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带一路”:合作与互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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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构建可持续的新型中美战略合作伙伴关系,以“一带一路”建设作为中美超越双边对抗性博弈的新路径

中美两国作为全球第二、第一大经济体,中美关系直接关系到全球经济乃至世界的和平与稳定。中美两国在“一带一路”建设中存在诸多利益交汇点,双方可以超越竞争,在多领域寻求合作。

(一)构建面向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的更可持续、更加包容的新型中美合作关系

中美关系是当今世界最重要的双边关系,中美两国作为世界第二、第一大经济体,中美关系和中美合作,不仅对两国有影响,而且对全世界都会产生巨大的影响,两国和平相处、合作共赢是两国人民之福,也是世界各国人民之幸。随着中国国家实力和国际影响力的持续上升,美国对中国相对优势的逐渐缩小,中美关系发展进入新的历史阶段,突出表现为中美关系之间的结构性矛盾日益凸显:一是中美权力结构性矛盾与战略竞争增强。2010年,中国超越日本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成为全世界实力最接近美国的国家,中国国家综合实力以及国际影响力日益增强,客观上形成了在世界经济、政治、文化以及地区影响力方面同美国和欧洲竞争的局面,美国认为中国形成了对美国长期国际体系主导地位的挑战。特别是美国特朗普总统上任后,提出和实施了诸如“美国优先”、制造业回迁、退出TPP协定等带有明显保护主义倾向的政策措施。与此同时,中国表现出对于经济全球化的坚定信心,提出了“一带一路”倡议,成为经济全球化的旗手,这种实力结构对比下的中美两国在全球领导力方面竞争更加显性化。二是中美在国际体系结构性变迁中制度竞争加强。国际制度是国际体系运行的规范化表征和工具性保障,当国际体系的权力结构发生改变,国际制度与治理体系也要求变革转型。随着以中国为代表的新兴国家的群体性崛起,旧的规则、制度和体系的弊端日益凸显,2008年金融危机的爆发更是凸显了当前全球治理体系的不足,全球治理体系进入改革调整阶段。另外,为更好地实现与其他国家之间的合作共赢,在现有国际体系框架下,中国根据发展需要提出了“一带一路”倡议和亚投行等国际治理机制,客观上形成了中美之间的制度竞争。三是中美战略互疑加深。随着当代国际体系转型进程的逐步深入,在中美两国之间的结构性矛盾不断上升的条件下,中美之间战略互信的缺失将使中美关系发展面临更加复杂的困难和挑战,中美关系不稳定性因素增加。美国新发布的《国防战略报告》明确指出,现阶段美国国家安全方面的首要关注是国与国间的战略竞争,并把中国看成是“修正主义”国家,是美国的主要战略竞争对手,认为中国正在试图构建以中国为中心的世界秩序。

随着中美结构性矛盾日益凸显,有关中美“修昔底德陷阱”和中美关系担忧的声音不绝于耳。我们认为,对于中美关系的担忧以及社会上出现的中美是否会陷入“修昔底德陷阱”的疑问,不能简单用历史上一些大国关系的演化来套用。中美贸易规模已经达到5580亿美元,两国人员往来每年约有500万人次,这种联系的强度和交往,是历史上以往大国之间所没有过的,两国共同利益远大于分歧,这是中美两国关系的正向效应。中美在资源、市场、资金、技术等方面具有很强的互补性,开展合作是两国市场主体优化资源配置的自发选择。中美共同面临贫困、恐怖主义、环境、核安全、跨国犯罪、传染病流行等诸多全球性问题,需要中美携手合作才能解决。越来越多的事实证明,中美两国合作是世界人民之福,两国对抗则是世界人民之祸。正如习近平主席所指出的,中美两国关系好,不仅对两国和两国人民有利,对世界也有利。我们有一千条理由把中美关系搞好,没有一条理由把中美关系搞坏,合作是中美两国唯一正确的选择。

