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执位:修罗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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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棺财(4)

张玄走进事务所,左天的办公桌对面坐了位女士,很漂亮,不过脸颊轮廓稍显凌厉,职业女装打扮,正襟危坐,一看就知道是那种事业型女强人。

“我来介绍,这位是罗颜小姐,这位是我们侦探社大名鼎鼎的灵异侦探张玄先生。”

左天站起来给他们作介绍,从老板的殷勤程度评估,张玄猜这位罗颜小姐非同等闲。

他走上前向罗颜伸出手,对方丝毫没动,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怀疑地问左天,这么年轻,他行吗?”

“请相信我。”

“我不是不信你,只不过连鼎鼎大名的西门侦探这次都出师未捷,一个毛头小子,让我很难信服。”

西门侦探?谁呀?姓西门的他只知道一个西门庆。

张玄心里嘀咕着,脸上依旧笑容满面:“小姐,你眉间黑气笼罩,看来近期诸事不顺,亲人有恙吧?”

罗颜挑眉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先生,请别拿这种说辞来糊弄我,诸事顺利我就不会来这里了。”

把戏被戳穿了,张玄摸摸鼻子。

气氛有点僵,左天打圆场,招呼张玄坐下,又把罗颜带来的资料和一些照片递给他。

“是这样的,罗小姐的妹妹两个星期前失踪了,她希望我们尽快找回她妹妹。”

罗颜一家都从政,她妹妹叫罗琪,是嘉淮大学四年级的学生,两周前走失,警方束手无策,所以罗颜求助侦探高手西门雪调查,也毫无线索,两天前西门雪突然无故昏迷,西门家族的人只好把案子推掉,后来就有人把左天推荐给了罗颜。

“原来我们是备胎啊。”张玄小声嘟囔。

左天自动将这句牢骚过滤掉了,如果不是有人大力推荐,以罗家的家世,再备胎也轮不到他们这种小侦探社来接案子,他现在担心的是张玄能不能担下来。

好在张玄没再多话,拿过资料看了一遍,照片上的罗琪很漂亮,笑起来甜甜的,念的却是政治学系,这多半是家人要求的,不过她成绩不错,再加上良好的家世,在学校应该很受欢迎。

“罗小姐,可以跟我说一下罗琪失踪前的一些事吗?”

出于病急乱求医的心理,罗颜没再对张玄的本事过多怀疑,说:“失踪前她跟平常一样,上学,参加社团活动,那天离开家时也没说去哪里,就一去不回了。”

她们姐妹感情很好,说起罗琪,罗颜眉间忧郁起来,愤愤不平说:“我报了警,可那些警察都是废物,什么都查不出来。”

“恕我直言,她失踪那天家里是否发生了什么事?比如吵架?”

罗颜看张玄的眼神里露出一丝惊疑,脸色终于郑重起来,犹豫了一下,说:“她跟我们吵了一架,父亲相中了同事的儿子,希望她去相亲,她居然跟我们说她有男朋友,还说我们限制她的人身自由,父亲一生气,就给了她一巴掌,她就离开了,再没回来。”

“她男朋友呢?你刚才说的那位大名鼎鼎的西门侦探没查出来?”

“同学们都不知道她有男朋友,她瞒得很紧,不仅是我们,连她最好的朋友都不知情,我妹妹很乖巧,平时只参加一些普通的社团活动和交际,谁也没想到她会有男友。”罗颜抚住头,一脸沮丧。

