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新仇旧怨
不顾危险，将自己救下来的人，果然是他。
未榭！
原来，未榭处理好父亲交给他的任务，便一个人匆匆赶来石市。他按佟丽娟给的地址，找到夏墨住的小区，恰好看到她和母亲下了公交车。
他刚准备上前打招呼，路边就冲出了黑色轿车。
未榭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护住小墨，两人一起被车撞飞。
夏墨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未榭，心疼得说不出话。
……
她强忍着泪水，难以置信。
她用有些颤抖的手，轻轻去抚摸未榭的脸颊，喃喃地说：“未公子，你终于来了！未公子，你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出现？未公子，你醒醒啊......”
但是，他却听不到她深情的呼唤，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
……
一整天过去了，未榭仍处于昏迷状态，只是偶尔眼球会转动。
医生说车祸造成的脑外伤，病情非常凶险，可能由于重要的脑组织水肿，受压迫，使其所支配的部位运动。建议给病人勤翻身，多按摩，防止褥疮感染及肺炎的发生。
夏墨一直在床前陪护，细心记下医生的嘱咐，心急如焚！
她想通知未榭的家人，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他们的联系方式。想找冬晓帮忙，却又觉得不合适，自己刚刚那么无情地拒绝了他，还有什么理由找他帮自己？
她翻看着通讯录，突然想起佟丽娟。佟丽娟也在津城，应该能联系上未榭家人。夏墨给佟丽娟发了信息。
医生早就通知夏墨可以出院了，但为了方便照顾未榭，她没有顾上办出院手续。
她坚持自己独自照顾未榭，负责找护士更换吊瓶，陪他说话。
夏墨把两张病床靠在一起，关了灯，静静地躺在未榭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
洁白的月光照进窗子，柔柔的。
夏墨自言自语：“未公子，你的家人很快就会来看你了。多想一直这样留在你身边啊！你不是别人的未婚夫，我不要出国，咱们就这样躺着，不说话，也心安！”
“未公子，你太傻了，为什么要冒险救我？我离开了，你也不用再为我烦恼了。”
“那个林曼一定很爱你吧，不过，我还是舍不得把你让给她。从第一次遇见你，我就喜欢上你了。每天放学后，都目送你的身影消失在人海中，多希望有一天，能跟你并肩走在一起。未公子，今生遇见你，真是让我感觉最幸福的事……”
“未公子，你赶快醒过来吧！你不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对我说吗？”
她爬起来，凑到未榭跟前，仔细地看他的脸。
“未公子，你赶快醒过来啊！只要你醒过来，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我可以不出国，不去读什么博士，我要一直待在你身边！”
房间里一片沉寂，只有满天星星，在窗外好奇地眨着眼。
“未公子，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
当年离开，何尝不是因为爱得太深？
爱之深，恨之切！
她轻轻亲吻了未榭的额头，几滴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落在未榭脸上。
未榭的眼睛又动了动，两行晶莹的泪水从他眼角流下……
……
警察一直在寻找那辆可疑的黑色轿车，却毫无头绪。从附近监控可以判断，这显然是一场有预谋的犯罪。
轿车很早就停在非机动车道上，待夏墨母女出现，走到马路中央，便突然冲向她俩，未榭和夏墨倒地后，轿车还想倒车，进行二次碾压，最后趁着夜色逃跑。
晚上光线太暗，从监控上看不清嫌疑人的脸，车牌儿还被嫌疑人用CD光盘故意遮住了。
那辆黑色轿车的司机人称大齐，是林曼堂哥的好友。林曼找到他，给他一大笔钱，让他替堂哥出气，大齐便答应了。
开车撞了夏墨之后，他连夜逃离石市，不知所踪。最后，警察在一条河边发现一辆疑似犯罪车辆的被弃轿车，车牌已被摘掉！
大齐在外地躲了一周，这才趁着夜色偷偷摸摸地潜回石市，找到林曼。
“事情办得怎么样？”林曼冷冷地问。
“林小姐，您放心吧！人被撞上了天，又从车顶滚下去，摔在地上。我从后视镜看了，地上血流成河！”大齐手舞足蹈地描述着现场。
“那就好！我要的视频呢？你们的话，最多只能信一半儿。”林曼要亲自确认，夏墨受了重伤，最好意外死掉，一了百了。
大齐将一个U盘交到林曼手上，U盘里，是从行车记录仪中截取的一段视频。
林曼回到住所，关紧房门，戴上耳机，开始播放U盘中的视频片段。
怎么是两个人一起被车撞？
她可以确定，视频中的女人就是夏墨，但那个男人，因为速度太快，没看清楚。
林曼降低播放速度，这个身影如此熟悉，她再三确认，怎么会是未榭？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津城，处理谈判的事吗？
林曼一阵心慌，那个大齐，竟然把哥哥也撞了？
