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撒娇卖萌是可耻的
刘哲没有立刻吭声,反而双眸深深地盯着眼前的郑媛媛。
好熟悉的感觉,好像有一幅场景,直直冲进了自己的脑海——
“喂,小豆芽菜,别总是在前面挡道,这是我们的滑梯,你走开!”
4岁的刘哲,个头尚小,在幼儿园的滑梯前,总是被比他高大的小男孩们欺负。
刘哲被人推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委屈地想掉眼泪。
“不许你们欺负人!”一个胖嘟嘟的小丫头挡在了刘哲身前,气呼呼又正义感爆棚的指责那帮“小魔王”们。
“你个小胖子,你想干吗?”比起面前的胖丫头,带头的小男孩倒显得还有点弱不禁风了。
“你们再欺负人!我就大叫,把老师喊来!治你们!”小丫头作势就要扯开嗓子大喊:“老……”
“停停停,”小男孩们是知道这丫头声音尖锐又响亮:“给……给你们玩,哼!”
还瞪了小刘哲一眼,意思是你找个胖子靠山又怎样,今后我们还会整你的。
“你起来吧,”一把把小刘哲从地上拉了起来:“你怎么这么弱啊。”
替他拍了拍身上的土:“我叫郑媛媛,是小二班的,你是小一班的吧。”
小刘哲点点头:“谢谢你。”
小郑媛媛摇头:“不客气,”想了想又开口,“你不能这样子挨人欺负的。”
小刘哲:“可是我确实很弱啊。”
“哎呀,”小郑媛媛认真地跟他说:“你看过《灌篮高手》没?”这个动漫最近可火了。
小刘哲点点头,回家电视里经常放,自己也会看,但,面前这个小胖妞为什么要问这个?
“动漫里面,樱木花道是不是特别强?但是他一开始,什么都不会,是个大傻子。”小郑媛媛有自己劝慰人的独特思路:“樱木那个大傻子,篮球白痴,现在都可以成为篮球巨星,你看着比樱木花道聪明多了,你为什么要那么没自信啊。”
“樱木花道?”小刘哲疑惑:“可是打篮球和我被欺负,有什么关系?”
“啧,”小郑媛媛表示:“你看,你要是以后也打篮球,也变厉害,变高大,变自信,还有谁会去欺负你,又有谁能欺负得了你啊?”
“对哦,”小刘哲觉得这个女孩真了不起,还会联想。
樱木花道,自己以后也要成为像樱木花道那样自信又厉害的人。
时光轴拉回到此时的病房中。
十几年过去了,当年的那个场景,早已渐渐淡忘。但现在,当听到郑媛媛站在自己面前,再次提起樱木花道那个例子。
神奇的影子重合了。郑媛媛,是她!是当年那个小女孩。
所以,那双眼睛,自己才会觉得那么熟悉吧。
刘哲看着郑媛媛,突然笑了,笑得如初雪微晴后的暖阳,醉人又沉溺。
郑媛媛的手突然有些颤抖,她回过神来,脸恨不得鼓成个小包子,啊了一声,双手捂脸:“哎,我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指缝间偷偷观察刘哲的表情,看他不言不语,只是盯着自己,忙解释:“你……你被误会啊,刘哲,我……我……我只是表达我坚定支持你的意思,是作为好朋友的支持和信任!”
刘哲的眉眼中是仿佛能够融化冰雪的温柔和愉悦,“好了,”拍拍床边,轻声道:“不逗你了,坐吧。”
郑媛媛乖乖溜边坐下,看到刘哲的腿被支具固定住,话语中掩盖不住的关心:“疼吗?”
刘哲笑:“说实话,挺疼的,不过,更多的是遗憾吧,如果自己坚持忍痛打完比赛,说不定……”
说不定现在大家就能够捧起冠军奖杯,共享比赛胜利的喜悦。
“不,”郑媛媛摇头:“让你暂停比赛,是教练和所有爱你、关心你的人跳脱出对成绩的执念,更多地关心你个人成长的结果。”
她明白,他是个骄傲的人,比赛失利的结果,他纵然可以在教练和队友面前表现的满不在乎,但内心里,最自责的反而是他。
“你对你自己高标准严要求都没有错,但不能以自己的身体为代价去苛求自己。”郑媛媛向来随和乐呵的脸此时变得非常认真。
“毕竟,我们都比不得动漫人物那么热血,纵使身上被插着几把刀,都能屹立不倒。”
这表情严肃,怎么这话说的这么好笑呢?刘哲再一次被这小汤圆逗笑了。
“你笑啥。”郑媛媛脑袋侧歪瞪着刘哲,表明自己还在努力开导劝慰你呢,你怎么还老是笑。
“哦,不……不好意思,”刘哲用手捂住嘴角边止不住的笑意,“我觉得,听你这一番话,我想开了很多。”上身从床头微微起身,拉近了自己与郑媛媛之间的距离。
郑媛媛突然觉得周身的空气变得有些粘热,奇怪,明明都快入冬了啊,怎么会有粘热感。
“我……”刘哲刚开口。
“阿哲,我给你买了卤肉饭,还特意让阿姨给你加了个煎蛋!”大嗓门的金航人未到,声音先从门外传了过来。
郑媛媛猛地被金航那一嗓子吓到,腾的一下便从床边跳了起来,立即退离床边一米远。
刘哲表示自己此时好想打死这个“损友”。
金航完全感受不到房内的氤氲的“杀机”,拎着饭,进了门,看到郑媛媛也在,大大咧咧的开口:“哟,小……呃……小媛媛你也在啊。”
本来差点脱口而出的“小胖妹”,在刘哲的“死亡凝视”下,瞬间开口成了“小媛媛”。
郑媛媛惊悚地看着金航,疯了,这孩子疯了。
刘哲的眼神已经快要固化成冰,准备发射冰刀戳死这傻子了。
小媛媛?是你叫的?