卷宗里有一些罗琪的同学的照片,还有些景物照片和追踪资料,这都是西门雪搜集来的,西门家族的人在放弃这个案子时将查到的资料都交给了罗颜,倒省了张玄好多麻烦。

翻动中有张照片落到桌上,张玄拿起来想放回资料簿,手突然颤了一下,诡异的触感从照片传达到掌心,他慢慢抽出那张照片。

那是一栋房子的远景画面,夜幕下拍的,凭空多了份阴冷,房子门面暗红色调,边缘钉着铜钉,是仿古风格的建筑,看到它,张玄吸了口冷气。

夜色中整栋门面陡然看去,仿似棺材的横断面,阴寒之气透过一张薄薄的相纸向他袭来,他急忙摇摇头,再定睛看去,灰暗的画面里映出一些零星的白色影像,像是人体的躯干形状。

那是旋绕在房屋四周的阴魂,即使不用再看,他也知道这栋房子一定是按前宽后窄建造的,这种建筑风水上谓棺位,钱财不济,人丁不睦,是大凶之相,敢住这种凶宅,若非修道人,就是天生极煞,鬼神难犯的命格。

心压制不住的乱跳起来,有种感觉,罗琪的处境不妙,甚至……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左天看不出相片的古怪,见张玄神色有异,忙问。

询问打断了张玄的惴惴心跳,沉静心神,摇摇头,对罗颜说:“请放心,我会尽快给你答复的,如果有什么新线索,也请通知我。”

送走罗颜,张玄立刻翻到资料最后的佣金栏,他的眼睛一亮,难怪左天急着把他招回来,这价位,绝对是侦探界的天文数字,他问:“老板,这案子你是怎么搞来的?”

“某个对头给介绍的。”

“这么好啊,这种对头给我来一打……案子我接了,条件是,月底包两个红包给我。”

“靠,你竹杠敲到老板头上了!”

“怎样?你也看到这个案子不好搞,绝对值两个红包的价。”

提到报酬,张玄寸土不让,左天没再跟他计较,点头同意了,又问:“这次让喜悦来跟你拍档吧?”

“不用,我一个人应付得了。”

如果是普通失踪案,有个搭档好办事,不过张玄已经知道罗琪失踪的背后不那么简单,所以拍档就不用了,免得到时还得费心照顾他。

出了侦探社,张玄乘电梯下楼,琢磨接下来该做的事。

罗琪失踪两个星期,没见绑匪来电话,排除了被绑架的可能,这样一个乖乖女,也不太可能做出放弃学业,离家出走的事,除非是迫不得已或出了什么事,张玄掐掐手指,按罗琪的生辰算了一下,非凶死卦相,可是也算不出她目前的确定场所,那个女孩就像人间蒸发一样,难怪警察什么都查不到了。

电梯到了一楼,张玄刚出来,手机就响了,是聂行风,他在现场做完笔录就赶了回来,问起张玄这边的情况,张玄叹了口气。

“董事长,我们今天的娱乐取消吧,老板派给我一个大案子,接下来几天我有得忙了。”

“工作优先,你现在在哪?”

“公司楼下,我正打算去一趟嘉淮大学。”

从资料来看,罗琪的室友鞠菁菁跟她关系很好,所以张玄决定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从鞠菁菁那里问出什么来。

“那我去接你,等我。”

张玄想说不用麻烦,电话已经挂断了,等不多久,跑车飞快驶来,聂行风把车停到了他站的道边。

张玄坐上车,堂堂聂氏财团的大老板给自己当车夫,他开心得嘴都合不拢了,不过还是礼貌性地说:“难得一个假期,还让你载着我到处跑,太不好意思了。”

“行了,别做戏了,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

“你哪只眼睛看出我在做戏?”

“两只都看到了。”

“好吧,是有那么一点儿……你那边怎么样?那具骸骨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还是失足落水?”

“目前只知道骸骨属于女性,年龄在二十岁至三十之间,死前有怀孕迹象,其他还有待细查。”

至于是自杀还是他杀,聂行风觉得那不是他们该过问的范围,不过有人在俱乐部失踪这么久,居然没人发现,事情透着诡异,俱乐部经理还坚持说没有会员消失,看来那位总喜欢搞神秘的正义警察要头痛了。

车开到中途,张玄突然想起了羿,“我家小宠物呢?它怎么不在?”

“我没见到它,我还以为它跟你在一起。”

“哪有,那家伙一定是又跑去哪偷懒了!”

