,朕想让榕儿陪在咱们身边一辈子。可是,她到底是嫡公主,企利和南疆都在觊觎,与其将来榕儿落得和亲的下场,不如。。。。。。”

“不如早点找一个才情相当的少年郎,让榕儿嫁了!”清润握着言禛的手,“明儿孩子满月,届时帝都的青年才俊定会聚集于此,所以才让榕儿去看有没有中意的!”

“这就是皇家公主的悲哀啊!”言禛不禁想起言玉,伤情道,“像言媪和郑不疑是个例,大多数都是不幸的。若榕儿后半生过的不称心,我们如何对得起白大哥夫妇。”

“言禛啊,儿孙自有儿孙福。”她劝道,“孩子们都长大了,晖儿,晔儿,明儿都已经娶妻生子,我相信孩子们定能经营好自己的未来。”

言禛起身侧躺着清润的怀中,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润儿,你说若我当时没有继承皇位,与你隐姓埋名,过神仙眷侣的日子,该多好啊!”

清润轻轻地按着他的太阳穴,笑道:“言禛,我们现在过得不就是神仙眷侣的日子吗?”

紫宸宫里,方唯唯正蓬头垢面的趴在案上,一杯接着一杯灌酒。两年前南疆陛下驾崩,太子即位。新帝是个有野心的人,他初登帝位,当然要开疆拓土,便瞄上了大岳。

新帝用方唯唯的家人要挟她,让她获得言禛恩宠,趁他不备,盗出大岳的军机布防图。这十年来,言禛虽然不宠爱她,但到底对她相敬如宾,清润更不必说,一早就视言过为己出,不论玩具衣服还是首饰,凡是榕儿有的,总不会少了过儿一份。可是她的父母很疼爱她,她来大岳和亲不能承欢膝下已是不孝,而今成了大岳皇妃又怎能不顾及父母生死。

方唯唯左右为难,她想把自己灌醉,可是等酒醒了,问题依旧摆在眼前。实际上还有一件事让她心焦,那就是过儿的婚事,得赶紧订下才是,不让过儿将会步上和亲之路。

言过比言榕大一岁多,没有言榕容貌惊艳,但也五官清秀,这个孩子心思比较重,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不似言榕大大咧咧的性格,言过公主是大岳出了名的舞蹈家,她的舞步动作轻盈,变幻莫测,观之让人赏心悦目。

方唯唯略有醉意,一阵强风刮过吹开了殿门,侍女小柏正要去关上殿门,刚走到门口就被一抹蓝色的身影给吓坏了。

“公主,你怎么来了!”小柏一抬头便对上了言过如死灰般的眸子,她便将言过迎入了殿内。

谁知言过一看见醉生梦死的母亲,便拿起酒杯泼了母亲一脸。

“公主?这是何意?”小柏立刻跪了下来。

“母妃,柏姨,你们告诉我一句实话,我的生父到底是父皇,还是言爽?”言过问完便给方唯唯磕了三个响头,顿时额头青紫一片。这么多年了宫里一直流传着她身份的风言风语,有好多人说她不是父皇的女儿,而是言爽的遗孤,母妃嫁给父皇之前,曾是言爽的正妃,这是不争的事实。

小柏遗憾地别过头去,默默流泪,主子心里的苦只有她知道啊。

岂料方唯唯在酒精的作用下,行为失控,忽然站起身,指着言过:“你还好意问我,你那死**亲抛下我走的潇洒,可我呢?一纸婚书又嫁给别人,贬妻为妾何其悲凉。这倒也罢了,可我偏偏有了你,你父皇才会对我这般冷淡。陛下给你取言过这个名字,就是为了让你记住你父亲的过失。”

“娘娘,您别说了!”小柏扶着方唯唯,对言过解释道,“公主,你别放在心上,娘娘喝醉了,说的话不作数。”

“酒后吐真言啊!”言过擦了擦眸中的泪水,言桦姐姐,言榕妹妹都是从木,唯她不一样,实际上她心里早已猜了个七七八八。可是母妃亲自承认之后,她反而难以接受,父皇平素对她还可以,她怎么会是个野孩子呢?