林曼慌慌张张地给未母打电话。
“阿姨，哥哥在家吗？”
电话里传来未母的抽泣声：“曼曼，你在哪儿？榭榭在石市出车祸了，现在在医院不省人事，我正要找你一起去看他。”
“阿姨您别着急，我已经知道了，恰好在石市串亲戚，我马上去医院看他。”林曼挂了电话，马上又打电话问佟丽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佟丽娟告诉林曼，是夏墨给她发的信息，她也不知真假，但觉得，夏墨应该不是会说谎的人，便想办法把消息先告诉了未榭的家人。
林曼顿时慌了神儿，大齐怎么那么蠢，竟然伤害了哥哥？
她打电话叫大齐马上离开石市，永远消失，否则就抓他去坐牢。吓得大齐又连夜逃走……
佟丽娟安顿好儿子冬冬，第二天一大早就赶到了医院。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未榭，佟丽娟忍不住泪流满面。
……
医院走廊尽头，多年不见的老同学见面，却没有任何欢喜，深深的沉默将她们吞噬。
“丽娟，你还好吗？”夏墨先打破了沉寂。
“好啊，当然好！拜你所赐，我喜欢的人从没正眼看过我，还骂我满脑子封建残余。把我留在身边，只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联系到你，为了要你家的地址，竟然威胁要把我们赶走……可真是好啊！”佟丽娟像是在控诉。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没有……”夏墨一头雾水，躲避着佟丽娟凌厉幽怨的眼神。
“你没有？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很早以前就喜欢未榭，你难道看不出来吗？你既然不喜欢他，就趁早说明白让他死心啊！干嘛一直来招惹他，如今还把他害成这样？”佟丽娟几乎歇斯底里：“夏墨，我真希望从来都没有认识你！”
夏墨小声说：“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石市，为什么会出现在车祸现场……”
她竟莫名有些心虚。
佟丽娟嘲讽地说：“夏墨，你还真是铁石心肠啊？就像当年一样，你生气了，便一走了之，还让我守口如瓶。你知道吗？你走了之后，他每天都去小餐馆门口坐着，直到太阳落山。在学校里上课时无精打采，学习成绩一落千丈，被班主任当众训斥，被同学们嘲笑，是个被抛弃的傻瓜……”佟丽娟说不下去了。
被抛弃的傻瓜？
夏墨的心一阵抽痛。
佟丽娟擦了擦泪水，平复了一下情绪：“今天又是这样，她为了你受重伤，你却怪他自己为什么要救你？夏墨，你还有良心吗？是，我是跟林小姐说了许多你的坏话，但我一点儿都不觉得我有错！你肯定不愿意放弃你的出国梦吧？那不如早点儿离阿榭远远的，让阿榭跟林小姐订婚。他有权利找一个更爱他的人，得到属于他的幸福。”
夏墨被说得哑口无言。
佟丽娟见夏墨愣在那里，气愤地转身又回病房去看未榭。
夏墨一个人在走廊尽头的小阳台上发呆。
是啊，放弃出国读博，虽然那晚对昏迷的未榭这样说了，但自己真的会毫不犹豫地去做吗？
她不知道，原来自己竟给未榭带来这么多伤害，却还一直在怨恨他，怨他伤了自己？
佟丽娟喜欢未榭，她能感觉到，所以这些年才很少与佟丽娟联系，但没想到，佟丽娟对未榭用情那么深，还会迁怒于自己。
夏墨慢悠悠地向病房走去，她实在不愿意，看到佟丽娟那幽怨的眼神。
刚走到门口，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哥哥，是我啊，我是曼曼啊，哥哥，你醒醒！”
夏墨一把推开门，吓得佟丽娟和林曼一激灵。林曼一看，是夏墨来了，站起身。
佟丽娟知趣地走出病房，顺手关上门。
“你竟然还是毫发无伤？真是命大！”林曼轻蔑地说。
“我就知道是你！这次的车祸，还有上次来小餐馆打砸的混混，都是你安排的。”夏墨怒目而视。
“对，是我叫人做的，那又怎样？你有证据吗？我劝你啊，你如果对我未榭哥哥无情，趁早离他远远的，免得惹祸上身！你如果对我哥哥有情，那更得离他远远的，他在你身边，只会霉运缠身！”林曼恶狠狠地说。
“叫我离开？”
这次无论如何也不会把未公子让给你！夏墨刚要说出口，突然，房门被打开了。
两人同时望向门口，是未榭的爸爸和妈妈。林曼一把将夏墨推到墙边儿，乖巧地迎上去，扶住未母。
未母见到儿子这般模样，忍不住拉住他的手哭了起来：“这些天，哪儿都找不到你，没想到，我的儿竟然在这里受苦！榭榭，你不要你的妈妈了吗？”
未榭的父亲，也坐在床边唉声叹气。
林曼指着夏墨：“阿姨，哥哥就是为了救这个贱女人，才被车撞成这个样子的！”
夏墨一阵心慌，却无言以对。
要不是未榭出手相救，或许，现在躺在这里不省人事的人，就是她。
未母抬头看着一脸不安和自责的夏墨：“你是夏墨，我很早就认识你，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如果你真的对我们家榭榭有情，以后，就不要再来见他了。他就要和曼曼订婚了，你真爱他，就应该祝福他，而不是抓着不放。这些天，谢谢你照顾他。你，走吧！”
林曼站在一旁，用不屑的眼神看着她。
走？
未母竟让她马上离开，与未榭再也不要相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