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博野看着小白，从背包里取出卫生纸给小白身体擦干净，辛亏泥土是刚上去的，还没结印，所以一甩便擦干净了。小花身上倒没溅到泥土，但毛被雨水打了个落汤湿，博野怕它感冒，也用纸在它身上擦了个干净。

公交车在一站一站的停顿下，终于到了大厦门口，博野带着两狗下了车，走过人形路道，在正北方的书厅前停了路。

书厅有个太阳伞，正好遮住了倾盆而下的大雨，博野抖搂了身上的雨水，抬眼在朦胧的薄雾中看去，见前面写着某某县第一医院。博野看着路程不短，雨水又下的挺欢，一时不知道怎么过去。

博野忽然发现了一道捷径，虽然有少量的淋雨，但也能安全到达医院，把衣服取下来顶在头顶，刚要像鸭子一样冲入江海中，突然一个老奶奶坐在书厅里道：“小伙子买本杂志吧，杂志能挡雨。”

博野停下来看了一眼老奶奶，看她笑得合不拢嘴了，深度怀疑她在发自己的灾难财，有心咬牙离去，但外面的雨顷刻间下的不容稍缓。博野还是掏出了两块钱买了一本“读者”。

书顶在头上果然好多了，博野一路小跑着，顺着捷径不一时便到医院了。博野取下读者，看了一眼，书居然没被下湿透，果然是一本好书。博野把最后一页撕下来放在口袋里，其余的丢进了旁边拾荒老人的白衣袋中。

博野走进医院，医院不是很大，但是科室却是很多，博野逛完一楼逛二楼，逛完二楼再逛三楼，逛完三楼后没找见母亲和博舒。

博野拿出手机给博舒打了个电话，她是昨天从西安回来的，所以让她来接接自己。

博野坐在椅子上等待着博舒，小花和小白第一次萎靡地坐在靠近博野的地上，它们的身上又被下湿了，但这次博野却没有在为它们擦干净。

小花抱着小白，小白抱着博野的大脚，一直在等博舒的出现。期间有个护士看到病椅上坐着的一人两狗，很好奇地巴望了一眼，最后嬉笑着离开了。

博舒在十五分后才出现，博野等着有些不耐烦了，他深度怀疑博舒在使劲放自己的鸽子，她从小就不尊重自己，到现在还是这样，这让博野有些生气。

博舒为自己的迟到也做了解释，她是给母亲喂完下午饭后才来的，她也有些生气，问博野为什么自己不能一个人找回去。博野一向在博舒面前低气不足，所以面对博舒的责备，博野表现着缩头缩脑。他真担心，自己若失惹了博舒，父亲会从墓地里出来再把他打一顿。

他跟着博舒在医院里转来转去，博舒领着他好像在走华容道，一拐一拐又一拐，还没到，还得上楼梯，上了楼梯只走了三十米才到了母亲的病房，博野一度怀疑自己怕是已经忘了出去的路该怎么走了，来时的路像一个大迷宫。

博野走进病房，母亲病容憔悴地坐在一张单人床上，病房里再没其他人，只有王叔跟一个外姓的姑妈。

博野在娘家自然是不受欢迎的，所以没有人欢迎他回来，也不问他赌气出去后有没有挨饿受伤。

博野放下书包后，果然轻松了不少。母亲拿过一包酸奶给了博野，看来是气消了。博野接过酸奶，咬破外袋喝了起来。

一包酸奶喝完，外面走进了一个白衣护士，白衣护士长着一张绝美的脸蛋，对着母亲道：“量体温了，最近感觉可好？”

母亲把早量好的体温计递给护士，护士接过看了一眼博野，道：“病房里家属不已过多。”

母亲急忙解释道：“他是我儿子，刚从外面回来看我。”

护士听了不再说话，而是把体温计摇了摇，看清上面水银的位置，然后在病人简历上填写完毕后去检查另一个病房了。

护士走后，博野太累了，找到了一张板凳坐了下来。小花和小白则是在板凳下面瑟瑟发抖。忽然那个如花似玉的护士检查完另一个房一瞥眼看到了博野板凳下面的小狗，道：“不许带宠物进来，出去。”

博野吓了一跳，小花和小白也感觉到有人在说自己，四只眼睛齐刷刷看向护士，护士说完便离开了。

博舒看了一眼小狗，疑惑地道：“那是你的？”

博野点了点头，把小花和小白从板凳下面取了上来抱在怀中，两只小狗发出的体温温软如玉，正暖着博野的心脏。

博舒道：“一回去吃饭，把它们放在家里吧。”

博野点了点头，博舒说得对，这种地方还是不要带它们来才好。在一旁不说话的姑妈道：“你两先去吃饭吧。”

博野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是六七点了，太阳的余晖已经遮了医院的大楼。博舒客气地道：“姑妈你先和博野去吧，我跟王叔留下来照顾我妈？”

姑妈道：“你去吧，昨晚累了一晚上没睡觉。”

博舒也不客气了，收拾了一下，边和博野出来了。

博野和博舒还是走的原路，走着走着博野差点头晕过去。两人出了医院，便打了一个出租车回到了家里。

家里空荡荡地很安静，博舒进了厨房开始做饭。博野累了一天了，进了自己的房间倒头就睡了。约莫睡了不知道多少个小时，博野在一片朦胧中醒来，醒来便不见了博舒，屋里黑漆漆地。博野把灯打开，博舒果然不在房间里，应该是去给姑妈和王叔送饭去了。

博野一个人走到厨房，厨房里有三个盘子，盘子被碗盖着。博野取掉碗，便看到博舒为自己炒的饭菜。

饭菜很可口，就是清油放的多了，放久了有些油腻。

博野挖了两碗大米饭，吃的饱饱的，又盛了一小碗菜给了小花和小白吃。

小花和小白跟了博野一路，一直滴水未沾，现在肚里已经空的像皮带了，两狗吃的是狼吞虎咽，等小花和小白吃完后，博野一度以为两狗估计是还没吃饱。但他看看盘子，剩余的已经被自己吃的滴水不露了。

博野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的十点了，这个时间点博舒应该是回来了，可是他等了又等，好不容易门响了，进来的却是王叔。他对王叔一点兴趣都没有，甚至来说是有点隔阂跟仇怨，所以进了自己房间后把门一锁再没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