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江霁辰与洛家长辈一一问好后便离开了，走到江府门前，小丫头还跟在他身后。

他顿住脚步：“送到这便够了。”

话音落，他抬脚准备离去，看着少年的衣角随夜风翻飞，她骤然开口叫住他：“等等！”

她追上去，拦在他身前：“我爹说让我学琴，你陪我呗？”

许是知晓这个要求很荒唐，她白皙的小脸上爬上两朵红云，但又掩不住眼底的希冀。

江霁辰怔了片刻，在她的注视下点头。

洛茗烟登时迈着小碎步给他让开路，脚步轻盈地往洛府走。

“那再见咯，明日见！”她走了两步又回过头，伸出手朝着他的方向挥了挥手。

少女的三千青丝随着她转身而在半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

他没回头，但他听到了他紊乱的心跳声。

一下又一下，没有规律的乱。

那个夜晚，他辗转反侧，没能睡着，等到了第二日见到洛茗烟时，他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

“你昨晚是做贼去了吗？”洛茗烟凑近他耳边低声问，小表情带着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少年抿了抿唇，不答话。

教他们弹琴的先生是踩点来的。

他板着一张脸，手时不时捋两下又长又密的胡须，他那把琴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的，看着赏心悦目。

洛茗烟伸手想碰一下，被陆翊毫不留情地用戒尺狠狠拍了下手。

洛茗烟捂住手，也不敢再去打那把琴的主意了。

陆翊在讲课，江霁辰没什么心情听课，倒是洛茗烟听得认真。

她乌黑的眼眸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这是江霁辰第一次在她眼里看见这种情绪。

一个时辰过后，那先生抱起琴离开。

江霁辰看向身侧抱着琴谱爱不释手的洛茗烟，淡声问她：“你很喜欢琴？”

“对啊。”她点点头。

有些事情就是这么神奇，她之前很讨厌琴棋书画这类文艺的东西，也没有接触过。

可是接触了之后，她发现其实这些东西也没有那么不堪。

“以后我要是没钱了，我就弹琴卖唱为生！”她随口打趣道。

江霁辰看她背琴谱，微暖的光在她身上晕染开来，温暖了她，更温暖了他。

……

学了数日，陆翊终于肯教他们弹曲。

他手上的琴换了一把，看上去挺普通的。

他教授他们指法过后，视线从琴上移至她身上：“过来，弹给我听。”

她深吸一口气，走到琴边，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她按自己的理解弹奏，陆翊皱眉，刚想提醒她节奏快了，仔细听来，眉头又缓缓舒开。

不似凄婉长鸣的寻常曲调，这样弹的秋风词更侧重于缠绵悱恻，像是急切地抒发浓厚的思念之情，惹人神伤，别有一番韵味。

等曲子弹完，他轻轻点头：“不错。”

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回到原位坐下，陆翊又继续讲课，身旁的少年往她这个方向挪近了些，低语：“弹得不错。”

“那是，也不看我是谁。”她挑眉，得意地扬唇一笑。

江霁辰她一副眉飞色舞的样子，突然发觉她这人似乎在熟人面前颇为放肆。

刚被夸完，洛茗烟可不想下一秒因说话而又被骂，聊了一句便自动自觉地坐直身子了。

陆翊讲完课，他们结伴去买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