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周公建设新洛邑，成王执政又东征，

经过周公坚持不懈地苦心经营，西周王朝终于摆脱了严重危机，走向了稳定的发展时期。回到镐京，他仍然为国家的发展操劳。

一天，成王开始早朝，满朝文武官员礼毕。摄政王周公将东征的情况介绍完毕。指明要南宫括将军介绍军队强制殷商顽民和残存贵族西迁的进展情况。

南宫括将军说：“难，太难了。他们不愿意西迁。现在总算是把这些殷商顽民和官员贵族带到洛邑地区，没有死人。基本上完成了任务。”

成王说：“这些人不愿意西迁是意料中的事，谁愿意背井离乡。要告诫他们，周国的先王（武王）和姜元帅把打击的重点是纣王和妲已，连纣王的儿子武庚都有封地，算是宽厚仁慈，是他们自己不自重，要搞叛乱，以至如此。摄政王不杀殷商顽民和残存贵族，也不把他们罚为奴隶，也是一种宽容。要把这些理由跟他们讲明白。我们要在洛邑建设成周城，将来是我国国都王畿地区，我们只要按照先王文王六十四卦“中孚”卦和“剥”卦的《象》曰：“上以厚下安宅”的卦理，帮助他们开垦荒地变成耕地，生产出谷物，还要帮助他们修建自己的房屋，使他们能安其宅。他们有了自己的房屋和耕地，只要好好耕作，耕读为本，老老实实做人，遵守我周国的法律，有好的德行，同样还可以做官，给他们指明生活的希望。若不听劝告，胡作非为，触犯法律，严惩不贷。现在先以理服人，尽量满足他们的正当诉求，在我们不断感化下他们一定会成为我们好的周国人，成为建设成周城的重要力量。这是我对他们的厚望。”

摄政王周公说：“王上的旨意是要把殷商顽民和残存的贵族，转变成好的周国人。姜元帅第一次东征就曾对战俘有正确的政策，这次就一点不同，即对‘去留’他们没有选择的自由，而是要强制他们定居在洛邑，建设成周城。说一千道一万，最终他们要成为周国人。所以我们的政策要依照这个总目标去制定。现在由南宫括将军负责率领成周八个师，既有看管他们的责任，又有帮扶他们的责任。关键在于要做好思想了转化工作，把仇恨转化为友善，把对抗转化为帮扶等，他们没有房子变成有房子，把分给他们的荒地帮助变成耕地，生产出粮食，使他们安居乐业，以真诚唤起友善。这就是先王文王六十四卦‘中孚’卦理的精神，‘真诚’是最重要的。为此，士兵、军官以帮扶成绩换取军功，要使殷商顽民成为乐观向上的一代新人，共同为成周城建设建功立业。由召公姬奭负责成周城的修建，从规划布局到修建验收。要建一个比镐京更好的京都城。并要多注意支持南宫括将军，你们俩人要休戚与共。”

成王说：“叔父（摄政王周公），请您以我的名义，给残存的贵族、官员谈一次话，因为叔父年纪大，您讲话他们听。总的精神是今天会上所说的。要强调的，一是，大大小小国家的灭亡，都是不敬上天，没有好的德行，有罪而招致的惩罚。商纣王的灭亡就是证明；二是，造成今天的局面，是由于他们不守法度的结果。我没有动他们，他们却在自己的封邑发起叛乱，自作孽不可活。三是，我现在不杀掉他们，只要不违反法律，将永远是这样。四是，他们可以拥有现在开垦的土地，他们自由地在自己的土地上耕作休息。他们能够遵守法制，努力修建自己的家园，上天会为他们赐福；如果他们继续作恶，他们不仅不能保有土地，还要受到惩罚，这叫咎由自取，就莫怪我了。五是，我希望他们长久居住在成周城，听从我的劝告。祝愿他们福寿安康，儿孙满堂，兴旺发达（详见《尚书》中的‘多士’篇）。”

成王七年三月初三，新月初现，太保召公在周公前面去洛邑察看地址，三月初五，太保早晨到达洛邑，选好基地，三月初七在洛水注入黄河的地方，规划新都的方位。三月十一日新都的位置确定下来了。三月十二日，周公早晨到达洛邑，就全面察看了新都城的营建区域，祭祀上天、土地神后，到三月二十一日早晨，周公用文诰命令殷地的侯服、甸服、男服众诸侯国君营建洛邑。既已命令殷民，殷民于是大举动工。召公说：“跪拜叩头禀告成王，要告诫众殷民以及你的治事之臣，要顺从周公的命令（详见《尚书》‘召诰’篇）。”

