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老利特朗
沈卿言赤裸裸的胸膛上有两个红点，很明显是电击过留下的伤痕，利特朗医生转头恶狠狠地瞪了黑衣雅克一眼：“这怎么说？已经是植物人了还送来做什么？”
黑衣雅克表现的并不惊慌，若无其事说了一句扭头向手术室门走去：“不管怎么说，这个人就拜托利特朗教授了！”
“我又不是能让人起死回生的上帝，人都被你们折磨死了，又送到这里来折磨我！”利特朗对着黑衣雅克的背影怒吼着，可是没什么用，人家根本不理睬他的怒火！
“利特朗教授，我们怎么办？”美妙身姿的护士问。
“还能怎么办？输液，滴注水解脑蛋白30mg，先观察着，滴注完再刺手指痛神经，看能不能催促病人醒来！”利特朗医生嘱咐完，看着手术台旁的电击设备手指着吩咐道：“把那个拿走，病人恐怕就是被他们电击昏死的，一帮蠢货！屠夫！”
被斥责了的黑衣雅克径直走出手术室，门外几个与他同样装束的人围上来问：“那个中国人，能不能救活？”
“天知道？走吧！回去还有更重要的工作！”黑衣雅克面色凝重走在前面，后边几个人面面相觑也一步不拉地跟随着。
一间庞大的工作室里，有一面墙全是监控显示屏，上边每一个小屏上都监视着一个房间，黑衣雅克重重地坐在椅子上，看着依次坐在他对面的同事们，突然开口问道：“把琼斯小姐的口述笔录拿过来！”
黑衣雅克接过笔录只看了一页就不耐烦地合上问道：“是谁当初决定逮捕这个中国人的？”
“是于勒探长，先生！你不在这段时间，都是于勒探长在主持基地的工作！”一个手下边点上一根烟，边若无其事地回答着！
“噢？于勒？他应该不会判断失误的，根据是什么？”看起来雅克非常信任于勒探长。
“雅克先生，我们也是前天刚回的基地，对此也不甚了解，还是等于勒探长回来再向你汇报吧！”那个人把烟雾吐得很长，把责任也推得一干二净！
“雅克先生，这个中国人若是死了，会不会引起国际纠纷呀？”
这个人话音未落，那个吸烟的就不耐烦地骂道：“纠纷个屁，中国十四亿人口，丢一两个出来旅游的人算个屁！基地里十八个探长就属你乔丹胆小！”
“我这是胆小吗？加西亚，你越来越不象话了，你也不看看现在的国际局势，中国现在可不是北欧那些小国家，强大的连北约欧盟都客客气气的，在联合国的话语权也不是你监控的几个小国家可比的！”这个乔丹并不是那个黑人球星，但他却是从美国警察里走出来的佼佼者！
“别吵了！都散了，散了！”黑衣雅克拍着桌子训斥几个手下，几个人灰溜溜地走了，只留他一个人靠在椅子上望着屋顶！
手术室里沈卿言被针扎醒了，睁开眼一看那恐怖的无影灯，心中马上暗叫不好，立刻就要弹起，却被一个白大褂医生按住附在耳边说：“继续装睡！别让那帮混蛋知道！”
这句话很出乎沈卿言意外更令他惊讶，这个外国老头竟然能说一口流利的中国话，而且听其语气肯定是为自己好，想想自己目前的处境，便又重新躺好，微闭双眼轻轻问道：“敢问先生，这是为何？”
利特朗医生回身用英语交待几个助手：“咱们是救人的，他们是害人的，本来就不是一路人，现在却鬼使神差地在一起工作，这人刚刚苏醒就让他多养一会儿吧！”几个助手齐齐点头后各忙各的去了，手术室里只留下他和沈卿言。
“孩子，你是怎么进来的？”
沈卿言听老人问的和蔼，戒备之心稍稍收了一点说：“不知道！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更不知道为何被绑架的？”
“你不知道？你可做过常人做不了的事？”
沈卿言看着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老医生，心中不敢多想答道：“我是中国人，来这里旅行度蜜月的，并不是什么豪富之家，他们绑架我什么也捞不到，先生既能说出一口流利的中国话，一定也了解中国，我们国家是富了，可也不是谁都能拿出一亿美元赎金的，老先生救救我！不要让我不明不白死在这里！求求你！”
