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序二 楽

成楽自以为是这两年的互道情愫换来了蒋绍华的倾心，她自知蒋家需要她成家的财力和势力才要和自己成亲，她知道自己成家大小姐的位置才是蒋绍华最需要的，而并不是她成楽这个活生生的人。但她从来没想过他蒋绍华从不稀罕什么金钱势力，从不稀罕什么兴富蒋家，他想要的只是成橙，他心里唯一的成家大小姐成橙。其实成楽怎么会没想过，成楽只是不敢想，她怎么敢去想那个那么想娶她进门的人，却是为了别的女人。

那一夜，永楽城张灯结彩，成橙喜欢听曲儿，蒋绍华从京城请了最好的角儿来唱给成橙听，成橙喜欢橙色，蒋绍华从巴黎花重金找设计师做了一件橙色婚纱。他送给成橙一颗那年头罕见的五彩珍珠，据说是蒋绍华去南洋出差时亲自下海打捞上来的。

“他会让成橙再等等吗？”成楽喃喃道。

“夫人在说什么呢？”旁边的丫鬟，语柳说道。

“没什么，一些闲话。”成楽转身离开这热闹的蒋府前厅，走向蒋府后院，那个清净又相比之下冷清的居所。

他的橙儿，不用再等了。

自从成橙嫁过来，成楽就更少见到蒋绍华了，除非什么重大活动非要蒋府大夫人出门之外，蒋绍华都鲜少出现在成楽后院里，他经常带着成橙去骑马游乐看花灯逛夜市，永乐城人人都知道蒋府大夫人空有名声在，其实并不得宠。

今日是云府云中君的生日，给各大府邸下了请帖，每个府邸只能带正房来，成楽自然明白云中君的意思。他是想给蒋绍华难看，云中君是跟成楽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从小倾心成楽，14岁出国留洋，读完研究生回来之后想给成楽下聘礼时发现成楽早已结婚。云中君知道蒋绍华在第二年就等不及娶成橙之后气的一下子撤了在蒋氏庄园的投资。

云家的产业在永楽城虽让算不上说大，但云中君这么多年留洋在国外积累的不少人力财力，在美国和日本也有很多资产，也是蒋家惹不起的人物。这次下请帖，蒋绍华自然不敢无视。

这天，蒋绍华让下人去请成楽到前厅一起出席宴会，他自知他的橙儿也该有个名分，但就于云氏最近的撤股行为，蒋绍华还是不敢带上成橙，他安顿好成橙之后，朝正堂走去，正好对上迎面走来的成楽，许久未见，成楽消瘦了很多，蒋绍华向前迎她，给她披上了一件皮草。

“夫人，天冷，穿太少了。”蒋绍华习惯喊她夫人，成楽已经不知道多久没听过他喊自己的名字了。成楽把蒋绍华给她披上的衣衫取下说了句。

“不打紧。”成楽冷冷的态度让蒋绍华心中一颤，是自己很久没有关心过她了。

两人同行到云府门前，成楽突然挽起蒋绍华的手臂，蒋绍华愣住看向成楽。

“我们要在中君面前装的亲近一点。”成楽这句话让蒋绍华突然陷入沉思，好像在告诉蒋绍华我们并不亲近，可这眼睁睁已经到了云府，蒋绍华不敢多问下去，叹了口气继续向前走去。

云府的面积并不比蒋府小，甚至后院还更大一些，满地的蓝灵花在这个秋天已经快凋落的季节仍然开的旺盛，听说是云中君专门用的南洋技术打造的胜似蓝灵花的不死花。成楽在走去云府中厅的小路上心思一直被这些花勾引去，完全没注意脚下的石块，一下子绊倒在路上。

“嘶～”成楽有点吃痛的喊道。还好蒋绍华挽着成楽的胳膊才让成楽没有摔倒地上，只是崴了一下脚。

“夫人没事吧？”蒋绍华皱了皱眉头问道。

“我没事。”成楽忍着巨大的疼痛回答，蒋绍华怎么会知道成楽脚上因为曾经跟蒋绍华骑马摔倒后一直旧伤未愈，但不管多疼，成楽都在忍着，成楽想，没什么疼比我心里还疼了。

“楽楽，你来了。”刚走到中厅，云中君就看到成楽，这么多年没见，成楽比以前更好看了，可是他的楽楽好像失去了点色彩一样，与往常大相径庭。

“云大人。”成楽看见云中君心中自是开心的不得了，可这么多年的经历让成楽早就学会了隐藏起自己的情绪，只是淡淡一笑，可开心还是在眼睛里藏不住要跑出来。

蒋绍华看向成楽，那是他多久都没见过的笑容了，从成楽嫁过来之后，她一直都是清冷的，她嫌成楽无趣，他觉得成楽太端庄太正经，他觉得自己琢磨不清成楽。事实是，他何时捉摸过她成楽，怎又会懂她。

云中君看向蒋绍华，心里难掩烦躁之情，他看着成楽虚弱的身板，他的楽楽一定是在蒋府吃尽了苦头。

“蒋先生，二太太最近如何，听说是病了，身体可好些了？”云中君故意把话题引到成橙身上，他不是不喜欢成橙，他只是不想成楽因为她受委屈。

“内人最近病的事有点严重，但我一直都陪在身边所以还好些，多谢云先生挂记。这份情意我收到了。”

成楽听到这句话之后微微地低了头，抿了抿嘴唇，蒋绍华这句话无心地说出了自己只陪着二夫人却从不陪自己的那层意思，她看向云中君，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再问下去了。

云中君看向成楽，刚想反讽，却被成楽一句话驳回。

“中君，姐姐近日生病，我和绍华都陪伴在左右，上次赏花节我们三个还一起去赏花，玩得很是开心，你也很久没见过姐姐了，下次有空去府上坐坐。”成楽微微一笑，旁边的蒋绍华又一次的愣住。成楽是什么时候说谎话说的如此流利，上次赏花节是成橙刚嫁过来的那几天，蒋绍华只顾着和成橙玩乐根本不知道成楽那天在哪。

成楽侧头对上了蒋绍华的眼睛，眼尾轻轻一抬说：“绍华，我们找个位置坐下吧，云先生还要与别的客人交谈呢。”蒋绍华神情一恍惚，，没有多想下去。

“不好了，蒋先生，二夫人她在家里晕倒啦！”门口突然进来一个小生，是蒋绍华专门给成橙请的熬药小童。

话音刚落，蒋绍华一下子抽离了上一秒还挽住成楽的胳膊，快速向门口跑去只留下一句。

“夫人，稍等我一会就回来。”

成楽看着离开的蒋绍华，心里好像被什么碾过一样，皱皱巴巴地滴着血，但成楽又要一声不吭地捂住自己的心，生怕被别人知道。她永远都比自己重要。

跟成楽想的一样，蒋绍华并没有再回来接成楽，即使成楽知道她不会来，她还是在小小的期待了。晚间，成楽坐着云家的马车回家，看着前院还熄灭的灯，她担心的问起下人成橙的病情。

“据府里的下人说，二夫人得了白血病，老爷一直在医院陪着她，这个病很严重，这个病很严重，据说二夫人血型特殊，本来都配到血型可以手术了，结果对方突然不愿意了，现在老爷找不到血型急的不行了呢。

“这么严重？”成楽心里一紧，想着是该过几天去医院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