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失踪
10月4日这一天注定不是一个吉利的日子,朝霞满天的早晨,忽然间狂风大作乌云滚滚,一道闪电从天而降直劈在广场正中,正在小食摊享用美味的沈卿言夫妇被惊雷吓得呆立当场,连小食摊的布蓬倒下都不知道躲一下。
瞬间被蓬布罩住的孔羡妮本能地抓住铁杆,无奈风太大直接将她带倒,被蒙在篷布里大喊大叫的孔羡妮感觉到冰雹疯狂地砸下来,穿着单薄的她慌忙高举双手撑住蓬布,避免了冰雹直接砸在身上,冰雹落地后化成冰水流淌开来,很快冰水就浸湿了她的衣衫,她拼命地喊着丈夫的名字,却得不到一丝回应,心慌意乱之下她忍着被冰雹砸的危险向丈丈的方位摸去,一米两米三米,当她爬出蓬布看到的却是大雨倾盆的广场,雨幕之中视距不足十米,什么都看不到!
大雨仅仅维持了十分钟,雨过天晴后彩虹高挂,景色美得使人呼吸停止心跳全无,广场上渐渐又铺满了人,有人拍照留念,有人俯地膜拜,更有人浪漫高歌,没有人去咒骂这鬼天气,只有孔羡妮痛哭流涕疯狂地寻找着自已的丈夫!直到艾美爸爸的保镖找到孔羡妮,她已是浑身湿透,白色的连衣长裙污淖不堪,满脸的悲痛求告无门。
艾美爸爸把四个保镖派出去找,自己左手拉着女儿右手拉着孔羡妮,疯狂的满城寻找,直至夕阳西下还是杳无音讯!艾美爸爸无奈之下报了警,结果根本无人理会,理由很简单失踪的人口问恐怖组织要去,警方无能为力!
夜幕降临星光满天,疯狂寻找了一天的孔羡妮无法安静下来,焦燥不安地徘徊在电梯口与阳台之间,每一次电梯停止的叮咚声她都会飞奔而去渴望着丈夫的突然出现,然而一次次的失望后她又急匆匆回到阳台,望眼欲穿地盯着楼下街道上的每一个人,尽管看到的只是路灯下的一个个人影,她也渴望着发现那熟悉的身影!
艾美不得不跟着孔羡妮进进出出,恐怕她在焦急等待中出现三长两短,午夜的钟声响起时艾美知道等候无果开始劝说她:“妮妮姐姐,冷静一下,好吗?”
孔羡妮只是顿了顿脚步,依然一声不吭地转回阳台趴在栏杆上,地中海的夜风渐渐变凉,艾美扯出一件衣衫想为她披上,刚刚触摸到她的身体就感到火热火热的,艾美慌忙又试了试她的额头叫道:“妮妮姐姐,你发烧了,快躺床上!”
孔羡妮其实早已经疲惫不堪,只是心里那一丝希望在强撑着,被艾美点破后就再也坚持不住,腿一软便歪倒在地,马上陷入昏迷状态,这可把艾美吓坏了,立刻大叫起来:“爸爸,爸爸,快来!”
闻声赶到的艾美爸爸慌忙拔打了急救电话,将高烧昏迷的孔羡妮送进医院。这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了,将他们的计划完全打乱,只能先救治孔羡妮了!
三天后,孔羡妮烧是退了,但是精神出现了问题,不吃不喝不说不动,只会痴痴地望着天空,空洞无神的眼睛里再也流不出一丝眼泪。医院方面对此表示遗憾后劝告其出院,艾美爸爸无奈只好带着孔羡妮回国了,一个在地处黑海东岸的小国!
沈卿言一挣开眼便看到恐怖的场景,他被关在了四周全是混凝土浇筑而成的房间,刺眼的灯光使他闭了几次眼才渐渐适应,环视整个房间根本没有任何缝隙,唯有狭窄的排风洞里的排风扇嗡嗡作响,黑亮的大铁门看着就厚重无比,整个房间唯有他一人,而且是被绑在一架奇特的床上,双手双脚和脖子都被冰凉的锁扣固定着,根本动弹不得!
“这是哪里?为什么把我关在这里?”沈卿言的心中恐惧极了,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我被绑架了?是谁绑架的?绑架我有何用?是不是误会了!”
