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故事的结局
040故事的结局
以太平镇的实力,必须收纳如此多匪徒?那也是件为难的事,好在,张笑乾到了。
带着大量精骑!
带着一些中原队的俘虏。
……还带着插旗商队?
铁骑会第七把交椅,一骑当千—张笑乾,带队赶到后,先跟大哥热烈拥抱!连连拍肩:“好好好!我刚刚都听到了,太平镇见习捕快那个。口号不错,大哥加油!”
“你别搁那挖苦人,我这办正事呢!”小秋有点脸红。程序是这个程序,但被熟人学一遍……你别说,稍微有一丢丢害羞。
……
夕阳很懂看风头。
一看场面,似乎已经不打架了?这白马也就自己靠过来了。
……
看风头这事,不止白马会,何秉狂也会。他一看对方开始飘了,开始寒暄上了,他悄咪咪挪动,后爬,然后……翻身抢马,连拍马臀!
快跑哇!赶紧呐!
向着小镇东侧,何秉狂一头直接扎进路边树林中,驾马拼命狂奔!
后边人马想追,但,有林子阻隔,哪那么容易?
何秉狂心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甭惦记啦,爷走喽!……
然后,他好悬没当场真走喽!
他眼睁睁看着马,一脚踏在一处陷坑上,却因为自己受伤来不及反应,马一失蹄扑倒,人也当场撅那!
他人就跟个钉子似的,被马抡起来,狠狠锤地上了!
五脏六腑都不得劲!锤得他呀,好像内脏都移位了似的,整个人当场去世一半!
他挣扎着发出微弱的声音,喊出死不瞑目的声讨:“这~这是……哪个缺德货……刨的坑?害~人~呐……”
城墙上,罗二丫嘚瑟不已,畅快大笑:“哇哈哈哈哈!”
然后她自己精分出另一角色,站到另一侧,冷静问话:“这位智者大银,何故发笑捏?”
然后丫头再度站回原位,恢复狂态:“额笑那诸葛小秋,粗心大意,笑那何臭美,无谋少智!你再看额!额有香煎之明,可以说是料食如婶呐!早前俺去玩耍,随手挖了几个坑……不,不对!俺是有意安排,特意设下埋伏!你看,果然建功哩吧?咩哈哈哈哈……”
臭丫头双手叉腰,哈哈不已,猖狂的笑声,幽幽飘荡出去。
……
几日后。
千里之外,京师。
御书房内,丞相,武彰侯,恭敬立在下首,皇上背对他们,站在案前。
从两人进来后,室内始终沉默。
许久,皇上总算开口。
皇上:“武彰侯?向衍,是你的人吗?”
武彰侯一惊,犹豫不已!
最后,一闭眼,一咬牙,点头:“回陛下……是!”
皇上:“你让他去拦赵汉卿,是要做什么?”
王戎昌眼中,此时已经没有了犹豫:“回陛下,臣派他去毁求和国书。”
看了看,感觉皇上没有阻止自己说话之意,于是他继续说:“夜郎,狼子野心,残暴凶狠!此时其国力消耗巨大,正是一举歼灭之机!末将担心不趁此除掉它,将来我们会后悔莫及!”
皇上叹了口气:“你当然有你的道理,可,我国的国力消耗如何,将军可知吗?”
王戎昌愣住了。
皇上继续说:“战事一起,又将民不聊生!沙场之上,将军可依军令而行;朝堂上,民生之事,家国之事,你觉得应该谁做主更好一些?”
武彰侯想也不想:“那当然是陛下……”
话,顿住了!
皇上转过身,看着他。
武彰侯身子开始颤抖!
皇上平静地说:“你一直受命,领兵与夜郎作战。除了大方向要由朝廷做主之外,朕给了你临机决断之权,因为两地相隔甚远,朕那是怕有些事等不了!……”
武彰侯,汗如雨下!嗫嚅着:“皇上……我,臣僭越……”
皇上继续说:“若是在你帐下,有偏裨将领,不听军令,自把自为,你当如何?”
武彰侯身子一晃,闭眼跪下:“臣,罪该万死!臣,愿受任何责罚!”