金航作为灵长类动物的第六感和危机感还是有的,敏锐感觉到了这周身氛围不对啊。
“怎?怎么啦?”金航脸上堆起了尬笑。
郑媛媛艰难开口,“那个……金航同学,我们不熟……”
潜台词就是,没必要开口叫的那么亲密吧。我的姐妹们都不带这么叫我的。
“啊?”金航挠挠头,“这个……你看,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又是同班,你这段时间还播报了我们队的比赛,这还不算是朋友嘛,”金航表示自己自来熟得很,“你也可以叫本大爷阿航或是……”
呃,一个枕头朝自己脸上砸了过来。
“喂!”金航拿下了突袭自己的枕头,朝幕后黑手吼道:“阿哲你干什么!”
刘哲假装是枕头自己飞过去的,完全忽视金航。
“媛媛,”刘哲开口,却也是将称呼变得更加亲昵:“你也忙了一天了,要不先回去休息吧。”
“哦,好的,那我撤了。”郑媛媛被接连的称呼更迭搞懵了,也没怎么细琢磨刘哲怎么也将称呼变得更加亲昵,迷迷糊糊地就出门闪人了。
刘哲笑着目送郑媛媛迷糊的背影,在门被轻轻带上之后,先是毫不客气地接过了金航递给自己的卤肉饭,然后凉凉开口:“你难道是打算在这伺候我吃饭?”
金航在心中流泪,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得罪这尊阴晴不定的大神的啊?
“叮咚。”晚上,郑媛媛还在努力地与数学题做着“殊死搏斗”,思绪都一团乱麻,听到手机信息声,把手边的笔一扔,嘟囔道:“好烦呐,题解不出来,谁还来烦我。”
拿过来一看,愣了,是刘哲。
刘哲:干什么呢。
想着自己正好这套题解不出来,赶紧抱紧学神大腿,呃……受伤的腿也是腿,赶忙把这道数学题编辑了一下发过去。
郑媛媛:大神,江湖救急,看一下这道题到底怎么解?
刘哲失笑摇头,这丫头,没办法,自己还就宠她,认命地打了个电话过去。
“喂?”郑媛媛没想到学神还带电话详解的哇。
刘哲清了清嗓子:“做数学题呢?”
“嗯嗯,”郑媛媛用自己的肩膀将手机压在耳旁,然后叮铃东隆地开始翻找笔和草稿纸,虔诚而又真挚的请教,“学神,我准备好了,可以讲题了。”
刘哲好听的声音细致地讲解着解题思路,听着电话那头郑媛媛恍然大悟、如梦初醒的感叹,嘴角的笑容也逐渐放大。
“哦!我懂了!”郑媛媛仿佛被佛祖点化了一般,奋笔疾书,算出了答案:“刘哲,我算出来了, M的取值为1,对不对?”期待这电话那头学神对自己答案的“认证”。
“对,聪明,”刘哲听到了电话那头的小小欢呼,接着开口:“做对题目这么高兴?”
“当然,”郑媛媛满意地将答题步骤整理书写到习题册上,感叹:“我等学渣解题成功太不容易了。”
刘哲挑眉:“那……作为学神的我,是不是要向你收点利息?”
“好说好说……嗯?”郑媛媛反应过来,“啥利息?”
“媛媛,”刘哲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星空灿烂,“我睡不着,给我……讲个故事?”想听到她的声音。
讲故事?郑媛媛打了个寒颤,觉得电话有点烫手,在脑海中进行了激烈的思想斗争,还是开了口:“那个……刘哲……你是在撒娇卖萌吗?”
想想他刚刚那句话,在脑海中脑补的都是Q版刘哲撒娇耍赖求关注的场景。
什么星空灿烂,岁月静好,全都碎成了渣渣。刘哲瞬间觉得窗外星空黯淡无光,似乎隐约还有扫把星划过……
“其实我……”刘哲艰难开口。
郑媛媛端的是语重心长的口吻:“嗯,撒娇卖萌是可耻的,刘哲,还是请继续保持你的高冷校草人设吧。”
你这样,男神形象会碎一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