张玄立刻给羿挂电话,可是响了半天也没人接,他没办法,只好凝神用意念召唤,也不见有反应,通常这种情况,羿多半是喝醉了,把主人的召唤当耳旁风。

张玄咬牙切齿,聂行风跟他打趣道:“这年头能养得起式神就已经不错了,你就不要要求太高了。”

两人在外面吃了午饭,开车去嘉淮大学,很不凑巧,他们在传达室打电话询问,鞠菁菁的同学说今天周末,鞠菁菁有事出去了,可能要晚上才回来。

张玄只好请那位同学代为转告,留下约定见面的时间,两人出了传达室,有人从后面追上来,问:“你们是来找鞠菁菁的吗?”

那是个身材高大的男生,头发稍长,随意绑在脑后,穿了套运动衫,看样子是刚打完球回来。

“你是……”

张玄脑子里飞速回想资料上提供的同学名单,高大英俊的运动型男生,好像叫徐佑年,他跟罗琪关系不错,不过听说他很花心,有不少女朋友。

男生很爽朗地自我介绍:“我叫徐佑年,刚才去传达室拿信,听你们问起鞠菁菁,想问一下是不是跟罗琪有关?”

张玄和聂行风对望了一眼,徐佑年发现了自己的唐突,不好意思说:“罗琪离家出走后,侦探社的人来向鞠菁菁询问过她的事,我以为你们是同事。”

“我们是同事。”张玄信口雌黄:“那位侦探出了点小状况,暂时来不了,就换了我们,你是不是知道些小内情?拜托讲一下。”

“该说的我之前都说了,其实也没什么,我觉得罗琪只是一时跟家里闹不合,所以暂时离开,你不知道他们家有多传统古板,也亏她能忍受。”

“那你知不知道罗琪的男朋友是谁?”

“不知道,她有男朋友这件事还是她失踪后才传出来了,我们虽然关系不错,不过还没好到连这种私事都说的份上。”

“那你看看这个,有没有印象?”

张玄从资料袋里拿出那张房屋照片递过去,徐佑年看了一眼,立刻摇头,“没见过,这跟罗琪失踪有关吗?”

“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

“学长!”一位同学跑来,把一块金表和一个透明书夹递给徐佑年,“刚才你打完球就走,东西忘了拿。”

“谢谢。”

徐佑年接过来,张玄瞟了一眼,书夹最上面放的是本预测学方面的书,他眉头挑起,看不出这位同学还是同道中人呢。

张玄问完问题,告辞离开,徐佑年等他们走远,拿出手机接通后,小声说:“侦探社的人又来查那件案子了,怎么办?”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嘿嘿笑起来:“看来他们还没吸足西门雪的教训,你来一趟,我再给你几张道符,如果他们再来,就照上次那样办。”

出了校门,张玄拿出资料翻看,聂行风问:“你看什么了?”

“一个普通大学生穿名牌,戴金表,我看看徐佑年的家世。”

资料上写徐佑年的家庭还挺富裕的,但不到奢侈的程度,不过这说明不了什么,现在的大学生赚钱都有一套,说不定是人家业余打工赚来的,只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徐佑年说没见过那张照片是撒谎,刚才他回答得太快了,大有欲盖弥彰之嫌,正常情况下,当看到照片,应该仔细确认才对。

张玄说出自己的怀疑,聂行风没说话,只是看他的眼神不太对劲。

“有什么问题?”

“没。”

“为什么我感觉你现在心里正在想‘还好,这家伙不是太笨’?”

“你可以不要乱怀疑朋友吗,你用哪只眼睛看到了?”

“两只都看到了。”

聂行风终于明白,有时候张玄的报复心跟他的贪财一样强大。

没问到有力情报,张玄索性回家,拿出他的笔电来查,首先目标锁定风水房屋上,像这种大凶地角不多见,应该不难查。

聂行风去泡了两杯茶,坐到张玄旁边,翻看他带回来的资料。

客厅静了一会儿,突然,张玄抬起头,问聂行风,“你说那个棺材房屋跟我们今天在骸骨身上发现的棺材有没有关联?”

