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短暂和平
倭鬼关前埋脚下，扶桑不返野孤魂。
借问落梅凡几曲，从风一夜满关山。
民国三十三年，谁也不会想到***阵营将会落败。
在中国战场，人们只看到日军疯狂的进军。
大包围大扫荡大屠杀夜以继日地连番上演。
国民革命军也越战越勇，几次突围反攻，与日军打得焦灼。
革命军早已收到广西部分地区沦陷的消息，派遣了大部队前来解围。
邕宁县的战役打响。
革命军增派了一团又一团的人马。
日军也支援了一个又一个联队。
乱轰轰你方唱罢我登场，皆把他乡当故乡。
飞机大炮坦克演绎着近代战场的辉煌与残酷，人命犹草芥，整个邕宁县几被夷为平地
两军直打了三天三夜。
......
那边打得热火朝天，海涯和织女却难得地安全了下来。
日军没有再派人来仙女山围剿，只不过把下山的几条重要通道都围住了，其余都是悬崖峭壁，要想从那些地方下去，除非会飞。
海涯和织女被困在山里了。
......
仙女山不算大，但也不小，过去海涯带织女去通南县时，从东面山路上山，沿着半山腰的小路走到西面下山，起码要走上半日的路程。
没有饮食补给，二人只得在山中觅食生息，然后想办法出山。
海涯还特地去山顶上那座天织庙看了一下，庙里什么也没有，只还留着他们小时候留宿时的痕迹。
好在海涯有从军经验，野外生存的技能尚可。
又庆幸前夜被日军打死的那只野猪还在，将它肢解了，避开那些烂肉，割了些腿子胸脯肉。
与织女就在湖边生火烤了，权当午餐。
到底是在山上，海拔高气温低。
海涯和织女就地找了些枯叶树枝，又砍了好些枝叶茂盛的榕树枝杈。
枯叶铺成了床。
树枝搭了个架子。
又把砍来的榕树枝叶搭上。
就这样搭了个简易的帐篷，即可遮风，又可挡雨。
织女高兴地直拍手。
海涯又寻来了那只白虎死尸，将虎皮剥下，洗净，晒了半日，权当二人避寒的衣物。
白虎皮身上留了好几个弹窟窿，要不然还真是一张非常值钱的虎皮。
......
二人就这样在湖边过了一夜。
第二日醒来，邕宁县上的炮火声未断，呼啦啦嘿休休地响彻山间。
海涯寻思着不知道山下的革命军什么时候能够胜利，如果和日军打了一个月，那他和织女就得被困在山上一个月。
要是打输了，那他们俩估计得困一辈子了。
得自己想办法离开。
再不济至少也要保证能在山上存活下来。
......
于是海涯拉着织女，带上刺刀，在山上四处寻觅野果野味囤积食物。
海涯还带上了那件虎皮和一块洗净的野猪肉。
虎皮让织女披着防蚊虫。
野猪肉方便饿了的时候就地烤了裹腹。
......
昨夜下了雨，一股寒流袭向南来，山里的气温一下子低了好几度。
春寒料峭，南方天气多变至如此。
好在海涯和织女还有一张虎皮能够御寒。
二人在山里转了没多少功夫，就找到不少酸嘢李子。
......
天气阴霾，山上起了不少雾气。
海涯手里举着刺刀，和织女小心翼翼地走着。
提防着半路窜出来的动物野兽。
......
临近日中，雾气仍不散去，两人却迷了路，找不到回去湖边的方向了。
海涯正一筹莫展的时候，织女忽然拍着他的肩膀指着一个方向兴奋地道：
“阿海，快看，那边好像有个房子！”
海涯顺着织女手指的方向望去。
果然看见离二人不到五十步远的雾里，隐隐约约有一栋木房子。
估计是哪个县的人上山时盖的，方便休息。
海涯兴奋地拉着织女往木房子走来。
......
走到木屋跟前，两人发现这房子还真不小，估摸着有三四十平米的空间。屋子一面靠着山墙。
房子的木头看起来还是半新的，剥了皮的圆木白的棕的相间堆排搭成墙壁，只不知道是什么木头搭的。
推开门进去。
乖乖！屋子里的设施一应俱全。
靠近东北角落里放了一张木床，床上的被褥还是半新的。
屋子中央放的木桌木椅似乎也才刚做不久，桌椅腿子上还残留着树脂。
南边靠窗户的地方，炊具火炉样样俱全。
窗上挂了一块腊肉。
窗底下的角落里还堆了一堆东西。
几瓶果酱，半袋粮食，还有一些瓶瓶罐罐，有些是药酒，有些是调味料。
......
凡生活种种用品，在这个屋子里皆有陈列，像是有人刻意准备似的。
最奇特的是屋子南边的墙壁上有一扇金属门，两人多高，几乎直通屋顶。
门上刻有日月星辰，没有门把手。
南面的墙靠着山体，门后面或许是一个凿空的山洞。
海涯尝试撬开那扇门，铁门却丝毫未动，无奈只得放弃。
......
看着屋子的新旧程度，房子应该是有主人的。
可是海涯和织女在里面呆了半日，直到天黑也没有发现有人回来。
“打扰了。”
织女自顾自地道了一声扰，便和海涯暂时在屋里头住了下来。
横竖两人不大动屋里的东西，屋主人回来后不至于恼了就好。
......