“……你先下去吧。”
“是!”
武彰侯起身,落寞离开……
……
皇上拿起案子上的国书,抖了抖:“国丈曾和朕提过,关于这国书的安排。朕国事繁忙,不记得细节,国丈再给朕说说,这国书到底是怎么送过来的?”
叶清流:“是!回禀陛下,贡品事小,国书事大。臣,早前已命使臣,暗中派人以投资名义将贡品投到行商身上,借给行商贸易使用,如此既帮助经济繁荣,贡品也不需我们费心押运了。
关于国书,臣自接手此事开始,更是再三思量。最后,定下这一石二鸟,水中望月之策。”
皇上点头。
丞相继续:“一,自然是运送国书,平息两国争端。二嘛,则是让一些不安定因素,提前暴露出来。凡事有不妥,最好早暴露,早发现才能早解决。
但是,以国书为赌注?臣胆小,没有如此胆识。所以,定下了水中望月之策,由一明一暗,两路人马,共同护送国书。
两个队伍,互不相知。中途站,漠南绿洲,在那里由陛下的悬玉卫,亲自监督情况。
那是两队第一处行程交集之地,正常情况下,两队会错开两天时间,悬玉卫借此审视情况,临机决断,是否需要调整两队行程,或是调换职责。
就在行进到此地时,明面上的水中月小队赵汉卿一行,被悬玉卫发现,已经被人缀上。自此,本就暗伏的天上月小队,开始彻底隐藏。先与赵汉卿错开行程,再由悬玉卫确认没有盯梢后,才加速赶路,日夜兼程,将国书送达京师。
国书最终由,天上月小队,悬玉卫银牌暗卫,代号孤狼,领队送到!
国书完整的一路交接次序为:我驻夜郎使臣,将缝制于紫色锦衣中的国书,交给不知情的沙漠行商阿曼,阿曼再被孤狼带队,明劫暗取,完成国书交接。随后由孤狼一路护送,途径漠南绿洲处,由悬玉卫确认了没有尾巴后,才正式开始肩负护送职责。最终,在赵汉卿的掩护下,一路隐蔽地护送国书平安抵京。”
“丞相果然无私。你都不提一下,叶九的表现吗?”皇上突然笑了。
丞相心里一颤,赶紧回应:“他并没发挥什么作用,实在不值一提。”
“爱卿何必过谦?他是起了作用的。正因有了他的力谏,赵汉卿才下定决心,同意铁骑会的张笑乾带大部队回到太平镇,这才彻底稳定住太平镇的局势。”
丞相脑袋瞬间就开始冒汗:“啊?啊是!皇上圣明!臣……臣忘了提太平镇。太平镇,多有贡献,帮助赵汉卿拖住了劫国书之人,是有功的。”
皇上对此不置可否。
良久,皇上才说话:“常人皆知,油贵水贱。对,也不对。
过日子,算花销,油贵水贱,自是应该;可若细细追究,真实情况恐怕并非如此。”
丞相一凛!
皇上:“油,有用;水,更有用。
油,确比水金贵些,但是,这世间万物的根基,是水,不是油!
水是根,油是花。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水,方为一切之根本。
油和水是不同的。就算倒进一个杯子里,它们也会界限分明,格格不入。
……这能行吗?
咱不能让他格格不入,咱得让他,水乳交融!油,得和水,站一块!站一边!这才行。
得摇,得搅。你得让这杯子里,油中有水,水中有油,浑然不分才好。
不能长久静置,那样只会,层次分明。界限一旦太分明,油,就会踩着水的头顶,就会高高在上。
这种情况,对水,对油,对杯子,均非幸事。”
叶清流脑门汗水越来越多,“噗通”跪倒:老臣有罪!老臣谋划不周,缺乏后续安排,以致太平镇险遭大祸!老臣……不!罪臣!罪臣认罪,罪臣甘领责罚!
皇上看看自己的国丈,好一阵才说:“万事,需以江山为重。做不到的,都不堪大用。”
丞相叩首!
皇上踱步:“武彰侯戎马一生,如今年岁大了,让他回乡吧。至于丞相……”
叶清流冷汗直流:“罪臣在!”