“你想说什么?”

“一个很荒唐的想法,那具骸骨该不会是罗琪吧?”

“的确够荒唐的,才失踪两个星期的人怎么可能化成白骨?不过感情上,我很佩服你的大胆推测。”

他刚说完,眼神扫过手里的资料,笑容慢慢僵住了,上面清楚显示着西门雪的调查记录——罗琪在失踪当天下午曾去过金石高尔夫俱乐部,也就是他们今天去的那家。

“你不觉得太巧合了吗?”

“可是如果罗琪是在俱乐部消失的,警方还有西门雪应该早就查出来才对。”

“不管怎么说,先问问看。”

张玄发话,聂行风只好打电话去警局找魏正义,不凑巧,魏正义还没回来,接电话的小警察听说他是聂行风,二话不说就给了魏正义的手机号,张玄在旁边很羡慕地啧嘴:“董事长的身分果然不同,人家一听是你,这么爽快就给号码。”

“这跟身分没关系,我总觉得警局那些人好像都认识我似的,说话都特别熟络。”

“啧啧,我身边要是有个高帅富,也会不认识装认识的。”

张玄说归说,抢着帮聂行风拨通了魏正义的手机,聂行风自报家门,提起罗琪的事,说他们是朋友,因为罗琪失踪前曾去过俱乐部,所以想请他顺便帮忙看看监控器有没有拍到罗琪离开,魏正义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放下电话,聂行风猛然想起那条红丝巾,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知红丝巾跟罗琪有没有关系?”

张玄跟他诡异般的心灵相通,说出了他想说的话。

“应该没有,丝巾放在普通存物柜里,罗琪是会员,用的肯定是会员存物柜。”聂行风这样解释,可不知为什么,心里忐忑的感觉反而更强烈了。

半小时后,魏正义打电话过来,告诉聂行风他确认过监控录像,罗琪是晚上六点半离开的,因为时间很晚,罗琪当时的状态又不太好,所以服务生有印象。

“董事长,你不会是怀疑那副骸骨是罗琪吧?从医学角度上说不可能,不过我会让法医做NDA检测的,结果出来后,马上跟你汇报。”

“不管那具骸骨是不是罗琪,她们都有个共通点——棺材,也许这是条线索。”

张玄嘟囔着继续上网找,就在这时,外面响起古怪的叽叽叫声,随即啪嗒震响传来,两人转头看去,就见羿一头撞在了玻璃上,然后贴着落地玻璃水平滑到了地上。

“那个笨蛋又忘记用法术了。”张玄无奈地说。

羿摔到地上后,坐起来晃了晃脑袋,甩开绕在眼前的几圈金星,拍拍翅膀又一头冲过来,还好这次用对了法术,平安进房间,绕着大厅一个劲儿的转圈。

“你如果不想今后都没酒喝,就马上给我安静下来!”张玄正在做事,没好气地说。

这句对羿最灵验,它安静了下来,拍着翅膀站在楼梯扶手上,一贯抱着的啤酒罐没了,咬着爪子不断地发颤。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看出羿不对劲,聂行风问。

“没大事,就是在高尔夫球场突然嗅到了很讨厌的气味,就逃掉了,找了个洞窟睡了一觉,醒来后找不到你们,就赶了回来,讨厌死了!”

说起不愉快的经历,小蝙蝠又开始激动,在客厅里乱转圈。

“讨厌的气味?”

动物的直觉远远超过人类,尤其是修行千年的蝙蝠精,想到从湖里打捞出来的骸骨,张玄忙问:“是死人的阴气?”

