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收徒，何为悲
一间破旧的小屋，被绿色竹林环绕着，摇摇晃晃又屹立不倒的坐落在城市一角，坐落在无人得知的一角，乌沐与仇尧可是绕了许久，才来到这个隐藏的土砖屋。
仇尧拍拍沾了点土的衣角：“这可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乌沐看着这里沁人的风景，也点点头：“算是个世外桃源吧，毕竟能在高楼大厦下保留这样的，少见。”
‘叩叩’
她们说话的同时一直朝小屋走去，乌沐看着仿佛一拍就散的木门，还是抬手敲了敲。
那小少年不耐烦声音，从屋里传来：“谁！？”
乌沐微笑着：“我。”
小少年沉默一秒，他毫不犹豫得道：“滚！”
乌沐微笑着不说话，她侧头看向隐笑的仇尧，转过头好脾气的道：“小孩子家家的，嘴巴放干净点，不然我不介意把你扔进粪坑里。”
屋内鸦雀无声，很快，咳嗽声传来，而后，一个年迈苍老的声音传来：“咳，快去……请，进来……去啊。”
‘咯吱’
乌沐看着黑脸的小少年，少年讥讽又苦笑道：“呵，你是来看笑话的吗？也不怕自己家里人也出事。”
乌沐笑着摇头：“家里就剩一头宅猪和我了，我不怕，她？她更不怕。”
仇尧感觉她口中得宅猪和她，就是‘阿沫’，他但笑不语，小少年闻言，面无表情的脸更面无表情，很快，他身后又传来一个声音。
“咳，怎么了？你不要……出言不逊……”
小少年忙进屋，乌沐他们抬脚跟了进去，看着更加简陋但不失文雅的装饰，乌沐饶有兴致得看向，病卧在床上的老人。
乌沐有礼貌的道：“您好。”
仇尧则依旧笑着点点头，不说话。
木床上躺着一位老人，一位枯瘦如柴的老人，一位病入膏肓的老人，那老人浑浊的双眼，竟然在看到乌沐的时候，有了一丝清明。
老人缓缓开口：“是你……你有什么事吗？”
小少年警惕得看着走来的乌沐：“你要干什么！？”
乌沐语气平淡：“如果我要做什么，以你？也拦不住。”
小少年蹭得站起身，拦在乌沐面前，那名老人倒是拉住少年：“不要…无礼……”
小少年不情愿侧身，他扶起了老人，目光紧盯着乌沐，乌沐倒是随意自在，任他看，她自己找来了一个凳子，坐了下来。
乌沐拿掉右手的珠子，不停的转动：“您有什么遗愿吗？相见便是缘，我可以酌情帮你一场。”
那老人颤着手抓住床梆：“当真？我……咳咳……”
“爷爷您别太激动。”少年连忙为老人顺气，而后看向乌沐：“你安的什么心！？”
乌沐坐直身子，甩了一道光击向老人，在少年大惊失色下，老人竟面色不再惨白，少年呆住了，老人朝乌沐抱拳拱了一礼。
老人才道：“您不用这么尊称我，该是我这般称您才是。”
乌沐笑道：“说说吧。”
老人深深看了眼少年，而后看向乌沐，最后他竟要下床，少年脸一变，连忙上前搀扶老人，见状，乌沐倒是微眯起眼。
‘扑通’
老人竟不顾纲常双膝跪地，他面色带着诚恳与祈求，抱着拳朝向乌沐，一字一句，用尽全力道。
“朗丰无其他请求，只愿您能护着我这苦命的孙儿……倘若可以，希望您能收他为徒，您知，他的体质与悟性……朗丰斗胆，恳请您……”
那少年一副呆傻的模样，朗丰硬拽下他，目光带着祈求：“朗炀是半妖，更是千年难遇的修炼之才，这么多年，我带着他东躲西藏，躲避界罚、管理者与其他妖魔，如今，我再也护不得他。”
乌沐没有起身，她坦荡得受了老人和少年的这一礼，闻言，只转头看向竟然低头没有说话的朗炀，而后，乌沐站起身扶起老人。
“我答应。”
朗丰惊喜得又要跪地：“谢谢……谢谢……可以不计前嫌、也不计较他的无礼……”
乌沐忙拦住他：“刚才那一跪就够了。”
此时，朗炀不置信得抬头，看向认真的乌沐，他张张嘴，朗丰看向朗炀：“快磕头。”
乌沐拦住：“他之前已经跪过，也磕过头了。”
朗丰被按住，他缓缓开口：“炀儿，你先出去。”
朗炀还是呆傻着，反应过来后，他正要摇头，仇尧上前抓着朗炀的后颈：“我和他在外面等。”
乌沐坐回凳子：“你想要说什么？”
朗丰沉下脸：“我一直让他不要修炼，以免引来不必要麻烦，但，他时常偷偷……”
乌沐重新带上珠子：“可以看出，十分有天赋。”
朗丰苦笑：“究竟是福还是祸，不过他之后有……便无碍了。”
乌沐笑道：“为什么？”
朗丰也露出一丝笑：“您的本事您的实力，如今恩怨也好，好坏也罢，我终于可以去见她了……”
乌沐站起身朝门外走去：“万婆婆她？可能也在下面等着您呐。”
朗丰笑出声，很快，他的脸又变成原先的惨白，乌沐正要再施一次，朗丰摆手：“不用续了……平白浪费灵气，水红她……让您罢手不干，只许用这纳索珠的灵气，用一次少一次啊……”
“我……我虽不知为何，但她不会害你……咳咳，以后就麻烦您了……咳……”
乌沐看着他咳嗽不停，打开门朝低着头不说话的朗炀道：“过来吧。”
朗炀忙跑去，绕过乌沐：“爷爷！？您……”
朗丰摆手：“咳，炀儿……以后要啊……要听你师父的话，爷爷……会一直看着你的，不用怕……”
朗炀哭着抱住朗丰：“爷爷，我以后就没有家人了，爷爷不要走好不好，我们再求求她……”
朗丰叹气：“炀儿……”
许久朗炀没有再听到声音，他颤抖得抬起头，看到嘴角带笑，已经闭上眼的朗丰：“爷爷！！！”
门外的乌沐难得安静，她低头看着珠子，仇尧见状：“一直没问，你这珠子？”
“储备……”乌沐正要回答，就听到朗炀的一声悲情的哭喊，乌沐明了的看天：“人S，未必便是结束，为什么这么伤心？”
仇尧看着当真不解的乌沐，他疑惑的问：“你……是不理解，还是看不懂这种感情？”
乌沐看向仇尧：“也不是，只是觉得为什么要哭，他们还有下一世，还有另一种以后。”
仇尧看向屋内，而后道：“再如何的以后，都是之后的事了，人有悲欢，这种情感说来复杂，如果真的想不通，那便别想了，也希望你，一直不用想的通。”
乌沐看着从先前到现在，一直没有笑容的仇尧：“你不笑都不习惯了。”
仇尧微愣，解释道：“有丧事不可嬉笑。”
乌沐慢慢点头：“不嬉笑。”
仇尧看向她，问出疑惑：“你为什么答应收他为徒？”
乌沐摸着珠子：“同是天涯沦落人，算是一种慰藉，我一直有阿沫陪着，他？没有了。”
仇尧看着她这样，竟然心里有一丝触动，他暗自压下：“阿沫是？”
乌沐看了眼屋内：“她啊？是个没心没肺，又冷情冷血的人，有机会……带你去见见。”
仇尧只暗自道：“你也八九不离，你们…应该是同类人……或许，我们都是同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