皇上沉吟:“毕竟有功。(严厉)但!此种疏漏,不可再有!”
叶清流老泪横流,激动叩首:“皇上,皇上啊!天恩浩荡,老臣惭愧!臣,叩谢圣恩!”
皇上一指书桌:“你来拟旨!擢升太平捕快,夏祁遇,秋斌白,连升三级!其余有功之士,俱各有赏!”
叶清流心下一颤!赶紧应下:“是!”
随即起身,恭恭敬敬坐到桌前,开始书写文书。
……
……
很多天后。
太平镇,听风楼。
“话说,那一战!可谓是天地变色,日月无光啊!且说,那太平铁卫夏祁遇,单人独刀,苦斗万人!一场血战,怒斩九千,可终究是,身受多伤,力竭而亡!
有道是:
一人阻万敌,只手扶危城。
太平有奇女,当世无二功!
咱再说那瀚漠飞龙。
嗬,这小秋!不是……我是说这小伙,他纵马赶来,施展惊世箭术,震惊了在场所有人!
可谁知道,这也不过来得及见上一见,情人的最后一面。
眼看着心爱的姑娘,香消玉殒,他,化悲痛为力量,奋起神勇,杀掉了剩下的一千敌人!
而后,他抱着夏祁遇的尸身,来到了太平镇城墙之上,看着夏祁遇生前最爱的景象,一边咬糖葫芦,一边流泪。”
“呜呼呀!如今这世道,好人不长命,令人扼腕!令人扼腕!天不佑人呐!”一位书生听到此处,怒拍桌子,大声叹息,气恨难平!
周遭游人也纷纷热血上涌,大声附和,一时之间,酒楼之内,添茶买瓜之声不绝于耳,气氛热闹非凡!
说书人喝口茶,润润喉,继续讲书:
“唉!从此后呀,太平镇,再也没有了夏祁遇,那位质朴善良的,铮铮铁卫!只留下一个,爱吃糖葫芦的,悲情男儿!
谢谢!谢谢各位!太平英豪传,到这就结束了。感谢各位捧场!咱明天还是说水徐传!”
听书人甲:“什么?水徐?听水徐传我们至于大老远到你们这听?”
听书人乙:“就是!你再给我们来一遍,太平英豪传!”
听书人丙:“对对!再来一遍!这次你重点讲讲,夏祁遇大豪杰,到底是怎么杀的那九千匪徒,我怎么听着,有点玄呢?”
听书人乙:“哎!说书嘛,就是要夸张!我估计呀,不可能有九千……但是一千嘛,怎么也得有了!”
听说人甲:“不能吧?少说也得三千!”
听书人大众:“妈呀!杀三千呐?那也不少了!真神人也!”
趁台下众人讨论的兴高采烈,柳娘悄悄来到台上,给说书人添茶,顺便小声聊天:“谭婶?你这么胡编乱造咒小遇死,你就不怕小秋收拾你?”
粘了一抹胡子的谭婶赶紧左右看看,然后附耳回应:“我有取得小夏许可的,小秋凭什么收拾我?”
“许可?”
“可不!我许诺了好多糖葫芦,才拿下的许可,怎么能说是骗呢?”
“谭婶啊……你还是多跟小夏套近乎吧!也只有她,才制得住小秋了!”
“……你别吓我啊!⊙ω⊙”
……
太平镇,市集。
夏祁遇大英雄最爱吃的糖葫芦!
一个红色布条,上书这样一行字。
下面,是一个老头,在旁边的河岸安静钓鱼。
糖葫芦,摆了满案子。
旁边放一个投币箱。
……敢情糖爷爷都开始玩起自助售货了?厉害了,我的爷!
张大壮推着车子,一边帮人运行李,一边给人做导游:“客官您看!这位糖爷爷,他做的糖葫芦,是太平镇一绝!就如标语所说,小遇……呃,我是说,夏祁遇大英雄,最爱吃这家的糖葫芦了!”
“好!那就买几串。”
“得嘞!”
胡屠在一边也吆喝:“来看看肉哇!当初血战太平镇,夏丫头……夏祁遇大英雄,她就是披挂着我的肉,才地抵御住了凶徒们钝器的杀伤!快来买吧!”
