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赛马拉
和一只在树干上蹭来蹭去美体的细纹斑马告别后,我们飞到马赛马拉。
我们住在Olonana,这里是马塞马拉最好的Resort,几乎每年都被Travel&Leisure评为全球前100。宿营地建在马拉河上,河马的叫声就是最好的叫早。
当然,非洲酒店再好也无法同亚洲相提并论,几乎所有酒店都自己发电,还经常短暂停电,热水也并不总是稳定,手机信号时有时无,互联网链接也很有困难。
但是,如果有人只想选择非洲一个地方旅行,那我一定会推荐马赛马拉。
在这里,看大群长颈鹿忧郁地奔跑、大象妈妈给孩子洗澡或者雄狮张着大嘴爬树,实在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
我们被迁徙的角马和斑马包围着,它们在金色长草中“之”字形奔跑,发出沙沙的声响,好像起伏的波浪——大自然给予了我们太多感受力量的机会。
草原上,犀牛妈妈带着小犀牛漫步。因为有特殊许可,只有我们的车能开离道路,能够这样近距离地观察它们。现在,整个非洲还剩下不到3000头黑犀牛,它们曾经被人大量捕杀,犀角运到东方制成盛酒的器皿,但它们还是这样友好地对待人类。看到小犀牛,我们就看到了犀牛家族的希望和幸福!
在马赛马拉的第二天,在弥漫着尸臭味的马拉河边等了两个小时,终于在最好位置看到了梦寐以求的迁徙角马横过马拉河,残忍又混乱:大群角马来回地在旷野上奔驰了几次,突然折回头,先是几匹斑马冲在前面下了水,然后第一匹角马跟着冲下去,而后所有角马开始兵分两路往下涌,斑马没有办法,被后面挤着只好往前游,角马们也跟在后面游。水里河马和鳄鱼们早躲得远远的,河岸上扬起一阵烟尘。
犀牛妈妈带着她的孩子
游过水的角马们挣扎着爬上对岸高耸的岩石,相互践踏,有些体弱的又被踢下水,一口气上不来的就被淹死了;还有些爬不上去的又开始往回游。过了河的角马们在岸边欢呼雀跃,而有些发现丢了孩子或者女朋友的角马也开始往回游。于是,又出现了一支回游的队伍。
大部分角马不是被鳄鱼吃了,而是自相残杀致死。过河之后水面上漂浮着一具具角马尸体,秃鹫们群聚在岸边展开翅膀,准备享受它们的美餐。整个过程只有短短十几分钟,却是生与死的决战,令人终生难忘!
几年后在中央电视台看到专门拍摄角马迁徙的采访组,他们的位置还不如我们所在的位置好。我再一次想说,这样的经历终生难忘!
迁徙的角马群
后面的角马不断拥到前面来喝水,几只斑马最先下到河中
角马们相互践踏,后面大量的角马涌上来,前面的被挤到水里
在马赛马拉草原上,我们看到了太多的死:一只被同伴咬断腿的河马卧在远远的草上喘息;不光河中漂浮着角马死尸,在路边又发现一只,目光呆滞,虽然勉强过了河,但喝水过多,最终还是要被撑死;一具带血的白骨正被秃鹫们享用,类似鹈鹕的大鸟啄秃鹫后背,秃鹫把肉吐出来,大鸟又吃了。没有照片,太恐怖了。生命在生与死中生生不息。
可能是以前受误导,我一直以为迁徙角马是不得不过马拉河的;以为每次迁徙它们只过河一次,并且不畏牺牲,很勇敢地对抗鳄鱼;以为即使河流干涸,它们也要从深水游过是为了培养小角马的生存能力。
实际上,角马们可能一次迁徙会来回过河多次;可能一开始前面的只为到河边喝水,后面大量角马涌上来,前面的就不得不被挤到水里;后面的看到前面的过去了,也不得不跟着游。以前人们只是用人类想象诠释角马。
“但是,”Godfrey说,“为什么角马会来回来去过河,直到喂饱鳄鱼?为什么它们明明可以绕过,却一定要从深水走?答案是:因为它们是角马。”
人类行为何尝不是如此,跟着,不知为什么。
2011年8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