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嬴政欲禅王位 成娇之疑
深夜。
秦王宫,嬴政一行人,卫兵执火,行到太后寝宫,进在太后寝室门外。
嬴政对身后的人,声音疲惫地说道:“你们回去吧,今夜我就睡在这。”
赵高:“那奴才这就去安排人点灯。。。”
嬴政:“不必了。”
嬴政开了门,里面漆黑一片。
赵高:“今晚大王要哪位夫人侍寝。。。”
“啪!”重重的关门声。
屋里嬴政低沉的声音:“都不必了!”
嬴政行走在漆黑的太后寝宫里,依靠脑海清晰的记忆,眼前如视光亮的屋子,还有赵姬和吕不韦互为嬉戏,一听‘大王驾到’,二人慌作一团,吕不韦吓得钻入被窝不敢动弹。。。
过往记忆,历历在目,如今光亮惊艳退去,只剩漆黑,寒风侵骨。嬴政如失去魂魄跌趴在床上,泪如缺堤之水,汹汹而出。
嬴政抚摸着温柔的被床,如同在赵国被赵姬温热的身体抱着夜眠,嬴政身体渐渐卷缩成团。
嬴政此时忆起前几日御花园中成娇之语:“大王只有我成娇这一个弟弟,成娇何尝又不是只有大王这一个哥哥。父亲和母亲都早早撒手而去,成娇往后注定是个无人可依,无家可安的野孩子。。。”
嬴政低声泣道:“你无人可依,你是无家可安的野孩子,政又何尝不是?”
嬴政泪珠哗哗,内心愧疚之心泛滥:“是政夺了成娇的秦王之位,才使成娇如此可怜,是政对不起你,你才是真正的王室血脉。”
嬴政:“成娇,我要将一切属于你的都归还给你!”
次日。
早朝之上,殿中群臣无不惊讶于嬴政旁边另置一桌,竟然坐着成娇!
嬴政呵呵一笑:“这是我王弟成娇,想必大家早有耳闻。王弟自小王宫长大,拜七国之师,学七国治国之道,胸藏万卷之书,学问才学远在寡人之上。如今秦国即将开始统一大业,前路漫漫,胜败难料,有王弟在旁,政心安矣。”
朝下开始议论纷纷。
成娇骄傲自豪道:“谢王兄称赞,臣弟定不会教诸位失望。”
早朝后。
练功房中。
王贲一肚子气,任由嬴政在旁怒吼:“举起剑来!跟我打!”
王贲一扔手中的剑,跪拜在地谏道:“臣不明白,大王何故让成娇坐于庙堂之上,与大王同尊。”
嬴政:“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王贲:“朝中不止我一个不明白!”
嬴政:“寡人不是在朝堂之上解释明白了吗?”
王贲:“大王既然要一统天下,必要将才,可那成娇优柔寡断少有成见,非一等将才啊!”
嬴政:“谁说他就一定是个将才呢?!”
王贲惊愕:“难道,大王觉得成娇可以做秦国的君主?”
嬴政背身而去:“那也并无不可!”
王贲绕跪在嬴政面前,王贲难以置信的表情:“大王,你说的是玩笑话吗?”
嬴政眼神坚决:“寡人要命成娇为主帅,代政御驾亲征,攻打赵国!若其胜,则威名显天下,无人不服也,可为秦王!”
王贲惊呆当场。
嬴政拂衣离去。
御书房里,成娇执笔,嬴政在旁指点着批改奏章。
御花园里,嬴政为成娇讲解天下之势,说朝中群臣品性。
一日三餐皆与成娇同膳。
如此一个月后。
这一日,正午。
秦王殿中跳着歌舞。
嬴政和成娇为主座,下方李斯,左右丞相等众。
嬴政看着殿中女舞者心醉眼迷,一时恍了神,一度仿佛看见了赵姬的身影。
嬴政顿时由喜转怒,将桌上果盘点心尽一掌扫落在地,旁边成娇吓得心胆俱裂肌肉不住颤抖。
成娇仰望着旁边‘凶兽’一般的嬴政站起,如泰山压迫,成娇吓得缺氧欲昏。
嬴政随即踢翻桌子,拔出腰中之剑。
殿中舞者吓得停止动作,不住颤抖。
嬴政提剑下台,剑指舞者:“告诉政,舞是谁排的!”
嬴政眼神凶狠,扫掠当场:“谁排的!给政滚上来受死!”
一官员颤颤巍巍跪上前去,头也不敢抬起来:“大。。。大王。。。”
嬴政剑架那官员的脖子,戏谑威胁的口吻:“你是不是瞧不起政?你是不是心里鄙视政?!是不是借此嘲讽政?!”说完嬴政狂笑。
“哈哈。。。”
殿中之人无不畏惧。
嬴政面向全场,状态颠狂:“大家都知道,寡人的生母,秦国的太后赵姬,能歌善舞。曾经就在这大殿上,就在这,这个位置上,为寡人,为众臣跳了一支舞。”
嬴政突然一剑斩去,将为首女舞者当场斩死。
嬴政还不忘一口唾沫:“呸!”
嬴政:“仗着几分姿色,就以为能比得起太后吗?!你配吗?一个个野杂种,不自量力!”
嬴政举着血剑一指,众女舞者无不软跪在地,不敢抬头。
鲜血沿剑滴落在地,触目惊心。
嬴政将血剑拍在那官员的脸上,血顺脸而下。
嬴政:“从今往后,政不想看到有哪个不要脸的下贱女人,在政的面前搔首弄姿,攀比秦国太后!否则,政要了你的脑袋!”