“我不是老板更不是富豪,绑架我有什么用,我又不是李嘉诚,拿得出十亿八亿的,绑匪一定是弄错了!”
“诶?会不会是要绑架艾美爸爸认错目标了?一定是!”
“或者是绑架我要挟艾美爸爸,如果是这样那绑匪可是要抓瞎了,艾美爸爸怎么可能为刚刚认识了一周的我出赎金呢?”
“这是帮什么绑匪呀?不会是索马里海盗吧,可真够笨的,绑一个连一万美金都拿不出来的人,有什么用呀!”
“啊?索马里海盗?完了,完了!听说这帮海盗要不到赎金会撕票的!完了,完了!这下完了!”
沈卿言越想越害怕,索马里海盗可是世界上最凶悍的,胆大包天地连美国的商船都敢劫,杀人不眨眼啊!
“不行!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得想办法把消息传出去,兴许祖国会派军舰来接我,派特战队员来救我,就像《战狼2》电影里演得那样!”
“可怎么才能传出消息呢?这全是钢筋混凝土结构的房子,就是变成耗子也挖不动呀!岂止是耗子挖不动,恐怕是炸弹也炸不开吧!”
绝望!真是绝望透顶了!“我沈卿言到底是得罪哪路神仙了,咋净碰上倒霉事呢?先是看见爆炸遭警察打,又从金字塔上一头栽了下来,弄到医院还要被不良医生切脑壳,终于离开开罗那是非之地,才消停了几天又被绑架了,TMD连吃个饭都遭雷劈!”
沮丧!心中一阵酸楚过后,想起爸爸妈妈,他们含辛茹苦把我养大成人,好不容易参加工作能挣钱了,还没有孝敬他们,却阴差阳错地进了秘密部门,见不着父母尽不了孝心也就算了,好歹他们每月能收到不扉的工资,知道儿子做大事儿了能挣大钱了也不错呀!可是我若是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爸妈可怎么活呀!爸妈还不知道他们的儿子已经结婚了,还没有见过儿媳妇儿呀!
悲哀!结个婚渡个蜜月弄成这个样子,这世界上还有比我更倒霉的吗?蜜月,还蜜月个屁呀!媳妇儿都不见了!不!不是媳妇儿不见了,是我不见了,孔羡妮该不会哭死了吧!她怎么样了?
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想到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不欲生,想到刚结婚的妻子悲痛欲绝的样子,沈卿言不由得失声痛哭起来,该怎么办呢?这一切都TMD是为什么呀?老天啊!到底是怎么了?为何如此待我呀?呜呜呜…呜呜呜…!
伤心归伤心哭泣归哭泣,被困在石屋锁在床上的沈卿言始终都没有人理会,只有那刺眼的灯光照得他不敢挣眼,闭着眼流泪流到无泪可流时,他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梦里一场盛大的婚礼正在举行,他看见自已容光焕发地挽着新娘走向典礼台,章布这小子打扮得油头粉面的正对着麦克风高喊着:“尊敬的各位朋友,各位来宾,大家中午好!阳光明媚,歌声飞扬,欢声笑语,天降吉祥,在这春风荡漾、生机勃发、大吉大利的日子里,在这天地之合的喜庆之时,我们相聚在这里共同见证沈卿言先生和郁天青小姐的新婚庆典!”
“不是!错了!”沈卿言大声急呼,可是他的呼喊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礼乐高唱欢声笑语中婚礼照常进行着,那个自已依然是文质彬彬挽着含情脉脉地新娘缓缓走着!
“是天青?怎么是郁天青?不是孔羡妮吗?”大大的疑问刚刚挂在心头,再看新娘时整个人都大了一圈,洁白的婚纱像是要撑爆了似的,挺阔地酥胸细嫩酥滑,幸福的笑容里似乎有泪光闪烁,还有一只手轻轻抚在小肚子上,沈卿言细细一看恍然大悟,原来是怀孕了啊!
“啊!她怀孕了!我要当爸爸了!”惊喜之后醒来,原来是个梦,但是要当爸爸的喜悦还是令他喜滋滋了一会儿,随着刺眼的灯光传递进大脑的是无尽的烦恼,悲伤的情绪迅速占领全身每个细胞!
“她怀孕了!她应该是怀孕了!现在她在哪里?她肯定在着急着找我,千万别累着啊!你怀孕了,妮妮,你知道吗?千万别累着啊!很有可能是我沈卿言唯一的骨血了,给老沈家留下唯一的血脉吧!妮妮,你千万别累着!”
