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七颗糖
下午补课时，倪笙让许景杭做计算题，题目中用到了磁通量的公式，许景杭想到了什么，抬头问倪笙，“小老师，有个人说我是磁通量。我有点纳闷，她到底几个意思？”
倪笙看着他一张充满了疑惑的俊脸，非常的想笑，但她忍住了。
“真的不明白吗？”倪笙问了许景杭一遍，“没有问问同学？”
许景杭点头，“她只给我发了，我舍、我不好意思给别人看。”少年的脸上染上一抹可疑的红晕，倪笙了然了，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
算了，知道他物理不怎么好，也不奇怪。
“还记得磁通量公式吗？”倪笙问。
许景杭点头，“啊。”
他还没明白，倪笙憋住笑，开口，“你试着把等式右边字母交换一下位置。”
许景杭正想开口，突然就明白了过来，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我靠她居然说我是傻逼！！！”看着激动的少年，倪笙再次笑了起来。
傻得还挺可爱！
“骂你的是个女孩子吧？”她问许景杭。
“你怎么知道？小老师。”许景杭惊讶。
倪笙了然的点头，“猜的，而且你应该，挺喜欢她的吧？”
许景杭更震惊了，还有点慌乱了，像是被父母发现早恋的孩子，有些支支吾吾的开口。
“这、这也能看出来？”妈的，这小老师神了，这可是他连好朋友都没告诉过的秘密啊！！！
倪笙看出了他的疑惑，笑着解释，“对啊！因为，你不是真的很生气，刚刚你的语气啊，已经告诉了我。”带着无奈，还带着喜悦，激动是因为骂他的人啊是那个女孩子。
“你有没有发现？说到这个女孩子的时候呢，你的语气和说别的话是不一样的。”倪笙继续补充。
许景杭沉默了几秒，干脆将笔放下，给倪笙拉了个椅子过来，一副乖学生的模样。
“小老师，你这么懂我，可以陪我聊聊天吗？”少年的眼神很诚恳，就像是终于可以和别人分享压在心里很久很久的小秘密，终于找到了可以倾诉的人一样。
“当然没问题。”倪笙将书搁在桌上，坐在了椅子上，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样子。
少年敞开了心扉，将自己的小秘密告诉了倪笙。
“我就是觉得她这个人很特别，挺喜欢她的，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少年眸光很温柔，说到她时，嘴角都挂了笑。
倪笙想到了学生时代的自己，每次几个女孩子一起讨论喜欢的人时，她想到江亦源时，是不是也是这个模样？
可时过境迁，她已不再是当初一心只有他的女孩子了。
学生时代的感情是美好的，在情窦初开的年级喜欢上一个人，那种感觉很美妙。
可是江亦源不喜欢她，是她无法改变的，可是她可以决定，自己要不要继续喜欢江亦源，后来，她终于选择了不再喜欢他。
“可是她这个人一点都不好相处。总是冷冰冰的，在学校里比我还高冷，好多次我想帮她，她都无情的拒绝，难道是我的魅力不够大？”少年说话的语气里有失落，还有无奈。
“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可以跟我说说吗？”倪笙心里的八卦因子完全挡不住了，她很想知道，也很想帮帮这个少年。
许景杭点头，“当然可以了。”少年极强的自尊心让他把这份感情藏在了自己的心里，没有赤裸裸的摆到喜欢的人面前，压得久了，他也很希望有个人能够帮他，告诉他要怎么做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怎么样才能打开她的心扉。
“怎么说呢？她呀，嗯，家庭情况不太好，我经常看到她去打工，奶茶店，食堂，书店，小餐馆里，都见过她。她成绩非常好，长得也好看。追她的男生挺多，但可能是女孩子之间的嫉妒心理吧，学校里的女孩子经常捉弄她，但她会反击，骂人都不带一个脏字，别人欺负不了她的，酷吧？而且啊，她虽然冷冰冰的，但她拒绝人时都很有礼貌，是个修养非常好的女孩子。”许景杭笑了，“所以我才没有想过她居然也会骂我傻逼啊。”
“高一高二她都在我对面的班级，隔着两个班的窗户与走廊，我总是能看到她坐在课桌前认真背单词写习题，我原来成绩其实一点都不好，但我想和她成为同班同学，就很怒力的学，还挺有天赋，学上去了，高三重新分班，我进了她所在的实验班，还成了她的组员，她的后桌，要不是因为这缘分，她估计到毕业都不会和我说话，更不会存我手机号，和我成为半个朋友吧。”许景杭叹了口气，很快又像打了鸡血。
“小老师，我现在很有把握能够和她考上同一所大学，我想到时就，拿着录取通知书去和她表白，虽然方式听起来土的，但，她与和她上同一所大学，都是我的梦想。”少年脸上有憧憬，有向往。
倪笙心里一阵撼动，那时的她，也曾有过这样的梦想。
