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再出发
原来钟爷爷也认识伍栋？
我想起来了，捉小武老板的那个晚上，钟爷爷说给一个懂法的熟人打电话，莫非就是给伍栋打的？
这么看来，方维说的那个兼职跑车的伍师傅是不是也是他？看来他一直在一边兼职挣钱，一边自学，按照他的计划，现在应该毕业了。
想到这里，我兴奋起来，但是不久我又平静了，钟爷爷虽认识他，但我又不会说话，没法去问，这真是个问题。
而且钟爷爷也不一定知道他在哪里，现在我也舍不得离开钟爷爷。
记者拿着话筒问道：“这位先生，当时您是怎么想的呢？毕竟这也是存在一定风险的事情。”
伍栋想了一下，声音还是有点不自然：“啊，当时真的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觉得应该帮这个女孩找回东西，正好我又比较了解法律方面的事情，所以就……那样了，呵呵。”
“你小时候有没有做英雄的梦想？”
“呃，应该每个男人小时候都会有这个梦想，不过后来因为各种原因放弃了。我也不认为我这个行为是多么的英雄行为，相信有很多像我这样的普通人都会去做。”
伍栋说得不错，精神面貌比过去好了不少，要不是他和萧潇和好了，就是他已经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当然我更希望是前面那种可能。
“希望我们每个人都有这种正义的精神。”记者说完和伍栋握了握手，采访结束。
我坐在电视面前看了好久，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这个小伙子不错，一边跑车，一边自学，还真让他学通了，现在在华阳一家事物所上班，不像那个武老板，同是大学生，人和人啊就是有区别。”钟爷爷自言自语地说。
妥了，这么说伍栋实现了自己的愿望。听到这个消息给了我极大的安慰。
……
钟爷爷每隔半年就要去医院体检一次，最近一次体检，医生在CT片子里发现了异样。
癌细胞还是扩散了，经过一系列的化疗后回来，他比过去又瘦了一圈。
每隔几天玲玲和陈俊都会过来看他，老太太常常一个人躲在屋里偷偷流泪。
一切仿佛都变得灰暗。
看电视和煮饭，成了老头子唯一能做的事情，这段时间我和黄老板都极少出门，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坐在他的身边。
两个月后的一天，老太太依旧出门去菜市场，钟爷爷和我们坐在阳台，享受着早晨温和的阳光。
“这个智能手机给我也不会用，太麻烦了，还是用我的老手机好。”钟爷爷笑着说。
他在智能手机屏幕上点了几下，进入一个视频软件界面，看着五颜六色的画面，还是放弃了，说了一句：“搞不来。”便把手机丢在一边。
“我还是先学会怎么发短信吧。”他又拿起老式手机，用心地按键。
他的右手缓缓地放在自己肚子上，深吸一口气，叹了一声，有点像忍着痛的样子。
过了几分钟，他猛的坐起身体，飞快将身边的垃圾桶拉过来，低头“哇”一声吐了出来。
吐的东西一团红，是血。
血腥味传开来，我们都吓呆了。
钟爷爷抹了抹自己的嘴巴，瘫倒在椅子上。
怎么办？怎么办？
黄老板在屋里打转，我也不知所措，那血腥味实在太难闻。
黄老板叫了两声，钟爷爷只微微睁开了眼睛看了他一眼。
手机，对，手机可以打电话，可是我和黄老板都不会打电话。
钟爷爷手里握着老式手机，是不是他刚才也想拔电话出去。
我小心把手机从他手上拔下来，掉在地上，不管了，直接按了拨打键。
电话那头传来老太太的声音，“喂，做什么？”
“汪，汪。”
“喵——”
“怎么都是猫狗在叫，你在搞啥？”老太太依旧问。
我们都挺着急的，不再发出声音。
那边喂了几声，就挂断了电话。
马上电话又响起来，我按了接听键，“老头子，在搞啥？说话。”
老太太的声音变得有些焦急，我们还是没有发出声音。
“不对呀！”老太太赶紧挂了电话。
不一会儿，老太太赶了回来，幸好菜市场离小区不远。
然后救护车也来了，在大家的帮助下，钟爷爷被送上了车。
我和黄老板看着远去的救护车，没有想到，我们以后再也见不着钟爷爷了。
几天后，黄老板被牵出去参加了钟爷爷的追悼会，因为我是猫，所以不能去参加。
这段时间，老太太精神变得差了很多，她看着屋里钟爷爷的黑白照片，经常念叨：“老头子一辈子命不好，年轻的时候辛苦，刚过几天轻松日子就走了，你走就走呗，一句话都不给我说。”
原来钟爷爷被送到医院后，马上就进了重症监护室，还没来得及和家人说一句话，就去世了。
这也被老太太对着照片责备了很久，当然我们是知道的，她并不是真的责备。
黄老板的表情依旧没有变化，感觉还是那样面带微笑，我经常想扇它巴掌，告诉它并不是一只萨摩耶。但是长相如此，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因为最近家里事情多，大家的心情都很低落，不经意间，我们才发现，黄老板不见了。
他是趁我们没有关门跑出去，走丢了吗？
玲玲和老太太在小区附近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难道钟爷爷走了，黄老板也离家出走了。
陈俊猜测说：“它是不是去老爷子那里了？”
当人们在钟爷爷的墓地找着它的时候，它趴在墓碑旁边，眨着小眼睛，看样子已经被饿了很长的时间。
这条傻狗，你去守着钟爷爷，也要找点吃的啊。
它被玲玲牵回家后，一家人最后商量好，要把老太太接到玲玲那边去住，黄老板也跟着一并过去。
至于我，本来他们是想要把我也带过去的，可是我不是家里的原住民，他们也不知道我过去的故事。
钟爷爷已经走了，我们都很想他。
他的离开和伍栋的离开不一样，伍栋我还有机会在电视里看见他，但是钟爷爷是永远离开。
一个人永远离开，他就只能活在别人的心中。
我不想这样下去，不想永远想着别人，我要去找我想的人。
这个时间，唐莞尔已经毕业了，不知道她在哪里，还在不在这个城市？但是我还有机会去找伍栋，我从钟爷爷口中大概知道他在哪个地方工作，有可能能找到他。
现在的他应该不会再离开我了，而且我也学会了一个技能，就是打电话。
说不定我还可以试着帮他拨通给萧潇的电话，让他们再说说话，人的生死我都见过，感情的事又哪有那么复杂？
我想好了，就这么干，就算没有找到，也算是为我的心愿去试过。
我摸着黄老板的狗头，准备离去，虽然我和它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也经常扇它，但是我是喜欢它的。
“后会有期，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又出现在你面前，吓你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