悲伤一波又一波地袭来,千头万绪涌上心头,从小到大的倒霉事加起来也没有这些时日多,记忆中最深刻的倒霉事就是小学升初中那一年的夏天,因为没有暑期作业在那两个多月里和伙伴们都玩疯了,就在七月七牛郎织女相会的那一天,不知为何突发奇想也要搞个什么鹊桥相会,便邀请了男男女女同学伙伴十几个人打着伞端着盆冲进了泥泞的田野,名义上是逮天牛郎油炸着解馋,实际上内心里想给班花丽丽制造点小情趣!
那个时候懵懵懂懂知道那么一点男女中间的事,可是刚刚褪去稚气的男女同学之间隔阂并不明显。
天牛郎是一种类似于蝉的昆虫,只有在每年的七月七才从土中钻出来展开翅膀飞来飞去地寻找伴侣交配,然后再把受精的卵产在洞里,待来年温度适宜再传宗接代。
阴雨绵绵的七月七天牛郎漫天飞舞,小伙伴们兴奋地扑打着,然后折下翅膀放入盆中,光滑的搪瓷盆壁把天牛郎滑地一个跟头接一个跟头,待铺满盆底时沙啦啦的攀爬声挠得人心底直痒痒。
今天玩得很开心,不是因为捉到的天牛郎多,而是能与班花丽丽结伴同玩,两人一个负责捉天牛郎另一个端着盆子紧跟着,伞此刻已成累赘被丢弃路旁,阴雨打湿了他们全身上下,T恤和短裤也粘在身上,班花丽丽端着盆子满身雨水正兴奋地数着战斗成果,抬眼时却看到同学言言直愣愣地盯着自已胸口,让她忽然意识到了羞涩,双手慌忙去捂微微隆起的部分,一惊一乍间沈卿言脚下一滑仰面倒下,脚底正铲在丽丽腿上,先是一盆活蹦乱跳的天牛郎倒扣在在他两腿之间,后是班花丽丽惊慌失措地重重砸在他身上,两人都是不约而同地失声惊叫!
这声尖叫立刻使欢乐的场面定格,伙伴们被他俩大胆的举动都惊呆了,直至丽丽慌乱地爬起身,被众人惊讶的表情吓得哭泣起来,伙伴们才醒悟冲过来,女孩子去安慰班花,男孩子则要扶起同学言言,谁知更尴尬的事还在后面,有两只逃脱牢笼的天牛郎慌不择路竟然顺着裤管冲进了敌人的战略要地,一边一个夹住两颗核弹在紧张地破解。
沈卿言的尖叫声惨烈无比,抓又抓不住打又打不着只能痛苦地在泥地里打滚,伙伴们不知他为何如此痛苦,惊慌之下不敢稍有懈怠,纷纷抛下胜利果实同心协心将他抬回了家,村医也被机智的同学叫到了家里,一番殊死搏斗之后那两只英勇的天牛郎壮烈牺牲,可是血里忽拉的也着实吓了大人们一跳,从此村里传言:“这孩子蛋上的管子被掐断了,恐怕长大了不会有后!”
这个传言不仅仅把沈爸沈妈吓了一跳,还把班花丽丽的家人吓坏了,恐怕沈家孩子长大了讹上自家闺女,赶紧搬到了城里来了个全家消失了,从此沈卿言心里也留下了阴影,后来终于在沈爸的努力之下也进了城,远远的躲开流言蜚语之地。
这种倒霉事恐怕神仙都难预料,放在自已身上谁能不记忆深刻!虽然只是梦见妮妮怀孕了,但是那几次猛冲猛杀之后的一顿炮火,他可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说明那两只天牛郎根本没有劫断他的粮道,炮弹依然充足炮火依然猛烈!
“妮妮!你在哪里啊!”沈卿言的心被撕裂一样的痛,心爱的妻子如今怎么样了,是他最揪心的事!
“妮妮!我们还能不能再见面,更不知道能不能见到未出世的孩子!”
别人知道自已要当爸爸时,肯定是兴奋地一蹦三尺高,为孕育孩子的妻子买这买那买东买西,可是自已却只能哭泣、思念和牵挂!
忽然,他耳中传来“吱扭”一声,把沈卿言惊得迅速睁开了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