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刘旺重新把合同拿了出放在桌子上靠近博野道：“你先别否定，我先给你复印一份，你拿回去好好看看，要是有意向，想当一名好老师，为国家贫困山区得教育出点力，随时欢迎你得加入。”

博野顺手在半空中拦住刘旺，把合同了重又放回去道：“我这人没有这么高的觉悟，我就想舒舒服服地挣了几个钱然后去环游世界，在一个地方我太闷了，总是生事，不好意思。”

刘旺道：“想去玩是吧，年亲人哪有不想玩的，我们这就有名山景致，比如素卉房子后面，那座山就是，‘月亮山’，山上好多贝壳什么的，我们这的孩子总是喜欢去那玩，成群结队地，你有空我就让素卉，不，我自己带你和素卉去逛逛，陶冶一下情操。”刘旺瞥见博野杯子里茶水少了，赶忙儿拿起水壶来要沏满。

博野用手拦住，道：“我真的不想当老师，对不起，不是说你们地方不好，也不是说当老师不好，纯属个人原因，望见谅。”

刘旺听了叹息道：“那挺可惜的，你那还有没有朋友啊，有意向的叫过来个，教三个月就会转成国家教师，拿国家的工资，铁饭碗，教师证全国各地都管用。”

博野脑海里想了想，自己的朋友都在大城市工作，鲜有人愿意来这，估计再好的福利也会拒绝，就道：“没有了，多谢你的好意，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刘旺见走，起身道：“我送你出去。”

博野同样拦住道：“不用，你忙你的，倒给你添麻烦了，出去的路我还是能找见的。”说着和刘旺对笑了一声，刘旺黑黑的脸挤成一坨，就如黑暗中的启明星一样，只有一双眼睛在发亮。

博野找门出去了，回到院子中，素卉已经吃完了，把塑料盒都收拾好放在了外面。博野摸摸肚子，道：“饭还没吃了，饿死我了，早知道就不在刘旺那客气了。”说着打开自己的那一份才吃起来。

素卉在旁边问道：“怎么呢？你肯留下了？”

博野边吃边道：“收拾收拾，明天出发。”

素卉“啊”了一声，很失望，躺在炕上就睡。博野道：“你把药吃了再睡，明天就好了，不吃又要严重了。”

素卉躺在炕上一动不动，博野急了，放下饭，道：“你个小妮子不听话是不，故意装作听不见我说话是不？”说着用手来假装饶痒痒。素卉翻身怒道：“别碰我，再碰我我就给刘旺叔叔打电话，说你性骚扰我。”

博野胸中怒火坐起来道：“你个小妮子发狠是不，我把手机给你，你打。”说着就把手机掏了出去，扔在了素卉脸上。

素卉把手机扔在地上，手机和地面发出刺耳的交响乐，博野赶忙把手机捡起来，翻翻，发现没有损坏，气道：“给你你又不打，什么意思？”

素卉忽然在被子里哭了起来，道：“你们总是爱欺负我，你要走就现在走，吃人家的睡人家的，还要朝人家发火，索性你走了我便被病杀死算了。”哭着哭着边晕过去了，博野摸摸素卉的额头，发现还是那么烫，就想去要点开水来。

却不想此时院子里响起了脚步声，一个人进来了，博野看时，不是别人，乃是王子莺，王子莺此时还穿着花格子超短裙子，只是因为旁晚天气凉，上身额外加了一件外套，手里拿着一杯开水进来。

王子莺道：“素卉妹妹的病还没好吗？”

博野接过被子，道：“没好，刚哭过，感觉越严重了，白天喝了中药，花婶熬过来的，中午又喝了西药，到现在额头的烧还没下去了。”

王子莺过来用手摸摸额头，道：“怎么这么烫，按理说喝了药就好了啊，是不是素卉没好好休息？”

博野突然想到素卉一天没有睡觉，强撑着和自己说笑，自己出去的时候，窗子上总有一个人头，原来素卉怕自己跑了，一直在提神观察。让博野想不通的是，素卉为什么这么喜欢自己？

博野一直以为素卉是见了新人，觉着感兴趣，就留着自己，那天没了兴趣，估计连房门都不让进了，所以一直提放着素卉，怕她把自己骗了去。

王子莺走过来看到博野吃的外卖，道：“你们以后到我家来吃吧，今天下午本来喊你来了，但我看着你出去了，一直没有回来，就没喊来，以后就到我家吃吧，饭是我做的，我多做一点就是了。”