“什么？一亿美金？他们跟你要的？这不可能吧！”利特朗医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满脸疑惑地望着眼前这个中国人。
“怎么不可能？他们绑架人不都是要赎金吗？”
“绑架？年青人，你说清楚，谁跟你要赎金了？”
利特朗医生的眼神告诉沈卿言这其中肯定有事儿，他心中又一次迷惑不清了，难道不是自己猜测的恐怖组织？这怎么可能？不图金钱绑自己为何？难道是自己身份暴露了？如果是这样，自己就死不了了，可是自己身负着使命的啊！
“老先生，真的是要一亿美金呀！没有人当面说，是从喇叭里传的声，我也不知道是谁？”沈卿言装做很委屈，想从老医生口中探听点消息，弄清楚是什么组织绑架了自己。
利特朗医生凝眉想了一会儿，摇着头说：“年青人，你一定是听错了，谁也不会跟你要赎金的，有人从麦克风跟你交流，一定是对你进行培训，他们如何培训我不清楚，但被培训者经常被送到这里我可是知道的！”
“什么？培训？”这下沈卿言彻底懵了，原来所有的猜测都被推翻了，一切从零开始，更加使他摸不着头脑了：“老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能不能跟我说明白呀？”
“呵呵呵…，年青人，你被折磨了很长时间了吧！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我不能违反组织规定，原谅我不能告诉你的，将来有见面的一天我们再聊，你好好休息吧！不要耽误你这一点点宝贵的休息时间了！”利特朗医生很慈祥地拍拍沈卿言的肩膀，劝他好好休息，转身出了手术室并燃灭了无影灯！
此刻的沈卿言心中翻江蹈海一般，将这些时日得到的信息在脑中一条一条的梳理，想尽快找到答案！
“培训？什么培训？什么样的组织要培训我？”
“这位老医生说，有组织规定，莫非他也是这个组织的人，什么样的组织还要专门配备医疗机构？”
“应该不是恐怖组织吧？用绑架的行式把人关起来培训？这该是个什么组织呀？”
“特工？应该是，是特工组织！CⅠA？FBⅠ？军情六处还是克格勃？”
“摩萨德！以色列的摩萨德！国际上赫赫有名的特工组织摩萨德，一定是它！”沈卿言想到此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前边所有的信息都对得上，中东，上班下班的制度，特工组织，培训机构，国家机器！
“他们为何盯上我了？莫非我真的暴露了？如果没有暴露，他们也没有理由逮捕一个旅行者呀？如果是暴露了，他们为何至今没有审问我？”
苦恼！真是苦恼至极！
“摩萨德怎么可能对一个普通人动手，一定是暴露了！那么是怎么暴露的呢？”
沈卿言脑中如电影倒带一样，从被绑那天的早上，往前一点一点的回忆，一段一段地排除，直至想起艾美父女，才有一点点头绪：“莫非艾美爸爸是某组织的，是他们的身份放大了我？”
沈卿言想到此开始猜测艾美爸爸是何许人也，只有破解他们的身份，才能把自己无缘无故被抓的谜底解开，但他想前想后也判断不出来艾美爸爸的身份！
“有钱是一定的，能包机出行一定富豪，当然也够招摇，吸引各方势力的目光！”
“有权有势！这个应该有！看艾美爸爸的派头普通人装不出来，应该是久居高位之人！”
“那么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也被绑架了？或是逮捕了？”
忽然，沈卿言啪地从手术台上弹起，脑中闪出一个答案，惊起他一身冷汗：“艾美爸爸就是摩萨德特工，还不是普通特工，一定是高层决策者！”