不久周公回到镐京，把洛邑建新都的情况禀告成王后说：“成周城（即洛邑）的开工建设已经有几个月了，召公和南宫括将军配合默契，进展顺利，再有一年多就可以基本完工了。整个城池外城周长七十里，王宫内城周长一千七百二十丈。南望龙门山，北倚邙山，群山环抱，地势险峻。东有虎牢关，西有函谷关，为东西交通之咽喉。有王都之气势，大王可择时在成周城会见诸侯，宣明法度，介时我也要归还给您执政大权，大王您却谦虚地不敢自比文王和武王并像他们那样承受天命。为了使您很好地执政，希望您开始考虑作民众的明君。大王已经有定命治理民众了，大王还重视使用德行好的殷商旧臣，并使他们亲近我们周国的治事官员，让这种和谐融洽的感情与日俱增。”

摄政王周公又说：“王啊，为了我交还执政权后，国家能长治久安，在平定‘三叔’之乱后，我想王权传承必须有定制。我查阅了殷商王朝的历史，由于没有定制，王位传承充满随意性，有传给弟弟的，有传给儿子的，有传给大或二或三儿子，商纣王就是帝乙的第三个名叫‘受’的儿子。孤竹国国君要把王位传给叔齐，国君死后，叔齐坚持要哥哥伯夷继承王位，结果他们俩人都不继承王位，兄弟同居首阳山中。在此以前，殷商王朝六百年间就有‘九世之乱’，王室内兄弟间为争夺王位，同室操戈，骨肉相残，惨不忍睹。民间曰：‘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于国于民不利。以后我国实行在位王嫡长子继承王位制。为彻底执行这‘嫡长子继承制’，我制订一整套典章制度。人们称为‘制礼作乐’。‘礼’强调的是‘有别’，即天子尊诸侯卑、父尊子卑、兄尊弟卑------即简称所谓‘尊尊’。‘乐’的作用是‘有和’，通过各种礼仪形式，欢乐开怀，彼此勾通，和谐相处，即简称所谓‘亲亲’。形成尊卑贵贱的宗法制度，明确王室成员的准确定位，确保‘嫡长制’的执行，确保国家长治久安。”

成王说：“公啊！你善于辅导我，勉力辅佐我，忠诚教导我，您发扬了伟大而光辉的美德。您的美德光照于天地之间，您勤劳的精神传播到四面八方，有‘周公吐哺，天下归心’的名言。您广泛地推行善政，文武百官都努力实行您的教导，您教导我如何选拔贤能的官员，管理好官员（详见《尚书》中的‘立政’篇）。为达到长治久安，您又精心制订了‘嫡长制’。我这年轻人自当早晚谨敬于政务，始终如一。永远牢记您的教诲。”

终于在成王七年十二月戊辰这天，成王在新都洛邑举行了冬祭，向先王禀告岁事。成王的助祭诸侯在杀牲禋祭的时候都到齐了，于是成王进入太庙的中央之室，举行了灌祭，发布了国家典章制度。作册官逸将此事告谕天下。

周公留居洛邑大辅成王完成文王和武王授予的使命，一共七年（详见《尚书》中的‘无逸’、‘洛诰’篇），还政给予成王。

诸侯参加了成王举行的冬祭仪式后，议论纷纷，背地里有的说：“成王好年轻啊！”更有甚者说：“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当大国国王，走着瞧！”

成王从周公手中接过政权，单独执政的第二年，淮夷和奄国又发动叛乱。成王亲自率兵出征，征服了淮夷，灭了奄国。成王率师回到镐京，诸侯国君来朝见，周公又代替成王给诸侯训话。

周公说：“成王这样说：‘啊！告诉你们四国（管、蔡、商、奄）和各诸侯方国以及各位长官，我要对你们发布重大命令，你们不要充耳不闻。------现在你们效劳并臣服我们周国已经五年了。我们向你们征收的徭役赋税，大小轻重，都是符合正常标准的，你们没有遵守法规。你们自己制造了不和睦，你们要和睦起来。如果你们不打坏主意，那么你们就能好好地保住你们的禄位，能够在你们的都邑里谋求美好的生活。如果你们不努力服从我的命令，那么你们也就不能享有禄位；如果你们放荡邪恶，极大地背离我的命令，那么你们各国就是试探上天的威罚，我就要执行上天的惩罚，使你们远离故土家园。我不懈地教导你们，你们的内心仍不安定、不亲顺，不顾天命，不守常法，总想叛乱，刀兵相见。我警告你们，我还年轻，初生牛犊不畏虎，我要用武力征讨你们，幽禁你们，以至于第二次、第三次，决不手软决不罢休，直到有一个和平安静的太平盛世。为此，谁敢于不服从我的命令，我就要重重地惩罚他，乃至诛杀他，不是我们周国不执行德政，而是他自己招致的惩罚，丑话说在前面。现在是新的开始，让我们大家共同恭敬天命和睦相处吧！’（详见《尚书》中的‘多方’篇）”