海涯将他们自己带来的野猪肉取下来，在火炉上烤了，用了点墙角的那堆调味料。
野猪肉干烤的话，吃起来特别淡，还有一股子骚味。
要不是为了填饱肚子，早先海涯和织女也不会硬着头皮吃下了，织女还只吃了一点点。
如今有这么多调味料，二人自然喜不自胜。
“咦，这一瓶是什么？”
织女在墙角整理那些瓶瓶罐罐，将药酒、油盐酱醋调味料以及果酱分开。发现有一瓶没有贴标签。
打开盖子闻了一下，气味甚是香甜，像是蜂蜜，还带有淡淡的花香。
“我瞧瞧。”海涯拿过来也闻了一下。
“嗐，反正是一味调料，放进去就好了。”说着直接将它涂在了烤肉上。
加了那瓶调料，肉烤得更香了。
谁知是不是房主人的恶作剧。
原来那瓶蜂蜜似的调味料居然是一瓶烈性春药。
海涯和织女没有察觉。
吃了以后感觉浑身燥热难耐。
二人相拥缠绵了一会儿，海涯忍受不了，锁了门，将织女抱到床上
织女依偎在海涯怀里假寐。
海涯抚摸着织女的手臂，心中仍在想着织女刚才喊的话。
于是问道：
“阿织，一直没有问你，源野兮有再来找你吗，你们两个后来怎么样了？”
织女不疑有它，仍旧半闭着眼睛回到：
“有，这两年经常过来。”
“那你们...”海涯原想问织女是否有将身子许给了源野兮，想想又不妥，遂又换了个问法：
“那你还喜欢他吗？”
“你这话好没意思，......他来找我，我没有理过他。”
织女睁开眼不满道，心里暗忖他们俩刚才做那个事时，自己似乎无意间喊了阿源的名字，哥哥八成是疑心这两年自己和阿源互有通私情。
想到这又是羞又是气的，遂哭道：
“你不就是怀疑我和他也有做那种事嘛，难道那一夜你和我时，没有发现我流血了？你还怀疑我这个，我......”
织女话没说完，已经气得哽咽。
海涯这才惊觉，是啊，那一夜织女确实落了红。一时间又是宽慰又是愧疚，连忙安慰道：
“好妹妹，是哥哥错了，我给你赔罪，我再也不怀疑你了。”
无端恼怒来得快去得也快，更何况也犯不着为这些子虚乌有的事生气。
织女的气原已大消了，但女儿家心态只不依，仍旧哭泣。
海涯要再道歉时，忽然屋子里一阵异响。
织女吓得赶紧躲进海涯的怀里。
......
海涯趁机安慰了几下织女，两人之间的误会也就这样消散了。
异响不绝。
海涯离开床寻着声音找去。
发现原来是那扇金属门发出的声响。
门里面滴滴滴响个不停，又似电流声，不过声音倒是不大。
海涯找来刺刀，沿着门边想要尝试再次撬开它。
费了好大劲，那门果然开了条缝。
海涯一只手伸过去想要将门掰开。
哪想到门边框竟那样锋利，海涯的手才触到，就被割了个口子。
血滴在门上，竟然被吸收了进去，当啷一声，刺刀被弹开落在地上，那门又严丝合缝地合上了。
海涯吃痛地哼了一声，织女赶紧上来查看情况。
见海涯手被割伤，一边心疼责备一边找来了药酒纱布给他包扎。
好在那门里的声响也停了，折腾了一宿，两人都累得不行，遂上床休息，一夜无话。
次日醒来，海涯躺在床上发呆，翻来覆去想着怎么带织女离开仙女山。
邕宁县的炮火声还隐隐约约地传来。
东面下山的路尽头是小鬼子的大本营，走那边肯定死路一条。
西面下山的路直达通南县，也许那边把守的鬼子会少一点，海涯决定今天带着织女去那边碰碰运气。
......
想着便起床穿了衣服，拿粮食熬了点粥，便去唤织女起来。
织女懒懒的不愿起来
无奈海涯只得在床上喂了织女，好让她恢复点体力。
“嗳！那个门怎么不见了？”织女尝了粥，才刚要躺下再休息一会儿，又觉得屋子里似乎少了一点什么，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才发现那扇金属门不见了。
“门？啊，原来是这个！”海涯这也才惊觉，自己早上起来也一直感觉不对，但就是不知道哪里不对，要不是织女提醒，自己竟忘记了昨晚上对那扇门做的事情。
南面墙壁光秃秃的，没了那扇金属门，屋子看起来倒显得和谐多了。
不过想到那天晚上碰见的那个奇怪的黑人，海涯也就见怪不怪了。
但是这些事情始终有些离奇，海涯觉得还是得和织女赶紧离开才是，不然再呆下去，福祸就难测了。
......
织女吃完早饭后稍稍歇息了一会儿，仍旧懒懒地不想下床。
海涯没法子，只得收拾了一下屋子，找到了一个小布包，将两瓶果酱和窗上的那块腊肉装进布包，绑在了腰上，方便路上食用。又背起了织女，将那块白虎皮给她盖上。
......
推开屋子的门，只见天光大亮，雾早已经散去。
视野开阔了许多，令人压抑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阿海，咱们准备往哪边走啊？”织女趴在海涯背上，惬意地说道。
织女其实早就能下地了，只是从小到大让海涯背惯了，对海涯的背相当依恋，因此便故意引他背自己，果然奏效。
......
“往南边走，去通南县，然后我带你去重庆。”
“嗯。”织女应了一声，趴在海涯背上继续假寐。
......
南边下山的路又陡又窄，还好只是往下走，倒也不用费多大力气，只要小心一点不至于摔倒。
海涯背着织女正往下走，忽然听到山路下边不远草动木摇。
又隐约听到有人吆喝声。
却说来人是谁，请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