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老者

“诶……”林笑笑站起身来，对着那个人的背影喊了一声。可是那个背影，直接消失在了大楼的拐角处。

“算了，笑笑。”吴悠伸手，拉住了林笑笑的手腕，摇摇头，说到：“没有用的，他们只记得这些了。”

“不行，我一定找到这个传说中的忘忧酒馆。”林笑笑忽然转过头来，严肃的看着吴悠。

吴悠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严肃神情吓了一跳，嗫嚅着：“笑笑，你……”

林笑笑也发现了自己情绪不好，随即敛了那样的心思，坐到吴悠身边，小声说到：“吴主任，对不起。”

“没事的，笑笑。”吴悠拉过林笑笑的手，握在自己的掌中，轻声说到：“你是个很好的女孩儿，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值得过上安宁的生活，以前的事，再也不会发生了。”

林笑笑点点头，对吴悠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目光。

不知什么时候，花园里起风了，四周的灌木也被吹得沙沙作响。

天边那两朵乌云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到了头顶。

天色也一下子暗了。

黑云压城城欲摧。

“轰隆隆——”

一个惊雷忽然在空中响起。

两个人皆抬头，看了看那在墨汁里浸过似的两团乌云，还有几只低飞的燕子。

“要下雨了。”吴悠说完，又转过头去，担忧的看了林笑笑一眼。

林笑笑没有动，只是怔怔的看着天上的乌云。

脸上忽然传来湿润的感觉，林笑笑伸出手来，又有两滴雨水落在了她的手心。

“下雨了，笑笑，走。”吴悠牵起林笑笑的手，带着她回了大楼里。

那些本来在院子里溜达的病人，此时也换了个地方，变成在走廊上继续散步。或哭或笑，或喊或叫，一时之间，整个走廊里皆是乱哄哄一片。

林笑笑和吴悠，从他们面前经过，听着她们嘴里说着不着边际的话，直到走远了，林笑笑才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这群人。

他们也是一群可怜人。

“夜饮东坡醒复醉，归来仿佛三更。家童鼻息已雷鸣。敲门都不应，倚杖听江声。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夜阑风静縠纹平。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走廊的另一头，忽然传来了一阵苍老的歌声，这次，林笑笑终于听清楚了他唱的是什么。

挣脱了吴悠的手，林笑笑循着歌声慢慢往前走去。

“诶……笑笑，你去哪里？”吴悠在身后喊她。

可林笑笑仿佛没有听见吴悠的声音，亦或者说，她听见了，但是老者的歌声更吸引她。

终于，在走廊尽头，楼梯的拐角处，她看见了唱歌的人。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

梦中见到的第三个人。

浑身上下收拾得整整齐齐，就那样静静的坐在楼梯上，眼神平淡，嘴里低声吟唱着，完全瞧不出来这是一个精神病人。

林笑笑走过去，坐到了他的身边。

老者停止了唱歌，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姑娘，你有心事？”

林笑笑没想到这个老者会主动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对他的身份更加怀疑。

“大爷，你怎么知道？”

老者微微一笑，脸上的皱纹越发明显，叹了口气，说到：“因为……我曾经，也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