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伴你左右
屋内一双久别重逢的人，怀抱着各自的甜蜜，等待雪过天晴，东方微亮……
第二天一大早，未榭就被窗外的马达声震醒了。
不知是什么机器在窗前撒欢，噪声震耳欲聋。
未榭掀起百叶窗，外面雪停了，草坪上的积雪足有三十厘米厚，只见一个彪形大汉，背着类似喷雾器的东西正在……
吹雪！
这个小镇经常下大雪，小区的清雪工人天不亮就起床开始工作，顺着人行路撒融雪剂，再用机器将残雪和未融化的融雪剂，吹到两侧草坪中。
未榭自言自语：“哦，古龙武侠小说里所谓的西门吹雪，原来在这里！”
夏墨起床，看着未榭一脸好奇的表情，莫名想笑：“这有什么好好奇的，他们不仅用这个吹雪，还用它吹落叶！”夏墨话锋一转：“未公子，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未榭连忙爬起来，拉住夏墨的手：“小墨，你又要赶我走？说好做我女朋友的？”
“未公子，你紧张什么？我是问你什么时候离开美国？你不会一直陪着我吧？”夏墨一边梳头发，一边假装轻松地说到。
未榭顿时明白了，她这是在担心他的离开。
两人刚刚在一起，她却又开始为未来的分离而忧愁，如此患得患失，一定是被自己伤怕了。
想到这里，未榭有些心疼。
在没有自己的日子里，她该多么孤独与无助啊！
未榭从背后轻轻抱住夏墨，轻吻着她的脸颊。
“小墨，我不走了，要走也是陪你一起走！”
夏墨转过脸，睁大眼睛，凝视着未榭的笑脸。
“真的吗？”她也感觉到了自己反应有些激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我的傻小墨，你的未公子什么时候骗过你？”未榭宠溺地用食指点了一下夏墨的额头。
两个人甜蜜相拥。
……
洗漱完毕，开始准备早餐。
夏墨煮粥，未榭则笨手笨脚地煎鸡蛋和培根，夹到面包片里做成三明治。
鸡蛋有点儿糊了，惹得房顶上的烟雾报警器狂响不止。
夏墨赶紧打开门，让寒风进来把烟雾带走。
“未公子，你这是要引来火警啊，我可付不起他们的出警费。”
未榭站在一边，不好意思地傻笑。
“这种电热丝火炉，我用不太习惯！”
未榭一边吃饭一边说：“小墨，今天咱们做点儿什么呢？不如，出去赏雪，再堆个大大的雪人儿，要像我一样英俊帅气！”
夏墨喝了一口粥，抬头看了未榭一眼，心想，别人都说，男人还未长大，就会变老，不变的是永远的幼稚，看来是真的。
其实男人都是孩子，如果一个男人在你面前总是表现出成熟稳重的样子，那是因为，你们的关系还不够深入。
“谁有空去堆雪人儿？我得继续做实验去。”夏墨说到。
“这么大的雪，还要去学校？你们都是科研狂人啊？”
未榭见夏墨不语，顿时服软：“好吧，那我陪你去学校，你做实验，我就在实验楼外面堆雪人儿。”
这座小镇冬半年多雪，不过，即使夜里下了再大的雪，上午九点之前，路面上的积雪一定会被清理干净。
此时，洁白的雾气笼罩了整个小镇。
路旁的云杉树，都覆盖着厚厚的雪块儿，被压弯了枝丫，还有的树上长满了大朵大朵的“棉花”。
未榭开着车将夏墨送到实验楼，把车停到downtown（闹市区）的付费停车场。
等他回到实验楼，夏墨已经开始在实验室忙碌。
隔着一排透明的巨大落地窗，未榭看到夏墨扎起马尾，身穿白大褂，戴着护目镜和蓝色橡胶手套，在实验台前，专注而熟练地操作仪器。
台子上摆满了不知是何用途的精密设备，还有各种规格的烧杯、试管，瓶瓶罐罐。
未榭趴在窗玻璃上，盯着实验室里的夏墨看得出神。
“据说，一个人在认真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时，会变得更漂亮，果然是真的！”
突然，夏墨的身影消失了，未榭慌忙向实验室里四处张望。
不一会儿，夏墨又出现在他的视线中，还拉着一辆小铁车一样的东西。车上载着一个巨大的钢瓶，看起来有些吃力，周围的男同学却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未榭想进去替她运钢瓶，他绕到实验室门口，却发现实验室有门禁，外人根本进不去，只能在玻璃窗外干着急。
夏墨忙得连午餐都没顾上吃，只到工作室吃了一个甜甜圈。她叫未榭自己去街上找点儿吃的。
未榭吃完饭，一个人在校园里逛逛，直到暮色越来越浓，校园里的路灯发出洁白的柔光。
外面的气温越来越低，他又折回实验楼。
晚餐时间到了，夏墨终于走出实验室。
看着未榭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夏墨逗他。
