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典舞学科建设综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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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以戏曲舞蹈为重要基础的“多元素吸收”

显然,“中国古典舞”学科建设真正的领军人物李正一并不认同这种“再认识”。李正一和郜大琨以《在民族的沃土中生根》为题,坚持申说“对建立中国古典舞训练体系的看法”(载《舞蹈论丛》1981年第3期)。李、郜二人指出:“现在各单位在训练改革上,有着各种不同的做法和想法,就我们知道的大致有以下三种主要看法。第一种看法认为:中国古典舞训练体系应该走东方的路子……应完全扎根于民族传统——追溯到先秦、汉、唐的历代舞蹈史料(包括古代壁画、石窟、墓室、陶俑、古诗、文献等);同时在戏曲舞蹈的基础上,可借鉴印度、日本等东方国家的经验,而不是向西方伸手。这样才能建立一套有别于西方芭蕾的训练体系。第二种看法主张:主要采用芭蕾的训练方法。认为芭蕾训练方法是科学的、有效的,训练出来的演员能力全面,身形线条好,更符合今天时代的审美要求;其不足的部分,可以用戏曲舞蹈和中国民间舞做些补充。作为基本功的训练,似乎没有重新整理的必要。第三种看法主张:建立一套以民族艺术为主体的、多元素吸收的、具有舞蹈艺术特性的、科学系统并具有时代精神的中国古典舞训练体系——即通常称作‘结合’的做法……我们主张第三种看法……而且正在从事这一种看法的教学研究和实践。”这种“结合”的做法,就是当代文化建设中“集成创新”的理念,是有别于“继承创新”的“开一代新风”的创新。李、郜二人认为:“中国民族舞训练体系的形成是水到渠成的事。而在形成过程中多种实践、多种学派间的互相影响、吸收和探索,不论成败如何,最终对中国民族舞训练体系的形成是会有益的。”

李、郜二人在文中进一步指出:“从长远来看,我们坚信是完全能够建立一套古典舞的训练体系的。这个训练体系应是为培养表演中国民族舞蹈和舞剧演员服务的。因此它有三点前提:一、它应是‘中国民族的’。它以具有鲜明的民族风格、特色和表达感情的方式为主干,同时具有时代特点——即贯穿当今人民的审美观,适应今天时代精神的需要。二、它应是‘舞蹈的’。它是为培养舞蹈、舞剧演员服务的舞蹈基本训练。三、它应是‘科学系统的’。它的训练方法是少而精和高效率的。”基于这一信念,文章具体而深入地探讨了“要不要建立中国古典舞训练体系”和“中国古典舞训练体系应以什么为基础”的问题。李、郜二人认为:“戏曲舞蹈是古典舞的重要基础之一。首先,我们不同意那种戏曲舞蹈与它产生以前的历史舞蹈无关的说法……其次,更重要的是,从民族审美继承性的意义来看,戏曲充分体现了与我国其他传统艺术形式……所共有的民族美学观、艺术规律和表现方法……”这话肯定百分之百的“没错”。不然,我国的昆曲(当然包括昆曲“唱、念、做、打”的整体)艺术何以成为首个列入世界“非遗”名录的中国“代表作”呢?! 唐满城不同意“戏曲舞蹈……是集我国古代舞蹈之大成”的看法,但谁也无法证实“戏曲舞蹈与它产生以前的历史舞蹈无关”;并且,鉴于戏曲舞蹈“充分体现了与我国其他传统艺术形式所共有的民族美学观、艺术规律和表现方法”,文章除了主张“以戏曲、武术为主要基础”的同时,还提出“必须贯彻多元素吸收的原则”。因为“这是现实舞蹈创作在表现内容的深度、广度和形式多样性的要求不断提高下给我们提出的任务”。文章认为:“多元素的吸收包括对中国民间舞的吸收。在中国舞蹈发展的历史长河中,古典舞和民间舞一直是互相吸收的。民间舞中有极为丰富的舞蹈步法、身法连接和多种节奏感,中国古典舞的进一步发展和突破,必将把民间舞蹈作为一个重要的学习对象。当然,对它的吸收也要按古典舞的法则加以规范化,使他成为古典舞的风格和语言。”实际上,无论是唐满城《对戏曲舞蹈的再认识》,还是李正一、郜大琨《对建立中国古典舞训练体系的看法》,都至少出于两个动机:一是50年代以来仍处于“进行时”之中的“中国古典舞”建设;二是70年代末舞剧《丝路花雨》问世所引发的“古典舞”震荡……“中国古典舞”在进入新时期所面对的问题,是从“民族舞蹈训练体系”转向“民族舞蹈创作语汇”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