诸侯们同声说：“诺！”恭敬愉悦地回去了。以后多年未发生战争。

有一天，周公找到召公说：“君奭！我曾经说过你我共同辅佐成王，你很好地做到（详见《尚书》中的‘君奭’篇），成王可以独立执政了。现在我老了不行了，您还要继续为子孙后代言传身教，使先王的大业永放光茫。成周城的修建也全仰望你了。”召公说：“我一定不辜负你的期望。”

第二天，周公找到南宫括将军说：“将军将先王的六十四卦中每卦六爻爻辞都补充齐了，我看了很好。这是我们第三次讨论这件大事了。第一次，我们确定了补充爻辞的原则：要与六十四卦的精神一致。圣人认为：“知（即智）莫大于知来。”最大的智慧就是预知未来。有哲人说过，简要是智慧之魂，能以简驭繁，这就是大智慧。能用阴阳和六十四卦来象征天下的万事万物，就是大智慧。我们的爻辞，也要尽量简化。我们用九代表阳，用六代表阴。“数往者顺，知来者逆“，我们确定一卦的第一爻（定为初爻）至六爻，是自下往上逆着数，以示知未来。初、三、五为奇数为阳爻位，二、四、六为偶数为阴爻位。六爻就是该卦的六个层面（时态）或六种情况，这样就使六十四卦更好地帮助人们抓住要点，思考问题。还要使爻辞中映射灭殷兴周的历史，传授我周国圣王治国平天下的成功经验。第二次我们讨论你和卜师们写的六十四卦的爻辞，基本满足了我对你们提出的要求，你们又用心修改了，改得好。这些辞句称为卦爻辞和小象，共计四百四十四段短文，每段短文言之有物，言之有据，形象生动，富有哲理。如第一卦乾卦，就是龙在天地间可能存在的六个层面，或世间事物发展的六种时机；第四卦蒙卦，就是启蒙教育中的六种情况；第十三卦同人卦，同人者志同道合者也。该卦的九三爻、九四爻、九五爻写了志同道合的人，三种不同情况。九三爻写了在强敌入侵时为生存而战的战友；九四爻写了胜利者为和平而战的战友；九五爻在战胜强敌后，兄弟部队胜利会师战友间激动人心的壮丽场景。他们都是志同道合、生死与共的兄弟，同人也。你父亲久经沙场，是他亲身经历的深切休会，使爻辞具有鲜活的生活气息，又有现实生活的指导意义。爻辞还引用了古诗歌、古典故，使之爻辞有文学意味。如第六十一中孚卦的六三爻云：‘得敌，或鼓或罢，或泣或歌。’只用了十个字，描绘出了胜利归来者极其生动的画面。中孚卦的九二爻云：‘鸣鹤在阴，有子和之，我有好爵，吾与尔靡之。’用比兴手法写出了鹤母与子心灵相通，忠实诚信地共享美好生活，（中孚象征诚信）情景交融，艺术性颇高。又如第五十六旅卦上九爻‘丧牛于易’，就是殷先祖王亥亲自赶着牛群，到河北有易部落进行商业贸易的典故。再有，你们说：‘第三十七家人卦，暗喻周文王臣属积极营救狱中周文王脱离困厄；第三十八睽卦暗喻殷纣王之事；第三十六明夷卦初九爻暗喻箕子逃亡。’那么第五十四归妹卦爻辞就是直接描写商王帝乙嫁妹妹与先王文王婚配为侧室，并且嫁妆很多。你们描写的手法多样，这样我们补充的爻辞就有了可读性、艺术性、适用性。是六十四卦卦辞的有力补充完善，增加六十四卦的完整性和时效性。我看了很满意，南宫括将军，你真是文武全才，不愧是当年王宫学堂著名的优秀才俊，谢谢你和你的父亲及其卜师们帮了我的大忙，使六十四卦辞及其爻辞成为我周国今后的治国宝典。我可以安心引退了。”南宫括激动地说：“大家都舍不得你离开王宫啊！”

周公将已定稿的六十四卦的卦爻辞和小象，呈上给成王后说：“这是先王武王交待我要承办的重要的事，我不敢怠慢，花了几年时间，与南宫括和卜师们，一起完成此项重大使命。先王文王的六十四卦，每卦六爻，每爻都有爻辞和小象，进一步使每卦的内涵明了，今后就成为我周国的治国宝典。我王室成员都要反复熟读，了然于心。”

成王说：“公啊！你真是为我周国操劳了一辈子，我一定谨遵教诲，身体力行。”

周公姬旦死后，成王将周公葬于文王墓旁，以示不敢以周公为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