倪笙点点头，“一点都不土，再好的告白，都比不上一份和她一模一样的通知书，加油啊，在一起之后记得给我报个喜，请吃糖啊，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啊，就喜欢看你们这些小年轻的爱情。”
“没问题。”少年的眼睛里有光亮，心中的期待一点也藏不住了。
他说，“那小老师你快给我补补，我的物理可不能考砸了，一点疏漏都不可以。”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倪笙没有都没有见到许时修，还是会时不时的收到他的微信，随便聊上几句。
又是一个周六的晚上。
倪笙整理衣柜时突然想起许时修的衬衫还在自己手里。侧头看过去，白衬衫还在夜晚的微风里飘逸的摇摆着，之前有一天晚上，宿舍几人还拉着她八卦了一番，虽然到最后她也没能说服几人相信她和许时修是清白的。
她将衬衫收了进来，想了一会，准备给许师兄发个消息。
【学长，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直到晚上十点，许时修那边才给了回复。
不过他只回了一个字。
【行】，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倪笙觉得，真冷漠。
然后，不到一秒，他的电话便打了过来。声音似乎是有些疲惫，倪笙听出来了。
“笙笙。”他在电话里这么喊她。
“你还在医院吗？还没下班？”倪笙先关心了他一下，电话那边的许时修嘴角微微勾起，他的姑娘，好像开始关心他了。
“嗯，刚刚结束一台手术，今晚得值夜班。”
“哦，那你注意休息啊。”倪笙很自然的就叮嘱了一句。
“嗯，会的，我很开心。”你开始关心我了，我真的很开心。
“？？？”倪笙想，可能医生成功结束一台手术，都会很开心吧，毕竟救活了一条生命。
“你想问什么？”许时修问。
“额。”倪笙咬牙问，“许医生你、有洁癖吗？”
许时修没有想到，这小姑娘一来就问他这个问题，怎么说呢？有些意外。
见电话那边沉默了，倪笙又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有吗？学长。”
许时修轻咳了一声，认真严肃的回答。
“这个，得看人。”比如对你，就不存在，他默默的在心里补充。
“要怎么看人？”倪笙有点不了解，难道洁癖真的分人？
许时修笑了，“对外人有，嗯，要是对想要亲近的人，就不存在。”
倪笙点头，那她算不算想要亲近的人？
“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呢？”许时修问，声音很温柔。
“就是，学长，还记得吗，一个星期前，你借了衣服给我。”唉，倪笙不想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去还他一下衣服。万一他说不要了，那多尴尬。
万一他说要，那就说明自己是他想要亲近的人嘛。好像也对，他和林南是好朋友，林南和自己又像兄妹一样的关系。四舍五入那她和许时修也算兄妹了。
“后天如果你没课的话，拿来医院给我吧。”许时修明白了，原来是想还衣服啊。
“你不会嫌弃吗？”倪笙有点不确定的问。
“如果你没有把那件衣服放到地下踩，或者，把它挂到卫生间里接受熏陶的话。”许时修半开玩笑的回着她，怎么会嫌弃呢，他巴不得好好珍藏起来呢。
“没有没有没有，我一定给你送过来。”倪笙看了一眼刚被自己叠好的那件衬衫，多么的昂贵啊！她怎么舍得丢到地上去踩？都是自己用手洗了，挂到通风状态极好的阳台吹了整整一个星期的。
“对了，明天医院里有事，所以就不能去接你了，你自己过去的话，要注意安全。想吃什么就告诉许景诚，有他微信吧？”
“有。”倪笙很快就回答。
“他明天挺闲的，做饭也还可以，想吃什么就直接告诉他，让他做，他不敢拒绝的。”
“好的，谢谢学长。”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倪笙对他的称呼自如的在学长和许医生之间切换。
听着她乖巧的回答，许时修突然就想逗逗她。
“你要是想谢我的话，就叫声哥哥吧。”
倪笙在电话那边愣了几秒，然后反应迅速的回了句，“不用了，谢谢学长，学长再见。”
猝不及防的被挂电挂，许时修愣了几秒，笑了出来。
不远处，谭临安抱着手，好整以暇的看着那个对着电话傻笑的人。
八成是那天晚上那个小姑娘，也不知道这小子到底拿下了没有。
他走了过去拍了拍许时修的肩，“我说你，到底有没有追到人家小姑娘了？”
许时修笑，回他，“应该快了。”
“什么叫应该？你也有不确定的时候？”谭临安挑了挑眉，有点意思。
“她不一样。”许时修说，“我等她很多年了，没有完全把握的情况下，我不想冒险。”等她心里完全接受我了，那个时候，我们便不会再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