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回忆2

小乞丐竭力稳住自己正在发抖的手，用力地拔出了匕首，他的血喷涌而出，鲜红的，温热的血就这么溅了他一身，他的头上，脸上，身体上，都溅满了他温热的血液……

而他，就慢慢地在他身前倒了下去。

“当”的一声，匕首落地，小乞丐跪在他的面前，手上还沾着他的血。

漆黑的夜晚，仿佛黑暗要吞噬一切，他害怕了，慌乱了，但想活着的意志超过了一切，他想到弟弟、妹妹还在等着他回去。

他颤抖着身体，看了眼周围，漫长寂静的街道空无一人，他慌不择路地逃离。

肆虐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凛冽的寒风一阵一阵地吹过。

尖锐的刺鸣声仿若鬼怪在叫嚣着要冲破地面，他不敢回头，背后那无止境的黑暗，仿佛要将他吞没在粘稠的墨色当中。

他只能跑，拼命地向前，哪怕此时的前方也没有一丝光亮。

他跑得愈来愈快，一时没注意到地上的湿滑，脚下一踉跄，“扑通”一声倒了下去，他的脸重重贴在地上。

可他并没有哭。

只觉得雪真的好冷，好冷，他从来没有感到这样的孤独、冰冷。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从不缺可怜之人，而像他这样无父无母的孤儿，终日在夹缝中挣扎求生，可这个世界依然不肯给予他们一丝丝希望，一丝丝怜悯，他们早已被放逐在世界遗弃的角落。

生，被人厌弃，死，也没人会多看一眼。

蓦地，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只手，一只洁白无瑕，美丽的少见的手。

他瞳孔大张着望着前方，只见……

那是他此生所见最美的笑脸。

她看着他的眼神是那样的干净，再美的星辰也比不上她眼眶里的璀璨星眸，那是他看过最美的风景。

“喂，你不起来吗？”

小乞丐看了眼她的手，默默地低下了头，小声说道：“我手脏。”

会弄脏你的手！

女子“扑哧”一笑，说道：“脏了洗洗不就干净啦！”

小乞丐猛然抬头，和她对视了一秒。

“真的……只要洗洗就会干净吗？”

可是，他杀人了，满手的鲜血也能洗干净吗？

只听她笑着说：“嗯，洗洗就好！”

他嘴唇蠕动了几下似乎要说什么，但却欲言又止，自己挣扎着爬起。

此时，他才看清这个陌生的地方，在女子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与他差不多年纪的男孩，衣着整齐、华贵，与他是天壤之别。

此时的他们就站在一座巨大的城门前。

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大字：“银月城”。

他不禁疑惑了，他有跑那么远吗？

这里又是什么地方，她们又是什么人？

只见那个身着华服的男孩躲在女子身后，怯生生地说着：“神主，他杀人啦！”

小乞丐整个人都僵硬了。

谁知女子一拳砸在华服男孩的头上，痛的他“哇哇”直叫。

“神主，您干嘛打我？很痛啊！”

“谁让你乱说话！”

只见女子叉着腰，一副凶悍的样子，继续说道：“那个人现在还没死呢！”

小乞丐眸光闪烁，惶恐不安地看着她们，问道：“你们……都……看见了？”

她们的齐齐点头，让小乞丐的心里像打起了拨浪鼓，嘴唇哆哆嗦嗦，欲言又止。

那么大的风雪，街道上根本没有人，她们又是怎么看到的，难道……

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们是仙人吗？还是地府的鬼差？我杀了人，你们是不是要带我下十八层地狱？……还有你刚说的是真的吗？”

“……”

“他……真的没死吗？

说着说着，他的手还是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女子上前说道：“那个男人的确还没死，而且你活的好好的，又怎么会下地府呢？”

小乞丐的身体还是轻轻微颤着，但不知是因为女子的爱抚还是因为她的话，他终于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