“比那个还要强烈,我生平最讨厌最讨厌的一种味道!”羿心有余悸地拍着翅膀,说:

“那里果然有问题,董事长你以后还是不要再去了,你命格极阴,罡气又重,是精怪们最喜欢的体质。”

对于张玄的担心,聂行风有些不以为然,他一直去那里打高尔夫,也没出现过什么状况,反而是在跟张玄认识后,各种怪事层出不穷,所以说到麻烦,眼前这位张天师才是个大麻烦吧。

张玄除了财运外,其他运气一向很好,他在网上查饰品时无意中看到有人提到棺材坠饰,据说有缘人可以从郊外一位术士那里求到,上面没说地址,不过张玄从描述中猜到了大致的地点,合上电脑,对聂行风说:“董事长,我去趟郊外。”

“我跟你一起去。”

张玄本来还想叫上羿,在寻人方面动物的直觉比较灵敏,可小蝙蝠受了刺激,蹲在墙角搞自闭,不管他怎么叫愣是不回应。

“究竟是什么让羿激动成那个样子?”去郊外的路上,聂行风问。

“鬼知道。”

养了个式神还动不动给他搞自闭,张玄愤愤不平地想,那家伙还不如董事长呢,不管发生什么事,都绝对在他身边。

到达郊外已经是傍晚,轿车在附近街道徘徊寻找,等找到时,天已完全暗了下来,张玄让聂行风把车停在远处,从车里望去,沉沉夜色下,一栋很不起眼的宅院坐落在前方,宅院两侧都是空地,令房子更显得空静,就像照片上照的那样,庭院宽阔,暗红大门,门旁有棵歪脖槐树,枝杈繁茂,挡住了大门一角,聂行风皱皱眉,很不情愿地看到有些浮游物在大门前后穿梭不定,他心头不由得一寒。

“那个位叫死位,以槐树为引,游魂野鬼很容易被招惹来,然后被引入死位,在庭院里徘徊不走,导致这里阴气极盛。”张玄嘟囔完,看看聂行风,问:“董事长,你干吗用这么崇拜的眼神看我?”

“这种眼神叫惊讶。”

“惊讶也没必要吧,都跟你说了做天师也要讲天分,而我天生就是吃这行饭的。”张玄跳下车,“走,去会会这里的主人,问问他为什么故意把庭院弄得这么阴气冲天。”

两人走过去,有个长发女子正在门前用力拍门闩,夜色太暗,这里又极阴,刚才他们在车上没发现还有人在。

“我要见大师,为什么她们都可以见,偏我不行?”女子气愤地质问。

门对面有人说:“你跟她们不同,没必要来。”

“可我都来好几次了,论诚心,也足够了吧。”

“与诚无关,你不属于这里。”淡泊的回应,跟女生的焦躁形成鲜明对比。

女生还要再反驳,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忙掉头匆匆离去,似乎不想让别人看到她来这里。

张玄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我头次见算命问卜还要这么躲躲藏藏的。”

“这也算是隐私。”

见她被拒绝了,聂行风对他们能否顺利登门不抱多大希望,那些徘徊在附近的阴魂随着他们的靠近自动散去,有几个不知死活地想留下,被张玄凌空指诀弹出,立刻闪没影了。

大门后悄无声息,张玄重新拍门,还没等说话,里面有人说:“不管你们有什么事,请正午来。”声音平淡,还是刚才那个男人。

“有人命关天的急事,能不能通融一下?”

“这是规矩,请包涵。”

“可是……”

话没说完,里面脚步声已走远,人家根本不听他啰嗦。

“我靠,这什么态度啊,我们大老远的来,容易嘛。”

张玄哼了一声,看看旁边围墙,不是很高,他想直接跳进去找人,聂行风急忙拉住他。

“我们明天再来吧,反正已经知道地方了。”

往回走的路上,张玄给左天打电话,问起西门雪晕倒的事,左天说他也不太清楚,只知道西门雪现在住在圣安医院的特护病房里,张玄放下电话,看看在身旁开车的聂行风,聂行风二话没说,把车转向去医院的路上。

“董事长你怎么知道我想去看西门雪?真像我……”

“打住,我可不想做你肚子里的蛔虫。”

“嘿嘿,我只是想说我们心有灵犀,不愧是好搭档。”

聂行风真算得上是圣安医院的常客了,当听他说想探望西门雪,护士小姐热情地告诉了他们病房号。

西门雪还在昏迷中,在旁边护理他的是个年轻男人,他自称西门霆,是西门雪的堂弟,罗琪的案子原本就是他们跟的。

“西门雪是男的?”看到躺在病床上的英俊男人时,张玄叫起来。

聂行风瞪了他一眼,“西门雪曾三次蝉联全国男子武术大赛冠军,你说他是男是女?”

