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是女孩，这样不文明
还没走回家的时候，毛豆就趴在他身上睡着了。
姜禾宁小心翼翼地背着身后的小丫头，生怕她因为睡着而从他的背上掉下去，所以不由得将自己的腰板又压弯了一些弧度。
回到家里的时候，连放在床上，他都是小心翼翼的。
看着蜷缩在床上，一副乖巧模样睡着的毛豆，姜禾宁看的都有些呆住了。
睡着的毛豆安静而文静，分明是一个天使，哪里是白天看到的那幅小老虎模样。
毛豆这一觉直接睡到半夜。
梦里依旧充满了杀戮、撕咬、抢夺，最终她父亲跟着火海一起消失。
小人儿在床上不停的挥舞着自己的小胳膊，嘴里嘤嘤哭泣。
她哽咽着：“不要，你们都是坏人，走开！快走开！”
正当她处于绝望的时候，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将她紧紧搂住。
“别怕，有我在。”
希望的曙光点亮，她睁开眼睛就看见姜重阳，毛豆再也按耐不住，紧紧的抱着他的脖子，丝毫不愿意松开。
“别怕，别怕，现在没事了，那都是梦。”
姜重阳不知道毛豆究竟梦到了什么，此刻只有不断的轻声安慰着。
在怀里的毛豆逐渐平静下来，姜重阳这才松手。
然而他还没有离开，毛豆已经紧紧的搂住他的脖子，小脑袋直往他怀里钻，连声音都充满了软糯。
她撒娇道：“不要不要，四哥哥不要走。”
她害怕他一走，那些噩梦就将她吞噬，唯有他在身边，唯有他身上香甜的滋味能驱走所有的恐惧。
“四哥哥不要走，你陪毛豆一起睡。”
“……”
姜重阳有些犹豫，可小丫头蜷缩在他怀里，还在瑟瑟发抖，一点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就睡一会儿，一小会儿，等我睡着了，你再走，成吗？”
借着窗外的月光，他看见小丫头仰起头，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神，正紧紧的盯着他。
姜重阳终于招架不住，点点头应了句：“嗯……”
这一陪就是一宿，小丫头睡着的时候，紧紧的挨着他，仿佛身害怕他溜掉一样。
冬天亮的晚，外面还是乌漆麻黑的时候，姜母就叫醒了几个上学的。
毛豆从来都没想过，上学竟然要起这么早，以至于她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有些发怵。
姜母熬了点粥，每人煮了枚水煮蛋，毛豆破例两枚，让他们几个匆忙吃完饭就往学校奔去了。
因为是旁听生，又因为姜母提前打过招呼，老师直接安排她跟姜小月坐同桌。
班里的孩子不多，总共也就20多个。
一个个睁着大眼睛，都在好奇他们班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个好看的小人儿。
毛豆长得讨喜，在班里又规规矩矩的，一节课下来，班主任对这个看起来软糯糯又漂亮的小丫头印象深刻极了。
这边姜禾宁在班里上课，怎么都没办法静下心。
他操心毛豆在班里不认识人，会受到同学的排挤，又担心毛豆没有学过几个拼音，被老师叫起来提问，一问三不知。
正当他准备下了课就冲向毛豆教室的时候，那软糯糯的小丫头竟然找到了他们教室门口。
其实毛豆发愁了好久，眼看距离事情发生的时间越来越近，这个心疼她的三哥哥又不能不管，最终她做了一个决定。
与其让她的三哥哥带人打架出事，还不如让他安分一些跑不了。
她想，若想让一个人跑不了，那就只能打断腿了。
反正比起被抓进叫做少管所的地方，打断腿要好一些的吧。
这么一想，毛豆觉得格外欢喜。
一条腿换了半条命，这怎么看都是件划算的事。
所以毛豆站在姜禾宁教室门口，冲着他招招手，甜甜的叫了句：“三哥哥，你过来一下。”
姜禾宁完全不知道毛豆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只见毛豆冲他招手，就屁颠屁颠的跑过去。
但在当着一众小弟的面，他根本没有好脸色，而是冷着一张脸酷酷的开口：“又怎么啦？找我干嘛？”
“三哥哥，我有话要跟你说，你跟我来一趟呗。”
毛豆今天扎着两个高高的羊角辫，袄子外面套着大红色的外套，看起来跟年画娃娃似的，再加上甜糯糯的嗓音，任谁听了都喜欢。
他靠近，毛豆伸手便抓着他的手往操场的方向走。
现在是课间10分钟，操场上有其他玩耍的学生，毛豆一直把姜禾宁拉到了操场角落的垃圾堆旁才松手。
然而也是一眨眼的功夫，姜禾宁就看到毛豆手里拿了一个板凳腿掂了掂，甚至还冲着他左腿和右腿分别比划了一下。
想到这丫头的蛮力，姜禾宁头上一阵冷汗。
毛豆这不会是要打断他的腿吧？
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试探着问：“妹妹，你拿着板凳腿做什么？该不会是要打我吧？”
“对呀，就是要打你的。”
毛豆抬起小脸看着他，极其认真的解释：“你放心我就这么轻轻一下，打断了就好，过程不会很痛苦。”
姜禾宁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打断了就好？他妹这不是在开玩笑吧！！
他原地转了一圈，暴躁的抓了抓头皮：“不是，我说你干嘛要打断我的腿？你三哥我没得罪你吧？”
他这个时候才感觉到这小丫头的可怕！
毛豆却是一副无辜极了的模样，她思索了一下，小嘴叭叭着：“如果我打断了你的腿，你就不会跑出去跟人家打架，不跑出去打架就不会出人命，如果不出人命，你就不会去少管所啦。三哥哥，少管所很可怕的，你会被吓哭的。”
姜禾宁直接给毛豆丢了个白眼。
“我问你，我为啥跑出去打架？”
他的话刚说完，就见着同班的一个小弟急匆匆跑过来道：“老大，二狗子被二班的人给打了！你快去看看吧！”
姜禾宁一听这话，瞬间来了脾气，瞬间就扯起嗓门道：“什么？敢打二狗子？让他们给老子等着，我这就过去……”
最后一句话说完，姜禾宁瞪大了眼睛看着毛豆。
这小妮子怎么知道他今天会打架？
于是他凑到毛豆面前讨好的笑笑：“妹妹你放心，你哥打人有分寸，不会闹出人命的，咱们不要拿板凳腿好不好？你是女孩儿，这样不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