方唯唯彻底醉倒了来,趴在香案上人事不省。小柏安顿好她后,跪在言过身边:“公主,娘娘是无心的,她很爱你,你别怪她,她这一段时间心情极差,是因为。。。。。。”

小柏从案下团垫里拿出一封南疆皇帝写的密信,呈给言过:“南疆陛下用你外祖性命相威胁,娘娘已经愁苦多日来。可你父皇十年来独宠皇后,不仅没有选过一次秀女,连后妃都无所出,娘娘的宠妃之路有多难走,别人不会知道!”

言过看完后原封不动地将那封信还给小柏,眼中流露出不可言说的神色:“柏姨,你放心吧,论姿色,论出身,后宫诸人包括皇后哪有人及得上我母妃。这条路我言过陪母妃走到底,永贵妃,永皇贵妃,甚至。。。。。。一切都有可能。”

逸郡王府邸,逸郡王世子满月宴,聚集了京城世家的公子哥们。燃城有一位大才子名唤洛木,洛家是燃城前几年才崛起的生意人,生意没几年就遍布天下,可与莱阳魏家比肩,称之为南魏北洛。

洛木才子之名远播,但是谁也没有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有人说他长相绝美,有的也说他空有才情,长相却粗鄙不堪。他最拿手的丹青,他的丹青举世无双,言禛见了都自愧不如,没有几十年画功绝对画不成这个水平,可这个公子才十八九岁。

言榕先去平郡王府里接上二哥,然后与二哥二嫂一同去四哥府上道贺。三人坐在马车里闲话家常,十年来,言晖的心境平和了许多,加上言禛的优待,清润的循循善诱,他不再自怨自艾,而是开心的度过每一天。

言晖示意妻子将一个精致的木盒拿给言榕,他和蔼地道:“榕儿,快打开看看。”

言榕受宠若惊地打开木盒,是一幅绝美的山水画,落款正是洛木。

“二哥,洛木的画千金难求,你是怎么弄来的?”言榕卷起画轴,小心翼翼地收回木盒里。

“这是我一个朋友所赠,我知道三妹喜欢,便转送给你!”言晖道,“言晏和言晗也就罢了,在这皇宫里,唯有你和言明愿意跟我这个不健全的哥哥亲近。”

“二哥,说什么呢?”言榕鼓起腮帮子,扶了扶他的手,“在榕儿眼里,您与三哥四哥并无不同啊!”

言晖问言很是感动,这些年来,母后和四弟三妹以及两个年幼的弟弟待他格外好。他每每想起年幼时对母后的种种无礼行为,简直无地自容。

马车平稳地行驶着,忽然马车外传来一声嘈杂,言榕来了兴致,反正时辰尚早不如就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何事?

原来是一位乞丐和一个带着半张面具的公子发生了争执,戏文里的情节真的上演了,言榕更是来了兴趣。于是她和侍女画屏混在看热闹的人群中,想要看热闹,言晖总是迁就妹妹,只好派护卫去保护她,自己坐在马车里静静地等。

那个戴面具的公子二十岁的样子,身量高挑,穿着灰色长衫,发髻上系着灰色发带,腰间挂着一个价值不菲的椭圆形镂空玉佩,手里还拿着把附庸风雅的折扇,一看就是个出身风雅的公子哥。

乞丐约莫三十岁,坐在地上,拽着面具公子的衣角不放,非要说这位公子非礼了他妹妹,非让人家娶了他妹妹。人性都是偏帮弱者的,围观者都指责面具公子恃强凌弱,欺人太甚。言榕仔细打量着那位公子,他打造的银色面具很像兰陵王出征时带着的面具,但是比兰陵王的面具清雅了许多。

面具公子不置可否,他的随从强行把这位乞丐拉了起来,行人们堵住公子的去路非让他给乞丐一个交代。言榕走出人群,先扶起乞丐,对他说:“这位大哥,不如我带你去报官吧,你若有冤屈,官老爷可以帮你讨回公道。”

面具公子回过头来,不客气道:“姑娘,不要多管闲事!”