“哇,董事长你真博学多闻。”

不是他博学多闻,而是西门家族太出名,混侦探社可以不知道西门雪大名的,也只有张玄这神棍了吧。

“所以大哥这次中招对我们来讲都很意外,对方一定是高手,才会轻易得手,什么诅咒,我才不信!”听了张玄自报家门后,西门霆愤愤不平地说。

“诅咒?”聂行风问。

意识到自己说走了嘴,西门霆不说话了。

聂行风看了一眼还处于昏迷状态中的西门雪,说:“我想,作为一名合格的侦探,最重要的不是面子,而是揭破实情,让真相早日浮出水面,如果西门雪有意识的话,他一定会说出曾发生过什么,不让我们重蹈覆辙。”

听了聂行风这番话,西门霆沉默下来,他年轻气盛,在思虑和处事上跟聂行风差太远,几句话就被打动了。

“其实这件事从一开始就很诡异,到后来大哥不让我再继续跟,说会很危险,我想他一定是感觉到了什么。”

接到案子后,怪事逐渐发生,诸如恐吓信,刹车失灵等意外,不过这些对他们来说都是家常便饭,谁也没放在心上,可恐怖的是,西门雪在一周前突然开始咯血,身上还不断出现各种青紫瘀伤,那晚他独自离家,西门霆想跟随,被他拦住了,当时西门雪脸色很难看,直说‘他们又来了,不能让他们得逞’的话,之后有人发现他昏厥在路边,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既然怀疑是诅咒,那有没有请高人来看?”

“有啊,可是一点儿效果都没有,都是些骗人的家伙,我猜大哥是中毒,这几天请专家会诊,看能不能查出是什么毒素。”

张玄走上前,探手扣住西门雪的脉搏,冰冷的感觉,三魂七魄都散了,生命在一点点消失,咯血是魂魄渐散的征兆,当全部散掉后,他就变成了这种行尸走肉,这种咒在道术上称散魂,至于瘀伤,张玄暂时还想不出,不过肯定也是某种人为的咒言。

聂行风又安慰了西门霆几句,告辞离开,走出病房没多远,西门霆跑出来叫住他们,把一个小饰物递过来。

“这个是大哥昏迷后,我在他房间的垃圾桶里捡到的,你们看看它跟这件案子有没有关系?”

昏惨惨的灯光下,一个暗红色棺材饰物在西门霆指间来回晃动,链子是墨色的,随着晃动摇曳出诡异的亮。

张玄接了过来,饰物形状跟高尔夫球场骸骨上发现的那个很像,不过这个是木制的,他拨开柜盖,里面中空,内里镌有一些图腾,古怪的纹理,像是某种符咒,可惜他学艺不精,看不懂,只觉冷森的感觉透过木棺传达给他。

他想留下来慢慢研究,聂行风却拿了过去,看过后还给西门霆,说:“这像是护身符,你拿在身边,也许可以保佑到你。”

西门霆明显的不信,不过没说什么,两人出了医院,张玄埋怨聂行风,“你干嘛还回去?那东西阴森森的,西门霆留着说不定会出事。”

“是吗?我没有感觉到阴森。”聂行风问:“你有异常感觉?”

“反正不太舒服。”

张玄觉得聂行风感觉不出怪异很正常,他身上罡气足,压制了原本至阴的体质,不过那棺材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否则西门雪就不会扔掉了。

“看来又有得查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