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太后的阴谋
苏轻轻今日穿着一身鲜红的嫁衣,为了能够隐藏各式各样的武器,衣服做得非常宽大。她的长发高高盘着,用红色的钢包包着。这是西夏的嫁娶服饰,新娘子颈部挂满了各式各样的金银首饰。三王子娶王妃,自然是超规格的。
南晋的金银首饰悉数戴在头上,十几斤的重量经常压得新娘子脖子酸痛,西夏倒好,虽然解放了脑袋,但十几斤的首饰挂在脖子上,苏轻轻感觉她的肩膀好像已经失去了知觉。
时间尚早,李牧迎亲的队伍还在半路上,李念歌穿着一身黄色朝服,也用金色钢包包起满头卷发,失魂落魄地走到苏轻轻的寝殿。
他曾无数次幻想着她穿着新娘妆的样子,或清新脱俗或妩媚动人,如今见着了,样子竟然比他想象中还要迷人,好像天上的仙子下凡一般,不,仙子只是柔美,轻轻身上自带一种英气,再穿上如烈焰似的红衣,柔美中增添了几分刚毅。
哎!世间最残酷的事情莫过于,自己心爱的姑娘穿着嫁衣,却要嫁给自己的弟弟。
苏轻轻见他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知道他又虚幻不分了。摆动着厚实的裙摆,走到他跟前,用手抚平他皱起的眉头:“念歌,总皱眉老得快,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这辈子经历的太多,李牧奈何不了我,你大可放心。”
“轻轻,现在你后悔还来得及,大不了我带兵活捉李牧!”李念歌拉着她的手臂焦急地说。“或许你已经准备万全,但你到底是柔弱女子,不怎能拗得过李牧这样的壮汉?万一......你让我情何以堪!”
“兵戎相见乃是下下之策!昔年顾长鑫辅佐长孙琏不费一兵一卒占领了建业!百姓免遭涂炭才会对新君心悦臣服。”他正要出言反驳什么,她接着道,“身为一国之君,当以百姓为先,其它次之。即便轻轻因此牺牲,能化解此次危机,也是值得的!”
“不,我不允许你这么说!”他牵起她的芊芊玉手,笃定地说:“我就是拼了性命,也要护你周全,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了,何以护天下!”
“我相信你!”她伸手拍了一下他的面颊,调皮地说,“那支舞是跳给你看的。”
李念歌眼前一亮,要不是顾忌今日大计,他非要好好吻一吻轻轻朱红的唇瓣。
送走了轻轻的车架,李念歌便开始紧锣密鼓的排兵布阵。他派遣邱墨带着亲兵将太后寝宫里三层外三层地围起来。太后还在和李牧赌气,所以没有出宫去参加儿子的婚礼。同时还派人去搜寻荀曲的下落。
李念歌万万没想到,此时蒲颖公主竟然威逼荀曲做另外一件惨绝人寰的事情。
公主府暗牢
“什么,你让我去毒杀长公主?”荀曲听闻蒲颖要他毒杀小长平,他眼珠子就快瞪出来了,就像精神病一样朝她咆哮着,“蒲颖,你疯了吧!她还是个孩子,口口声声叫你小姑姑,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你竟然要杀她!”
“因为今天是大王的好日子,我要送给王兄一份大礼,正当他志得意满的时候,给他一个迎头痛击!”蒲颖公主俯身上前,逼近他的脸,就像地狱的吸血鬼一般,“长平无错,只能怪她投错了胎,偏偏是李念歌的女儿。”
“公主为何恨毒大王!大王一向待公主很好!”荀曲暂时收起心中的惶恐,问道,“先王去世后,大王就将公主母女接回皇宫加以善待,公主何以恩将仇报?”
“好......”蒲颖拖着长音,狠狠道,“我在李念歌眼里,不过就是他犒劳属下的一个物件罢了!我还不到二十岁,他就将我赐婚给足可以当我父亲的耶律胜。”
“所以,你一直记恨着大王?一直处心积虑要报复他?”
“我一直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
“耶律胜将军的死,也是你的杰作?”
“是啊!”她诡谲一笑,似乎每个毛孔里都散发着阴森的气息,“为了毒死那个老男人,我苦心布局半年,就是想让他死的自然。”
荀曲只能低下头暗暗叹气,耶律胜将军死的冤啊!真是养虎为患!早知今日,大王就不该将她们母女接回皇宫。他义正言辞地对蒲颖说,他是不会去毒杀长公主的。他想反正方沁已经逃出去了,不就是一条命吗,为了大王,舍了命算什么!
他的回答也在蒲颖意料之中!本来毒杀一个李长平对她而言不过小菜一碟。她之所以要将这个任务交给荀曲。就是要给李念歌致命的打击。彻底断了他们的兄弟之情。想想,李念歌若是知道荀曲亲手毒杀了他的爱女,会是怎样的心境。
“阿沁和李长平,看你选择让谁下地狱了。一开始我就在你们的饮食里下了毒药,今日我给你吃了解药,但她逃走了,所以......”蒲颖一边看着自己修长白皙的手指,一边缓缓地说,此时荀曲就像受惊的野马般向蒲颖冲了过去,想要和她这个西夏的毒瘤同归于尽!蒲颖机敏地向后退了一步,他就被左右架在了半空中。蒲颖一脸嫌弃的走上前去,用双手拍了拍荀曲那张像极了枯树皮的脸颊,挑衅道:“想和我同归于尽,国师真的是大义凛然!哎,你为什么总是连累女子为你而死,先是段萱,再是阿沁!”