得到这个答案的沈卿言，呼吸急骤心脏狂跳了好一阵儿才稳定下来：“天哪！太失败了！怪不得齐亮不信任我，新人毕竟是新人，还是太嫩了，被人家玩弄在股掌之间还不自知！”
“都是被美色迷住了眼，艾美也一定是个美女特工，故意诱惑我上当的！太狠了！”
沈卿言感觉自己终于明白了一切，后悔之意难以消除，上了这么大的当，脑袋都快没了才想明白，真是太愚蠢了！
“可他们为什么这么做？这么做他们能得到什么利益？”
沈卿言在黑暗中又慢慢躺下，双手捂在额头上冥思苦想：“这条阴险的老毒蛇，到底要干什么？拿我做人质要挟中国吗？如果是这样，不但是我个人的失败，还是耻辱，耻辱，耻辱！”
沈卿言抓得钢床咯嘣嘣响，心里恨自己太不小心，如果给国家造成重大损失，就算能活着回国，自己也会悔恨一生的！
“培训，老医生说的培训根本不成立，摩萨德怎么可能来培训我，就算是要培训我，将来也是要损害祖国为代价，这样的人我坚决不做，死都不能做！”认为自己想通了一切的沈卿言，先在心中坚定信念，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决不能有愧于心！
也不知道多少时间没见过黑夜和白天了，这个夜晚显得很长很长，因为沈卿言想得很多很多，愚昧和无知是今夜给自己下的定义，阴险狡诈和危机重重是这个世界给他上的第一课！
前半夜的灰心丧气被后半夜的不甘心代替了，不能沉沦无论如何也不能沉沦，谁说我沈卿言就不能做个优秀的调查员，一切才刚刚开始，强者生下来就是强者吗？显然不是，也一定是冲破千难万险才成为强者的，这世上从来没有一帆风顺的事，从来都是风雨经历之后才现彩虹！
自我调整自我鼓劲，沈卿言慢慢慢慢又重拾信心，在黎明过后红日东升之时，他像是浴火重生的凤凰充满了斗志，决定不惜生命悍卫自己崇高的信念，自己这个时候才觉得像是一个战士，去迎接更大的挑战！
清晨，当第一道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直接照在他身体正中，从上到下一分为二，额头正中感受到灼？热，仿佛给沈卿言开了天眼，紧闭着双眼思考问题的他感觉思维更加迅速，灵感如电影胶片一帧帧地闪现，可是仅仅三分钟这一切就被打破了！
利特朗医生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直接走到窗口呼拉一下拉开窗帘，阳光扑面而来，灵感也嘎然而止，沈卿言睁开眼看见利特朗医生拿着一套衣服放在他身旁说：“年青人，睡得好吗？新的一天来临了，请抓住每分每秒工作吧，这个世界需要你们的努力！”
这样勉励人的话，沈卿言从小到大都没有听过，让他颇感亲切，微笑着回了句：“老先生早上好！阳光属于世界上的每一个人！”这种西方人口吻的问候，他是顺口而出并没有刻意去做语言组织，说出来后连他自己都为之一惊！
更让他惊讶的是，利特朗医生拿来的是一身黑色西装外套，不是崭新的像是什么人穿过，但内衣却是全新的。沈卿言起身细致地将一件一件穿到身上，最后穿上白色的袜子，蹬上闪亮的皮鞋，自己都感觉浑身闪闪发光神采飞扬！
利特朗医生一直在旁也盯着他看，直至装扮出一个精神抖擞的年青人，他才笑呵呵地说：“我就知道这套衣服你穿上最合身，将来你也一定能成为人类的保护者，去吧！他们在门外等你！”
沈卿言虽然脑中急转猜想着老医生说的他们都是谁，可脚下却没停下，怎么走到门口的，他自己也不知道，就象机械人服从命令一般，出门，左转三十步，右转十步，过连廊穿大厅，出大门，下台阶，一切都好象是程序编好了一样！
当沈卿言走到门口见到两个人，双方一照面都是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