“我的未公子，这是怎么了？你堆的雪人呢？让我看看，是不是跟你一样帅？”
“我哪儿还有心思堆雪人？看你在实验室里卖苦力，我却什么也帮不上……”
未榭一脸沮丧：“还有你那些同学，外国的男人不都很绅士吗？他们看你拉着那么重的钢瓶，为什么不帮忙？”
夏墨哈哈大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原来是因为看到了自己一个人拖运气体钢瓶。
“未公子，这可不像国内的课题组，组里的师兄师弟，会帮助师姐师妹干体力活儿。在这儿，一个男生要是主动提出帮女生干活儿，会涉嫌性别歧视！”
“不能吧！”未榭不敢相信：“男女平等也不应该是这么个平等法儿吧？”
“好了好了，不说了，我带你去吃晚餐。Downtown有家中餐馆，川菜做的特别正宗。我请你，就当为我的未公子接风。”夏墨心情很不错。
“我才不要！为自己心爱的女人埋单，是一个男人的荣幸！”未榭说到。
酸菜鱼，孜然羊肉，干煸豆角，蓝莓山药，牛肉面......未榭点了一堆夏墨爱吃的饭菜。
夏墨也是饿坏了，顾不得淑女形象，大口吃起来。
未榭看着夏墨，有些心疼。
“吃完饭还要回实验室吗？”他柔声问到。
心想，不会像昨天一样，还十二点回家吧？
“不用了，今天中午加班把晚上的工作也干完了。今天破例，可以早点儿回家。”夏墨边吃边说。
“真的啊！”
早点儿回家，这个未榭喜欢。
“你来这儿已经两个月，天天就是这么过的？有没有出去玩儿？”未榭问到。
“你看我哪有时间？好不容易遇到周末，洗衣打扫，再好好睡个懒觉，就这么过去了。”
“不如，周末我带你去纽约玩儿吧！”未榭提议。
夏墨眼睛一亮。
纽约，是她一直想去的地方。在国内时，她就无数次地想象，自己一个人漫步在纽约时代广场，那简直是梦想中的人生巅峰！
只是，转瞬又犯了难。
下周的组会轮到夏墨汇报实验进展了，她觉得自己准备得还不太充分。
“这周末就不去了吧，或许圣诞节假期是个好机会？”
夏墨愿意等待，先苦后甜，才让人觉得踏实。
Daris恰巧也来这家中餐馆吃饭，等餐的空档，走上前来跟夏墨打招呼。
这段日子，Daris帮了夏墨不少忙，带她去办社会保障号码，提醒她，“进门时保安会询问你是否带了枪，不用紧张，只要回答没有就行，他们不会安检或搜身”。
Daris还陪她练车，带她去考驾照，一起去查看二手车的车况，办理车辆过户手续……简直像个异国他乡的大哥，让夏墨倍感踏实与温暖。
当然，这一切都是收费的！
“小墨，好久不见！这位是？”Daris转向夏墨对面的未榭。
“哦，我是他男朋友！”夏墨还没来得及回答，未榭抢先一步说到，傲娇地伸出右手。
Daris跟未榭友好地握了握手。
“哦，小墨，本来打算圣诞节假期，邀请你和另外几个朋友一起去纽约玩儿呢，看来你已经有伴儿了，没空陪我们了。哎，我们又少了一个大摄影师。”
夏墨喜欢摄影，经常见面的留学生朋友们都知道。
“是啊，她有伴儿，我们明天就要去纽约玩儿。”未榭说。
夏墨瞪了未榭一眼，又扭头礼貌地对Daris说：“什么摄影师？我就是业余瞎拍！下次去别的城市玩儿，别忘了叫我。”
十一月的闹市区，大大小小的店铺门口，树上都装饰着或银白或七彩的灯带。
学校南门外，摆了一棵巨大的圣诞树，树上也缠满灯串儿，闪着银白色的灯光，到处都是圣诞节日的氛围。
大雾早就散了，漆黑的夜幕上，繁星璀璨。
夏墨告别Daris，跟未榭离开中餐馆，两个人手挽手走着。
“未公子，你陪我步行回家吧？这条路我一个人走了无数次，现在，终于有人陪我一起走了。”
“刚才那个男生是谁啊？长得还蛮帅的，看来，你们关系不错？”未榭显然有些吃醋，答非所问。
“他啊，叫Daris，中国留学生，只不过比我早来一年。我刚到美国时就是他接的机，后来又帮了我很多次，像个大哥哥。”夏墨察觉到未榭有一丝不悦，转而说：“你别瞎想啊，留学生出门在外，互相照应很正常，我们来自中国的这几个留学生关系都不错。再说，帮忙都是收费的。走路回家，怎么样？”
“收费？哦，那没事儿了！”
世上最贵的就是人情，这样两不相欠，最好。
看来是他多虑了。
两人已经走到了停车场，未榭突然停下来，用公主抱的姿势抱起夏墨。周围的行人投来善意的微笑。
“走路回去？那得多久才能到家？再说，说好的明天一起去纽约，把车子扔在这里可不行。明天是周六，你刚才答应了，不许反悔！”
“好，我跟你去。快放我下来！别人看着呢。”夏墨双手勾住未榭的脖子。
未榭不理她，抱着她径直走向车子副驾驶。
“我才不要，我的女朋友，我想怎么抱就怎么抱！”
想怎么抱就怎么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