博野道：“那多不好意思啊，以后饭菜里少放点蒜，我吃那个上火。”

王子莺听博野调情的话，脸红到脖子里了，忙岔开话题道：“你今天去那里了？怎么那么久不回来？”

博野道：“去了一趟局子里。”

王子莺道：“‘局子？’什么事啊？哦，不会是让你去当老师吧，这警察也着魔了，见一个拉一个，放着国家的铁饭碗当诱饵，结果一条鱼都没钓着，真让人好笑。”说着笑了起来。

博野看着她柳叶的眉毛，浩瀚清明的星目，随风摇摆的细身子，心里早痒痒了。

王子莺道：“你可以去试试，小学英语，不懂的我可以教你，很简单的，就是一些日常的问候语，学会就行。”

博野摇摇头道：“教英语不去，教语文还好说。”

王子莺道：“为什么啊？”

博野道：“给你当班主任去。”说着笑了起来，王子莺听了，嘴角一扬，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们班主任请假了，也正缺了，要不是其他年纪的老师来代课，我们班估计要过节一样热闹了。”

博野道：“我当了班主任，绝对不会管你，专管欺负你的人。”

王子莺本来还想问为什么，结果话到嘴边忽然想起，脸红道：“越说越没了正经，走了不和你说了。”说着果真走了，博野还在后面调戏道：“别走啊，你走了我今晚怎么过啊？”

王子莺刚走出们，复又回来，在门槛上道：“你屋里就有个天仙‘老婆‘，你抱着她睡啊。”

博野道：“连你也挖苦我？”

王子莺道：“人家那么喜欢你，你还来勾引我，我还不知道你情况了，你就上纲上线了，让人瞧见了多不好，须得慢慢来，不然我妈也不同意我俩。”说着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博野听完也红了脸，心道，没想到一向撩惯了别人，反而被别人给撩了。拿起饭把饭全吃完了，起来去收拾了一下。复又进来把素卉叫醒。

素卉还被子里蒙着头不见博野，博野自从听了刘旺讲了素卉的身世，才知道原来没爹娘的也不如意，自己原以为自己的父母就够下等了，没想到她的父母还要低劣与自己。博野收起了自己因为素卉对自己的崇拜或是喜爱而经常说的轻薄之语，两人都是灯光下的飞蛾，已经被家庭这道热光灼烧。

博野重新爬到炕上，从口袋里取出果糖道：“小孩子不哭，吃糖了，叔叔给你剥。”说着剥开一块糖喂在素卉的嘴里，素卉闻到香味，一口吃了进去。

博野把素卉的身体扳过来道：“不生气了，把药喝了。”

素卉眼睛如秋水一样，望着博野，道：“你不走了，我才吃。”

博野被素卉的眼睛勾引住了，有好几次想要舔素卉的明目，但还是强制自己的愿望不得逞，他不想让一个女孩失望，也不想让她心里记着自己。博野知道，自己才是那个最忘不掉人的人。

博野道：“好吧我留在这里，但有一点你必须要答应我，不然我明天就走。”

素卉悲转为狂喜道：“什么？”

博野道：“咱们有约为三，第一件，以后不许叫我老公。”

素卉摇头道：“不在外面叫，回家叫。”

博野道：“回家也不行。”

素卉道：“不行，我忍不了，我就要叫。”

博野跳下炕道：“那咱们俩就一哄两散。”

素卉赶忙道：“那不叫了，行不，第二件又是什么？”

博野重又上了炕道：“以后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许和我犟嘴，更不许偷东西。”

素卉笑道：“不犟嘴可以，但不偷怎么行，那是我的老本行啊，不偷咱们以后吃什么？”

博野知道素卉在跟自己开玩笑，但还是保持严肃道：“只要你偷了一件，我立马就走。”

素卉赶紧摇头道：“不偷了，那第三件是什么？”

博野想了一下，道：“第三件先欠着，我还没想起来呢？”

素卉道：“那你也得答应我三件事。”

博野用手指轻轻刮了素卉还没长全的玉石做的鼻子道：“哪三件事？”

素卉道：“第一给我买糖吃。”

博野笑道：“还是小女孩儿，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天天给你买行了吧，吃货。”说着借机亲了素卉的眼睛。

素卉眨巴着眼睛，好像很舒服，就赶紧道：“每天晚上亲我一下好吗。”

博野笑道：“你几天没洗脸了，让我亲你，我嫌脏。”

