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发狂
魏潮赶到警察局时,林雨夕正带着另外两个无辜受累的人在警察面前解释。
当警察看到魏潮的时候,才算彻底的放下心,核对了身份,录了口供,这事总算是揭过去了。
出了警局,魏潮温润的笑着看着林雨夕道:“谢谢你。”
林雨夕无所谓的理了理头发,道:“我不是帮你,我只是失眠怕没人给我治疗,你不用想太多。”
“嗯,我请你吃个饭吧。”魏潮低头笑了笑,说。
林雨夕摇摇头,“不用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
回去的路上,林雨夕想了很多,天生敏感的她怎么可能发觉不出其中关窍。
刚刚在警察局所有人的口中不难听出报警的人就是说话和自己一样,但是自己明明没有。
之前在魏潮家里,虽然脑子里那一段短暂的空白后自己好像找到了为什么出现在这的原因,但林雨夕总觉得那段记忆更像是一个人第二天对梦境的回忆。
似梦非梦,不像是真实存在过的又莫名有这个记忆。
只不过当时情况紧急,来不及多想,但现在想来的确是细思极恐。
林雨夕有一瞬间感觉自己身体里好像住着另外一个自己,两个人轮换出现。
她想到了,那个梦境,想到了冰棺里面和自己长相相同的几个女孩,想到那个变成冰雕的女孩,眼睛里弥漫着恐慌。
抬头看向四周,好像周围的一切都变的格外模糊,一群白衣如幽灵的无脸人围着自己急速的转动着,形成一个漩涡。
自己处于他们中间,耳边是一些恶毒至极的话“怪物”“灾星”“祸害”“就是她克父克母”……
“滚!滚开!”林雨夕崩溃的跪坐在地上,眼前一幕幕不属于自己的回忆接连出现。
时光机先生,韩叔,爸爸去世前对自己说的话,奶奶厌恶嫌弃的目光,周围人的冷眼恶毒等等一切尽数出现在她的眼前。
幽灵般的声音在耳边萦绕不觉,仿佛还是处在那个回音房里,一遍一遍的引导自己:“报复他们!你要报复他们!他们愚昧无知,是他们害的你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是他们让你这么痛苦,他们懦弱胆小又自诩正义,欺软怕硬可笑至极!报复他们,用你的智慧。”
“不!不!”
林雨夕抱着头蹲在地上,声嘶力竭的吼叫着。
那个声音并不打算这么放过她,依旧在引导她:“如果不是他们你的奶奶不会讨厌你,如果不是那些人这个世界会更加美好,他们才是怪物,被懦弱泯灭良知的恶魔,是欲望吞噬灵魂的躯壳,他们是一群趋炎附势的行尸走肉,他们的存在是你的噩梦,也是别人的噩梦,报复他们你就是正义的化身!”
“不!不是的。”林雨夕的声音弱了下来,她不住的摇头呢喃着,像是在做坠入深渊前最后的挣扎。
“你看看这些脸,各个衣冠楚楚,却人面兽心,乌鸦尚知反哺,饿狼也懂报恩,他们的心比乌鸦还黑,比狼还狠,是他们害了你,他们还会去伤害别人,你不阻止他们,他们会变本加厉,更加恶毒!”
伴着空灵声音的引诱,林雨夕看到了小时候他们辱骂,孤立自己时的丑陋嘴脸,看到了奶奶眼神从怜惜到厌恶的变化,看到了神经病院里那些医生凶恶的表情,那些疯子半夜来自己床边的恐怖,看到了自己瑟缩在角落的无助。
“他们该死!我要杀了他们!”林雨夕红肿着眼睛,好像马上眼睛里的毛细血管就会破裂落下血珠,里面仿佛藏着浸了毒的冷刃,纤细的手臂上青筋暴起。
“对,你要报复他们!杀了他们,这样做的很好,很好,快去吧,用你的智慧去为死去的自己复仇,你看看从前的你已经死了,她们躺在冰棺里,僵硬了!她们不能呼吸了,她们是被那些人害死的!为自己报仇!”
林雨夕看到了梦境里的画面,只不过几个冰棺都不再蒸腾雾气,一片死寂,里面躺着的自己不再面色红润。
七窍流血的,血肉模糊的,身体碎裂的,面目全非的。
都死了!
不是沉睡!
是死亡,彻彻底底的死亡,不会再活了!
“你要记起所有的不公平,记住所有的仇恨,记住从前自己的模样!报复!狠狠的报复!”
……
再度睁开双眼,林雨夕的眼睛红的好像要滴血,里面全是残暴,恶狠狠的扫过周围看热闹的人,忽的嗤笑。
“妈妈,这个姐姐怎么了?”
“玖儿别说话,估计是神经病院跑出来的,不要靠近她。”
……
听到这对母女的声音,林雨夕笑容明媚但声音却格外渗人,眼神忽的骤变像一条毒蛇一样看向那对母女,动作利落的掐住了那个女人的脖子,看着女人苍白的脸色,周围的人开始拨打报警电话。
“呵呵,呵呵呵。”
林雨夕断断续续的笑着,无视那个小姑娘拍打自己的手,声音粘腻的说:“你说错了,我不神经病院出来的人,我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目光陡然变冷,手腕用力,女人直接被掐着脖子举了起来,手脚无助的扑腾着,看上去马上就要气绝了。
林雨夕满意的笑了,这才是她觉得这幅场景有趣极了。
“女王姐姐,是你吗?”
一声熟悉又稚嫩的声音传来,让林雨夕瞬间回神。
是沅沅,那个叫自己冰雪女王的小姑娘,林雨夕放下脸色已经有些青白的女人。
看着地上仰着头看着自己的小姑娘,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女王姐姐,你怎么了?”
林雨夕看了看地上那个叫玖儿的小姑娘抱着死里逃生的母亲痛哭的样子,再看看沅沅心下一揪。
她刚刚到底干了什么?
脑子里那个声音又在继续的引导,而沅沅已经过来拉住了自己的手。
被软乎乎的小手牵着,林雨夕有些无措但还是紧紧的握住了,像溺水的人在紧握一段仅有的浮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