有路过的游客一听,赶紧追问:“这位师傅?能细说说吗?你说,夏祁遇大英雄,是披着你的肉,去打仗的?”
胡屠一吹胡子,眼一瞪:“那还有假?当初,我们这有大客户,成天买肉,买可多了!结果我宰猪就宰多了。偏偏不几天功夫,那几位大客户都先后离城了!哎呦喂!这把我愁的啊!这不废了吗?
正当我感慨要赔钱了的时候!夏丫……夏英雄,她就来了!她嘴里嘟囔着,这回垫木板怕是不好使了什么的,我也不明白啥意思,反正她就买了两大片肉穿好绳索,直接当甲挂身上了,然后再披的那身金甲,出去打的仗!你看,最后那么多坏人,就愣是没打过夏……英雄嘛!这丫头啊,劲那是真滴大!有时候吧,也会点小计谋啥的,呵呵!不过我猜八成是她义父传授的!”
“奥利给!胡屠,我买肉!”
“呦!罗兄弟,你的刀伤好了?”
“好啦!而且我这也算为国负伤,圣上给了赏金的,嘿嘿!”
“好好好!来,肉拿好!”
“好嘞!”
……
太平镇,神捕司密室内。
前厅的金甲,上面添了些修补的痕迹,但是,没有一处穿透伤!
挨了那么多刀,居然还真能护得妥妥的?
如此工艺,不愧是御赐金甲,牛批牛批!
金甲上方,除了原本的那副字,这次还多了一块御匾,上面盖有九龙金印,并由皇上亲笔手书八个大字:
女捕超勇,寡人服了!
……
太平镇,街面上。
夏祁遇,秋斌白,把伊小秀递给伊婶:“别急!看,又回来啦!”
伊婶笑眯眯:“哎呦,多谢啦!唉!这孩子就爱乱跑,成天不省心!”
夏祁遇乐颠颠,又开始拍胸口:“放心吧!不管丢几次,小秋都能找回来哒!”
秋斌白一翻白眼:“呵呵!”
小夏一个杀气的眼神怼过来!
小秋立马鞠躬行礼:“正是如此!所以伊婶,请尽管放心地丢吧!”
伊婶捂嘴直乐:“哎!好好好!你俩晚上有空没?要不晚饭就来我家吃吧!”
“好啊好啊,谢谢伊婶!”小夏赶紧答应下来,笑得那叫一个开心!
……
离开裁缝铺,夏秋两人组继续出发。
一起巡街,一起嬉闹,一起帮助邻里街坊,家长里短。
突然,夏祁遇扬头提问:“喂!三个月快到了,你……打算怎么办?”
秋斌白一挑眉:“……嗯?你说什么三个月?”
夏祁遇看了看男人,随后眉角一弯,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哎嘿嘿~没什么!”
罗二丫在后头直撇嘴,眼珠一转煽了阵风:“喂!小秋?你就一点都不关心,当初一再犯案,偷袭你的无名高手是谁吗?”
“嗯昂!”胡萝卜也跟着起哄。
秋斌白回头,眨眨眼:“那个啊……我猜,是天意!”
说罢,也不去理会嘟嘴的罗二丫,夏秋两人对视一笑,并肩,前行。
行走间,两人腰间挂牌,随着步伐,自在摇摆。
一银牌,一铜牌。
腰牌正面,皆书:神捕司。
背面各有不同。
银牌上书:御赐腰牌,太平铁卫,夏祁遇。
铜牌上书:御赐腰牌,瀚漠飞龙,秋斌白。
两个腰牌,在太平镇的夕阳余晖中,熠熠生辉。
……
世界很大,人很渺小。
但,有什么打紧?
昊国有昊国的太平镇,夏祁遇,秋斌白,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太平镇。
只要心中有爱,眼中有希望,人,就能仗剑向前,屹立不倒。
……
夕阳斜照,晚霞明艳如纱帐,轻轻盖在小镇上,还是人们熟悉的温暖。
太平镇的今天,一如既往,太平仍在。
(大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