素卉揉了揉眼睛道：“第三件就是你以后不许离开我，永远不许抛下我。”说完眼眸似有一丝哀伤的神情划过，但依旧强忍着笑，道：“依不依，还有你别老是叔叔地称呼，我不叫你叔叔，我都十二岁了比你小不了多少。”

博野知道素卉讨厌大人，就像讨厌狠心抛弃自己的父母，所以就半开玩笑道：“在家里你可以叫我名字，在外面还是叫我名字让旁人觉着就不给我面子，又不让叫叔叔，那你叫我什么？”

素卉道：“我叫你哥哥吧，我有王子莺姐姐，王蛋蛋弟弟，偏偏没了哥哥和妹妹。”

博野道：“哥哥也太年轻了吧。”

素卉道：“我就愿意叫，还有，你以后别老是不正经地调戏别的姑娘了，我看着都脸红。”

博野上来抱住素卉道：“不调戏别的姑娘，那调戏你啊，你长全了了没？”

素卉红着脸，祥怒道：“你看你，刚说完就没正经了，这让外面的人很瞧不起你，知道吗？”

博野抱着素卉躺下把被子盖好道：“那你怎么这么喜欢我啊，我们就见过一面而已，况且我还把你压在水洼里把你衣服都压湿了。”

素卉转过脸朝着博野，闭上眼，用小嘴唇在博野脸上亲了一口，然后紧紧抱住了博野，紧紧地抱住，好似要身体就让融入博野的身体里不出来。

博野抚摸着素卉的头发，好久素卉才博野的怀里出来。博野看到素卉眼睛里有泪珠，才知道她哭过，强笑道：“怎么呢？才刚刚还欢喜着。”

素卉道：“没什么，只是好久都没有感受到这种安全的感觉了，真好，把我的药端过来，我喝了，现在感觉头顶火烧火烧的，比早晨更厉害了。”

博野下去把西药取了过来让素卉喝下，又把开水取过来。素卉问道：“中药不吃吗？”

博野把西药放起来，道：“中药现在还没熬下着，这里又没火，这么晚了就别烦花婶了，明早我去熬去，况且今早就喝了中药了，今晚出出汗就好了，你睡着，我出去买个被子走，对了你们这有建设银行没？”

素卉想了一下道：“城东有一个，城西好像没有。”

博野从钱包里掏出钱来，只有一百了，怕不够买被子，正当博野犹豫时，花婶走进来了。

“小妮子醒了，好点了没，听王子莺说还发烧的呢？”

博野起来让花婶坐，花婶坐在素卉炕沿旁边，用手在额头上摸了一下道：“什么破医生，开的什么药，竟然一点都治不好。”转过身来问博野道：“今天的药喝了没有？”

博野道：“喝了，刚喝完，王子莺打得开水，不见好，一天了烧退不下去。”

素卉在炕上道：“我马上就好了，睡一觉明天就好了，不用为我担心的，以前也感冒过，比这严重，没吃药，捂在被子里捂了两天就好了，况且现在正吃着药，好的更快了。”

正说着，忽然门外来了个蒙头怪物，龇牙咧嘴地叫着，原来是王蛋蛋抱着一个新被子进来了，不知道怎么被子把头捂住了，只见王蛋蛋跌跌撞撞碰到炕边上，把被子撒了一地。

花婶劈头打了一拳道：“好好的东西看你扯的凌乱的。”

王蛋蛋把被子扔到炕上，然后跳了上去，钻进了素卉的被子里，素卉道：“看把你鬼头儿。”说着给王蛋蛋盖好被子两人躺在炕上。

花婶对博野道：“你什么时候走了？”

博野看了看素卉，道：“暂时不走了，在这里找个工作，先把自己养活住再说。”

花婶想到什么道：“我侄儿开着一家餐厅，缺服务生，明天我给他打个电话让你去。”

博野道：“好啊，以前也干过一段时间的服务生，还谈了个对象，后来分手了，也就不干了，你倒不必要亲口给你侄儿说，我自己去吧，免得干不好给你没面子。”

花婶笑着对博野道：“你外乡人就鬼地很，什么我没面子，你怕你干不好你在我这没面子吧，你什么学历啊？”

博野道：“我大学，上了半截子就不上了，挂科挂的。”

花婶道：“那会英语吗？”

博野想到花婶定是要说去当英语老师的事，道：“英语会，但就是当老师不知道行不行，不要自己没学下东西的，还要去给别人教，那不误人子弟吗，况且三个月后的入职考试我肯定考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