“公主,不要牵扯阿沁了!我答......答应还不行吗?”提到段萱,荀曲的心像是被千千万万的虫蚁吞噬一般,他每每想到萱儿是如何被太后折磨致死的,泪水就如同决堤般奔泻而下。阿沁原本是无辜的,为了给萱儿送信,已经连累人家毁了容,而今又怎能让人家无辜送命?
“好!爽快!”蒲颖兴奋地拍了一下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小银瓶递给了他,“长平从小就与你亲近,接近她不是难事。我一会儿会派人将你送到太后宫里,此时李念歌一定派人在太后宫里搜寻你的下落。这样一来,李念歌自然不会怀疑是我绑架了你?”
“公主,你太天真了!我不说,阿沁就不会说了吗?”荀曲问。
“这一直是我纳闷的事情,为什么她要替我保密?不过也好,这样一来反而帮了我!”
一个时辰后,李念歌的暗位在太后宫里的地牢里,发现了被打得遍体鳞伤的国师荀曲。李念歌怒不可遏,就像一只被激怒的雄狮一般,他先将荀曲送回华裳宫,然后将所有部落首领,朝中的肱骨之臣一起宣入华裳宫,今日他就要为夏侯一族平反。
大臣们接到通知后陆陆续续赶到华裳宫,他们被搞得一头雾水,今日不是三王子娶妻的大好日子吗?大王火急火燎将他们宣入华裳宫干什么?
李念歌一看大臣们都来的差不多了,就吩咐人去请太后过来。此时太后正悠闲自得地躺在她那张松软的榻上闭目养神,对外面的风雨浑然不知。
“启禀太后,华裳宫的邱墨来了!”风琴看出了点端倪,神色慌张的回道,太后还没有起身,邱墨就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那样子像极了狱卒巡视牢房。
“放肆!哀家还没有传召,你个奴才怎么进来了?”太后呵斥道,然后慌忙地起身向殿外望去,看到殿外有数十位魁梧的士兵,她感觉不妙倒吸了一口凉气。
“太后请息怒!大王请您去一趟华裳宫!”
“大王若有事找哀家,请他来哀家这里!哀家年岁大了,外面又快下大雨,就不去了。”
说完,太后正准备躺下去,邱墨赶忙伸出手拉着她的手臂,让她站好,诡异地对她说:“太后宫里哪里能说清楚这二十年的事情啊!还请太后移步华裳宫,大王要请您看一出好戏!”
太后顿时感到后背一阵发凉,那件事终究还是暴露了,牧儿正在入洞房,肯定不能给他带消息了。希望牧儿手上四万怀州军,能救他们母子性命。
太后刚刚进入华裳宫大殿,外面便下起了倾盆大雨,和当年夏侯宗思吊死在华裳宫的那场大雨一模一样,难道真的是苍天有眼!
“呼延氏,你可知罪!”李念歌一见到太后的嘴脸就想要冲上去掐死她。
“念歌!你喊母后什么?你怎么了?”太后依旧装作一脸无辜,毫不知情的样子。
“撕下你的假面具吧!不必再粉饰了!”李念歌走下台阶,指着太后,对大臣们说,“各位爱卿,二十多年前,王后呼延氏陷害寡人的生母贤妃夏侯氏毒杀先王,诬陷夏侯使臣通敌叛国,还让寡人叫了她二十年的母后!”
大臣们闻言无不惊愕,尤其是胡古月首领,原来苏女官下嫁是大王给李牧设下的圈套,他们家族也算是因祸得福,及时弃暗投明,投奔了大王麾下。
“一派胡言!念歌,你是被荀曲和那妖女蛊惑了吗?竟然这么污蔑母后。”她依旧惺惺作态,否定了念歌的所有话。李念歌却很淡然,就宣阿萨蔓进殿。
“民妇阿萨蔓拜见大王!”阿萨蔓盈盈拜倒在念歌跟前,她的腰病好像很严重跪在地上身形一直在摇晃,就像一只不倒翁。她看向太后,露出一副穷凶极恶的表情,愤愤道:“大王,各位首领,当年太后嫉妒大王的生母贤妃娘娘独得圣宠,便动用呼延氏家族的势力,截杀夏侯使臣,伪造书信,诬陷贤妃毒杀先王和夏侯使臣通敌叛国。”
“一派胡言!念歌,你宁可相信这老妇也不相信你母后?什么贤妃,我才是你的生母!”太后趾高气昂地站在那里,依旧那么言之凿凿。
“事到如今,你竟还不知错?”李念歌眼睛里闪动着泪花,像是要随时决堤的瀑布,他从怀中掏出那封血书,“各位爱卿,这就是我母妃写的血书,当年那个被先王制成人彘的膳房宫女,就是我的生母夏侯洁。父皇临终前,就已经知道夏侯氏的冤情,可他没来得及昭雪就驾崩了,舅父因此吊死在华裳宫!”李念歌伸手指了指殿门口,十多年前,也是这么个风雨飘摇的夜晚,夏侯宗思犹如孤魂野鬼般吊死在此处。
大臣们三三两两交谈着,原来呼延氏才是罪大恶极,夏侯一门则是冤枉的。忽然太后娘娘仰天大笑,吸引了全场目光,然后她又将后半段故事接着讲了出来。
“李念歌,当年如果不是牧儿为了保住哀家,大王之位哪能轮到你这个庶子啊!”太后指着李念歌发了疯似得吼叫着,“各位卿家,这原本属于牧儿的大王之位,哀家今日就要讨回来?”
“太后您这是何意?”胡古月将军站了出来,焦急的问道,“莫非您要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