谁知道乞丐一听报官二字,像炸了毛一样,连连后退,一不小心踩到一颗碎石子,便栽倒在地:“不必了。公子若不想娶我妹妹,得赔我们银子,反正我妹妹是嫁不出去了,得靠银子过一辈子。”

面具公子想赔钱了事,岂料言榕先道:“乞丐大哥,不如让我见见你妹妹吧!倘若令妹真的受了欺负,其实能赔钱了事的?”

“不,不必了!小妹现在无颜见人!”乞丐遮遮掩掩道。

“我看你是虚构的一个妹妹吧!”言榕颐指气使地指着他,“前年看见你时,你妹妹已经过世,我看你可怜,还让画屏给了你银子。你别告诉我你妹妹又复活了?”

乞丐一见事情败漏,拔腿就跑,他的脚力其能与言晖的护卫相比,言榕吩咐护卫将他押去官府。

身为当事人的面具公子却如旁观者一般眼瞧着这一切发展,嘴角流露出些许笑意。他走上去,拱手道:“姑娘,您真的见过那位乞丐?”

“我骗他呢!”她摇摇头,心想,我连出宫都很难,去哪里见过乞丐啊!

面具公子拿着扇子拱手道:“姑娘果真聪慧。”

他仔细打量着言榕,这位姑娘十四五岁的样子,额前斜刘海,后面的头发束成修长的马尾,发髻上挽着一根玉簪,身着橙色纱衣,看起来既像行侠仗义的女侠又像养在深闺里的淑女。

他摘下腰间那枚玉佩,递给言榕:“多谢姑娘给我解围,这点心意不成敬意

。”

“兰陵公子言重了。”她推诿道,“举手之劳而已。”

“姑娘叫我兰陵公子?”他有些怔忡。

“公子戴上面具的样子很像兰陵王啊!”

面具公子恍然大悟,摸了摸脸颊上的面具,失落道:“兰陵王戴面具是为了遮掩美貌,而我却天生丑陋。”

“公子请不要妄自菲薄!”她劝道,“小女子认为人心之美更胜于绝世美颜,我看公子品味不俗,谈吐不凡,绝非等闲之辈,虽然容貌稍逊,也无碍的。”

“我与姑娘一见如故,请姑娘务必要收下!”他再次递上玉佩,言榕这次也不好拒绝,就让画屏去来了二哥赠与她的洛木的画。

她递上木盒:“礼尚往来,我也赠兰陵公子一物,这是大家洛木的画作,还请公子笑纳!”

兰陵公子笑着收下了,画屏提醒言榕时间不早了,再耽搁下去,只怕要误了大事儿。

言榕将玉佩收在怀里,如江湖豪侠般朝面具公子抱拳道:“公子,今日你我一见如故,实属难得,小女子还有要事就先告辞了。”

说着,就和画屏小跑着离开了。面具公子摘下面具,面具下是一副完美无瑕的绝世面孔,比兰陵王还要美上几分。

他捧着木盒,上了马车,对小厮说:“你去打听一下那位姑娘是谁?还有,你拿上那颗夜明珠替我送给逸郡王,就说我偶感风寒,不能前去道贺了,改日我定登门致歉。”

“公子可是红鸾星动了?”小厮笑道,“数年来多少姑娘对公子表达爱意,公子都不为所动,而这次公子却主动打听人家姑娘?”

“你越发会当差了!”他用折扇敲了敲小厮的脑袋,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手里的面具,喃喃自语道,“兰陵公子,兰陵公子!”

言榕和扶着言晖来到言明府中,逸郡王府已经是高朋满座。言桦早在十年前出嫁,封为和瑞长公主,夫君是刑部主司皇甫安。司郡王言晔携妻宋氏也到场了。还有身着一身红衣的言过,画着浓郁的妆容,让人耳目一新。

言明走到言榕身边,对她道:“五弟六弟没跟你来吗?”

言榕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四哥,今日晏儿一大早就来找我了,却被母后抓了个正着,母后说就不让他出来野了。”

“是吗?”言明也笑了起来,“没事儿,回来我抱着孩子进宫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