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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蚂蚁

死神的动作紧紧慢了另外三人一秒,若果不是非常细心或者带有目的性的观察根本察觉不到异常。

魏潮之前虽与死神碰过面,但也无心留意一个陌生人,而且他也确确实实有脸盲症,所以外人面前总是一副高冷的样子,除了林雨夕外对所有人都格外冷淡,即便是对魏淮。

白帽子女生和高马尾女生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她们的目光也往声音的发源地看去,这是人本能的好奇心。

所以自然而然的错过了死神的这一微小又致命的破绽,魏潮压低声音对二人说:“他是聋子,听不到,身边的三个队友不难对付。”

高马尾女生狐疑的看了魏潮一眼,仔细观察起死神的举动,白帽子女生的目光却往林雨夕他们藏身的地方瞟去。

“还真是个聋子。”高马尾女生观察了一阵,才相信魏潮的话。

得到盟友肯定后,魏潮果断的提出自己的观点:“格斗能力一般,王牌是蛊,擒贼先擒王。”

“你说的容易,他周身都是蛊,我们根本就靠近不了他。”高马尾女生拉了拉自己的黑皮手套,冷哼一声道。

白帽子女生则不置一词,眼睛盯着魏潮,像是在思索些什么。

魏潮不着声色的向林雨夕所在之处看去,看到林雨夕用手打着暗号,大概明白了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昏睡蛊,易练却不会长时间存活,一旦放出存活时间只有一个小时。

这是荼蘼告诉林雨夕的,她不止一次和死神合作,对于他的蛊多多少少有点了解,现在能做的就是等。

蛊虫死后在他来不及再放出蛊虫的间断中淘汰他。

但是显然他们想的太过简单,因为每隔四十分钟死神都会放出一批新的蛊虫,他们根本就没有机会动手。

已经等了四五个小时了,天已经黑透了。

除了知道死神是聋子这个破绽以及蛊虫一小时死亡之外,目前仍旧没有任何进展。

荼蘼敲了敲自己蹲麻了的小腿,陷阱人则小幅度的扭动着,背后应该是爬进去了一只蚂蚁,蜇得他痒的厉害,伸手去抓又抓不到,身边又是两个女孩,总不能让女生把手伸到自己衣服里帮自己捉蚂蚁吧。

面对陷阱人多动症一样的动作,林雨夕不客气的一巴掌拍在他的小腿上,不悦的瞪着他说:“动什么动。”

长时间蹲着扭动又被林雨夕拍了一下,重心严重不稳,陷阱人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背上的蚂蚁依旧在来回的爬着,这种感觉真的很难受啊,陷阱人的大眼睛里竟泛起了水汪汪的雾气,跟个大姑娘似的。

林雨夕撇撇嘴,不就轻轻拍了他一下就摔了?一个大男人眼泪汪汪的是想干什么?撒娇还是装可怜,无论哪一种林雨夕都会觉得格外恶心。

林雨夕的嘴巴本就毒辣,此时更是毫不留情的打击到:“你是没断奶的小娃娃吗?哭什么?需要我给你冲杯奶粉还是讲个故事哄你啊?你是公主吗?你的眼泪落下是能变成珍珠吗?如果不能那就最廉价的一滴水,不对,水好歹还能解渴,你这一滴又苦又咸的鳄鱼眼泪能干吗?攒起来浇花花枯萎,放到杯子里污染一杯水,一个大男人娇滴滴的像从非洲挖煤回来的林妹妹。”

“你!”陷阱人被林雨夕这段中间都不带换气的话噎的说不出一句话,一张脸憋得通红,只能用手指着林雨夕,活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

林雨夕一把打开他指着自己的手,微微皱眉道:“你什么你,别拿手指我,再指手给你掰折了,脸红的跟涂了一斤腮红一样,活像个骂街的泼妇一样。”

陷阱人背上的蚂蚁依旧在不停的移动,此刻又被人不分青红皂白的骂了一顿,憋屈的要命,但瞟了一眼外面的四个人以及魏潮什么的两个人。

再想到自己躺在病床上的父母,即便再憋屈,也知道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他现在急需那笔钱去给阿爸和阿妈看病买药,想到这里,陷阱人攥紧了拳头爬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土,不再说话憋着一口气待在一边。

身后的蚂蚁依然在,背后很痒,想来应该被蜇了几个大包了,但是陷阱人只能别无选择的忍耐。

但肩膀还是会是不是的动一动,荼蘼静静的在一边看着,其实刚刚林雨夕的那些话真的挺刻薄的,她也没想到这些话是从这个小姑娘嘴里说出来。

荼蘼也讨厌人哭,无论男女,遇到一丁点的屁事就抹泪,就那么点破事有什么好哭的,遇到艰难的困境去哭,她会想事情都已经到这一步了,哪有那时间去哭,浪费时间又不能解决半点麻烦。

所以她很少哭,连带着也讨厌那些喜欢哭唧唧的人。

不仅人前不哭,就连在人后她也没哭过,蒙着被子掉眼泪这种行为在她看来真的很掉价,一个人哭,哭给谁看?

给自己嚎丧还是给枕头洗澡?

要哭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哭的凄惨,哭的梨花带雨,哭的惹人心疼,你一个人干巴巴的掉眼泪有个屁用。

但是此刻看到面前这个隐忍着不掉眼泪的少年,她竟一时间做不到视而不见,漠不关心,心里暗骂一句:真没出息,这就是母性的光辉吗?

荼蘼拉过一脸铁青的少年,调笑到:“小宝贝,姐姐体寒,手有些冰啊,借你后背暖暖。”

说完不待少年反应,一双手就从衣摆处探进少年的身后,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少年的后背猛地僵住了。

少年人的后背精瘦且微微颤抖,怕是第一次和一个陌生女子这般接触。

下意识的想躲,荼蘼制止住少年的动作,林雨夕听到动静只往这边看了一眼,就立刻别开了脸。

一只玉手在少年年轻的背脊上来回摸索,陷阱人的脸彻底红透了,鼻尖也微微沁出汗珠,不止是他,就连荼蘼也是尴尬的,只是她在极力的克制着对自己洗脑:就当白捡了一个大儿子。

终于找到那只蚂蚁,荼蘼松了一口气捏死了它,手赶紧从少年衣服里拿了出来,声音依旧轻佻的说:“小宝贝,谢谢啊,姐姐的手暖和多了。”

陷阱人知道她是不想自己太过尴尬,红着脸咽了一口唾沫磕磕巴巴的说:“谢,谢谢你啊。”

林雨夕闻言回过头,眼睛停留在荼蘼指尖那只死了的蚂蚁身上,眼神一凝。

心中升起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