那官员吓得唯唯诺诺:“是。。。是大王。”
嬴政当众:“以后,所有女伎逐出宫外。若被寡人撞着,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
那官员只得称是:“是。。是是。”
下午。
脸色苍白的成娇,因受惊吓而嘴唇禁不住发抖,正赶回房中。
而房中,本已与樊於期窃窃私语的赵高,忽听门外脚步见着窗上人影知是成娇归来,赵高快速飘进身后屏风躲藏。
樊於期急忙调伏自己紧张情绪,问向推门而进的成娇:“娇王子,你怎么了?”
成娇受惊吓:“大王太可怕了。”
樊於期幸灾乐祸:“我早就说过,嬴政喜怒无常不可信也!早跟你说你还偏不相信,迟早,他也会杀了你!”
成娇仍寄期望:“可是,他说过要将秦王之位让给我,只要我们打败赵国。”
樊於期:“这你也信!世上没有人比你更傻的人了!这是嬴政在试探你,若你表现对王位感兴趣,他会毫不犹豫的将你杀死!”
成娇半信半疑着:“今天嬴政就杀了一个女伎,可是,我跟她不一样。我是大王现今唯一的亲人,他不会这么对我的。。。”
樊於期:“那你更是与大王争夺王位的唯一继承人啊!你好好想想,以前他对你不闻不问的,这一段时间突然对你这么好,你不觉得奇怪吗?”
樊於期:“他对你好是为了向别人展示他的慈恩,等人们习以为常,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对你下死手!再随便给你一个罪名将你处死。他人只会以为是你的过错而不加罪于嬴政!这么简单浅显的道理,你为什么就不懂呢!”
成娇仍在犹豫着。
樊於期叹息一声:“往昔嬴政夺我爱妻,因其失公道而不敢公然加罪于我。后又因我遣兵助嫪毐攻打秦王宫,被嬴政抓获的士兵又放归给我,娇王子可知,大王此次何不取我性命?”
成娇摇摇头。
樊於期:“那是因为秦国正与五国联军作战,不敢斩,怕国内起乱也。”
樊於期:“两年前,我护送赵姬回到秦王宫却被承勇将军扣下,回不了雍城。想必这也是大王的计谋,现今我身边只十来亲信,自身难保。不稍多久,我必被大王取走性命。”
樊於期:“现今只有你假意顺从嬴政,我俩才有逃脱之机呀。”
次日。清晨。
百官朝圣。成娇坐于嬴政侧。
嬴政:“唯有上下一心,才能事半功倍。为了让秦国士兵们更理解一统天下的迫切性,寡人有一个想法。”
嬴政:“那就是给士兵们演故事。”
左相隗林:“何谓演故事?”
嬴政:“就是找一帮人模仿表演,有人演丞相,有人演政。他们互相对话,将我们朝廷的主张融入到故事里,让军中上下了解朝廷,了解政。政一统天下非一己之欲,更非博一虚名而陷天下百姓于战火。”
右相王绾:“大王所说的表演,闻所未闻,更无先例。”
嬴政:“王绾自幼出生官僚之家,闭门熟读书籍。在外乡野之事,少有亲近,自然不知。寡人幼时在赵国,期望着快些长大,就模仿过村中的一些人,逗得旁边的大人和小孩哈哈大笑,为此,寡人兴奋了好几个夜晚。”
嬴政:“秦人少有识字者,朝廷文书他们更不识得。任由我们官员上去演说朝廷主张,那就不叫说,那叫下命令。秦军中不少年轻士兵,有着那叛逆心理,喜欢和长辈们对着干,拿朝廷文书就是他的敌人一样对待!他们又可怎知,一个个朝廷文书就是我们君臣日夜商讨出来的治国良策呢?又怎可理解每一个文书背后都是为着国之利益!”
嬴政见在旁的成娇一脸沉闷,嬴政想给他一个惊喜:“到时,你演政,演秦国的大王,怎么样?”
成娇一脸惶恐:“臣弟不敢!万万不敢!”
嬴政见成娇窘相,嬴政乐的哈哈大笑:“汝之胆量如此之小,怎会是秦国大王?王弟,平时得多加练习啊,政来教你!”
成娇一抹额上汗尴尬道:“谢大王。
嬴政朝殿中:“李斯,此事由你负责,务必在两个月内排练完毕!”
嬴政:“在新年之夜,寡人要将此献给军中万千将士,作为寡人新年献的第一个大礼!”
李斯出列:“李斯定不负王命!”
嬴政满意地含笑点头:“诸位爱卿当全力配合李斯,教戏子们为官者的动作和神态。”
李斯:“陛下,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嬴政:“说。”
李斯:“找人演,不如由官员们亲自上阵。无论是故事里所提的主张或是遇突发情况而需要临场发挥,他人都远远没有在场诸位目的明确,心态之稳。”
嬴政询问:“诸位以为如何?”
左相隗林:“朝廷之事,天下机密,如何敢示之以众?以他国知之,必损我国之利益。更别说让臣子们上阵,为军士表演故事,取乐他人,此为下贱活,不仅有损官员颜面,更有损朝廷威严啊。”
左相隗林:“大王寻他人模仿当朝臣子也是不妥,从此民众争相模仿,非议朝政甚至人身攻击,污蔑官员。长此下去,国之社稷尽毁矣。”
嬴政听后赞同:“左相所言极是,那我们就演民众小戏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