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重回南国，重得温柔

昏迷的日子里我一直都生活在梦魇中，一会儿出现九岁时祖父离开京都奔赴战场，渐远渐糊的背影，一会儿会有乐家军战死的烽火狼烟之景，会有慕容北衍的央求，决绝和那带着药的茶水，还会出现凤无邪带血的脸庞，和那一句“舍不得”。

很想睁眼，想将意识回笼，但眼皮很重，重到就算是拼尽全力还是睁不开。

耳边一直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声线中有明显的颤栗，乐鸢乐鸢的叫得人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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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时是一个晚上，烛光摇曳，灯火绰约，我一睁眼入目的便是慕容北衍的脸，他的眼圈很黑，眼睛浮肿且泛红丝，面容枯槁又憔悴。

看见我醒来的时候很激动，握着我手的力度陡然加大，仿佛松开一秒我便会消失。

现在看着他的模样，思绪便重回到了令人难忘的往昔。

那时，我未出征，他未成皇，我们俩还可以春日吟诗对作画，夏日山野林中游，秋日品茶看落花，冬日踏雪寻红梅。

可现在还是当初吗？早已不是了，我的余生再也不会有那个可以一切都依我随我的白衣少年郎了，而他的往后也不会有那个一心只想为他助他的无知女子了。

眼神在他身上落了一瞬，手往外扯，不想自己到现在还要受他的桎梏。

“鸢儿，孤熬了粥，既然你醒了就喝一点吧！”瞧瞧，现在这样子还是和往常一样啊，一丝变化都没有。

可是到底变没变，心知肚明，我不知道他现在这样的举动算什么，是大业完成之后的安慰？还是内心的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爱怜？

“来人，快去将粥呈上来，记得往里面加一勺糖。”加糖，难为他还记得，可是他难道不知道他现在所做的这些，在本质上而言就是一种讽刺吗？

“不用了，我累了！”嗓子干哑得一说话都火辣辣的疼。

他显然也发现了，又将水递到我嘴边，我也没过多矫情，撑着身体，接过杯子就往嘴巴里灌，灌完就倒在床上。

过了很久，我闭目未睡，他正坐未走，就这样静静的待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终是他在李公公的劝说下先离开，已经四更天了，他还要去朝会，去登临他的盛世宝座，去享受他的万里山河……

他靠近我想要吻我的额头，我在他靠近的时候躲开了，用被子将脸死死地捂住，我现在并不想面对他。

“鸢儿，对不起！”听着他离开的脚步声，我死死地咬住自己的手，只有痛感能让我平静下来，眼泪不听使唤的一股劲地全往外涌，一滴一滴的全打在了枕头上。

我要的多简单啊，我要的只是他的一个道歉而已。

用手将满是泪痕的眼眶和脸擦干，我不能哭，我现在怎么还能哭呢！

从醒来之后我就再没睡着过，一直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我能听见屋子内外的动静。

听见声响入目的便是韩锦华，她的此时的衣着打扮和在北国时大有不同，色彩艳丽，金簪步摇，再没了往日的瑟缩和胆怯，这是由骨子里所发生的改变。

她眼神阴狠，充满了毒辣和杀气，手上拿着的匕首寒光在烛火的闪射下映在了我脸上。

疾步匆匆地朝我扑来，毫不手软的往下刺，我用手臂死死地抵拦住她的匕首，感觉力气虽然恢复了，但因为刚醒的缘故整个人还是虚浮的，对这个疯婆子倒是没什么问题，不过我不乐意动她，毕竟这可是慕容北衍的丈母娘呢！

“来人啊，救命！”

“啊，乐鸢，你这个贱人，你为什么要活着，你怎么不去死……”骂骂咧咧的实在难听，我去死，凭什么。

“韩锦华，你疯了？”这精神状态看起来真的是疯了。

不说她还好，一说更是得劲：“疯了也是被你这个贱人给逼疯的。”好不客气，说实话，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自己到底是贱在了哪儿。

喊了没多久就有暗卫冲进来，将韩锦华压制在一旁，被抓住了还不消停，嘴里一直振振有词。

“我女儿才是南国的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们这些狗奴才，都瞎了狗眼了……”

她骂得是津津有味，不过我听得却是头疼欲裂，直接叫那些暗卫将她扔出殿外，一介蠢妇，不值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