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牺牲品
棠年年正想得出神，握在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开屏，是何暮承的信息。
“回紫竹园。”
棠年年疑惑的看着这条信息，不是他说的先住在何家别苑？
兴许季景生也收到了何暮承发过来的消息，只见他站在门口叫着她。
“现在回去吗？”她将手机收进了口袋里面，没有回他的信息。
季景生将车子开出来，佣人早已经把东西全部收拾好之后放到了车子上，她稍有疑虑的往屋子方向看了一眼。
屋子里面的人好像都很忙，但她不知道她们在忙什么，兴许有什么重要的人要来，只好让她暂时回避。
上了车，她有些疲惫的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思来想去，还是开口问季景生道：“为什么突然又说要离开？”
“宋小姐今晚要回来何家别苑住。”季景生淡淡的说，眼眸之中却闪过一丝忧虑。
“宋小姐？哪个宋小姐？”棠年年听到‘回来’这两个字，心里如同被雷劈了一般，虽然在何家别苑只住过一天，但她很清楚。
住在里面的女人，除了女主人便不会再有其他人，反观她第一次进何家别苑佣人看她心惊的模样。
定是将她当成了第三者。
季景生从后视镜里见她忧心忡忡的样子，就不该将这事告诉她。
“是宋雄的千金，宋若辰宋小姐。”
听到宋雄，棠年年心下大概有了些印象，江州市首富，谁不知道？
怪不得要她避开回紫竹园。
回到紫竹园之后，本以为何暮承今天晚上会回何家别苑陪宋若辰，但没想到她刚刚落脚，便看到他从另外一辆车上下来。
两人正好打了个照面。
“你怎么也回来了？”棠年年站在门口问他。
只见他将手指摁到门上的指纹验证上面，没回答她的问题。开门进去之后，马上上了楼。
季景生将东西给她搬进来，看着刚刚急色匆匆上楼的何暮承倒是没多大反应。
棠年年接过他手里的东西问道：“他怎么了？”
“老毛病犯了，棠小姐别在意就行，他自己能解决。”季景生放下东西之后，朝她道别。
棠年年有些不放心冲楼上看了一眼，这人生病了怎么能放任不管？这么想着还是抬步上了楼梯。
还没进房间，便听到里面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她的心跟着揪紧了起来，明明看着那么正常的一个人，为什么会是这个模样。
她抬手放在门上轻轻敲了几下，没人回应。
棠年年扶着门的手动了动，开口问道：“你没事吧？”
“滚。”声音轻得出奇，像是喉咙里面发出的声音一般，带着些许戾气。
她在门口站了一会，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又听到里面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
再推门时，发现门已经落了锁。明明刚刚还能打开，她害怕何暮承会因为她的唐突而厌恶她，便没有闯进去。
只是此刻，门落了锁，他一定在门这边。
棠年年贴着门，轻声对他说：“你把门打开好不好？”
没听到回应，又接着说：“你不开门，我直接从窗户那边爬进来了！”
就在她准备去爬窗的时候，听到门被慢慢打开。
她赶忙将门推开，似是生怕他再将门再锁了一般。
房间里面很暗，消毒水的味道异常的浓烈。好在还是白天，还可以看清。
只见他坐在床边，没有一丝生气，深邃的眼眸中却是一股莫名的戾气，他好看的眉眼揪在一起，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看到这样的他，棠年年不忍靠近了一些，稍一抬脚走着，她的脚底下就传来一声声玻璃破碎的声音，在这个房间里显得异常清晰。
“别过来……”
她一怔愣，止住了脚步，玻璃碎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她站在那里良久，彼此都不说话。
男人有些疲劳的抬起双眸，看着她问：“你怕我吗？”
“我不怕，从前是，现在亦是。无论你变成什么模样，你都是我心里最初的那个样子……”话到了嘴边，却有些说不出口。
最终，女孩殷红的嘴唇微动，用着极小的声音，怕他听了去，又怕他听不着的说：“那个样子，一直都有一个傻女孩喜欢着，从未改变。”
何暮承眼底划过一丝暗芒，颤动着的睫毛最终还是垂了下来，他的心再也无法交给一个人。
从顾年年死去的那一刻，他的心也跟着死了，此刻却觉得空虚的心脏被填满了一般，莫名的凌乱。
他将手放到心脏的位置，胸腔处是一阵阵剧烈的撞击，而他只不过是想利用她而已，此刻是已经开始动心了吗？
绝对不可能。
他不想让她成为第二个顾年年，她只是这场漫长的路程当中的一个牺牲品而已。
对于牺牲品，又何谈感情。
棠年年见他脸色逐渐缓和，但眼神中却是充满冷冽。因为得不到他的回应，整个房间里面安静得可怕，那股冰凉又拒人的感觉再度向她袭来。
那些年她都已经习惯了，早已不在乎这些感受。
不顾他刚刚的反对，快步走去他的身前，轻轻拥住他，没有预期的推开，反而让她察觉到他的身子稍微颤栗了一下。
“别要我放开你。”她环住的手用了些力气。
这些举动，竟让他原本觉得脏乱不堪的东西瞬间变得清明了一些。
像轻柔的羽毛，轻抚过他没由来的躁郁。
他眼角撇过被他随意的扔到地上的消毒水，都来不及她的一个拥抱那么心安。
“棠年年，你知不知道这样的举动对于一对孤男寡女来说，很危险。”男人的嗓音很沉闷，在她耳边轻轻响起，却也很好听。
她“啊？”一声，显然不明白他的意思，松开手看向他问：“为什么会危险？”要知道，她可是看他很痛苦的样子才决定拥抱他的。
同时也是出于私心，就突然很想要抱抱他。
“你想知道？”这略带有些许危险的口吻，她倒是突然听了出来，吓得脸一红，立马退开，站到了一米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