目前,中美关系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未来,中美两个大国的关系取决于两国之间相互交融的程度,取决于民意,更取决于决策者的态度,双方决策者应具有这种化干戈为玉帛的能力,这是保持中美两个大国关系走向的决定性因素。当前,中美双方领导人均意识到合作是中美关系的唯一正确选择,致力于超越零和博弈,规避更大的地缘政治和经济风险。2017年4月6日至7日,国家主席习近平在美国佛罗里达州海湖庄园同美国总统特朗普取得了积极而富有成果的会晤,进一步稳固了中美关系大局,为新时期两国关系发展指明方向。11月8日至10日美国总统特朗普对中国进行国事访问期间,中美两国元首进行了深入交流,达成了多方面共识,进一步明确中美关系走合作共赢之路的新定位,推动了“一带一路”中美合作和中美关系正常稳定发展。据统计,特朗普访华期间中美两国企业共签署合作项目34个,金额达2535亿美元,涉及“一带一路”建设、能源、化工、环保、文化、医药、基础设施、智慧城市等广泛领域。在当前和今后一段时期内,我们应着眼于“一带一路”中美合作,找准两国之间的利益交汇点,找准两国合作共同开发第三方市场的合作基点,找准并兼顾各自的重大关切和重大利益,扩大中美合作领域、空间和利益,使中美关系能在一个长周期内稳定、稳步发展,逐步形成面向新时代、有利于两国乃至世界的新型大国合作关系,建立更加稳定、可持续、更具包容性、更长周期的中美关系。

(二)“一带一路”框架下中美合作的主要领域

鉴于“一带一路”在中国经济外交政策中的核心地位以及中美关系对国际体系的重要性,“一带一路”倡议在任何情况下都应被视为加强两国之间合作的重要平台与路径。

中美关系有竞争的一面,更有可以合作的一面。2016年,美国与中国的双边贸易额已经达到5196亿美元,同年双边的投资存量额也增长到1700亿美元。在过去的10年里,美国向中国的出口年均增长了11%,而中国对美国的出口年均增长了6.6%。荣鼎集团和美中全国关系委员会发布的《中美双边投资研究项目报告》显示,2016年中国在美国当年的投资超过460亿美元,约为2015年的3倍;与此同时,美国对中国的直接投资并无明显增长。实际上,中美两国的经济具有很强的互补性,如果能够展开合作,将会实现两国经济有力增长。特朗普提出“美国优先”“美国第一”,而“一带一路”中美合作可以增加美国产品对中国的出口,可以吸引中国资金到美国投资建厂,帮助美国重振制造业和增加就业。让美国再次强大的“新美国梦”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是相通、相融的,中美完全可以在诸多领域展开合作。

一是基础设施领域。特朗普政府正在制订投资超过1万亿美元的基础设施计划,这是20世纪50年代以来美国规模最大的基础设施扩建和现代化改造。目前,美国很多基础设施已经30多年没有修缮,亟须修缮、改造和升级换代,美国土木工程师学会预计,2016—2025年美国基础设施投资需求约3.3万亿美元,未来10年基建资金缺口将近1.44万亿美元。过去,美国的交通和水务等基础设施主要由地方政府以税收或发债形式提供建设和维护资金,但由于美国财政面临的社保支出和收支失衡压力,这些资金来源远远无法弥补上述需求。尽管特朗普提出了基础设施PPP策略、成立基础设施银行计划,以期吸引更多私有部门投资和运作,但仍难以弥补其巨大缺口。除此之外,美国建筑机械设备、建筑材料以及建筑劳动力等的现状也不利于实施基础设施建设计划。这为中美两国在基础设施领域进行合作带来了重大机遇。中国拥有全球最大规模的外汇储备,具有在海外市场进行基础设施建设合作的丰富经验和成本优势,正在不断刷新公路、铁路、桥梁等基础设施方面的世界纪录,同时还有巨大的产能、标准、施工、管理和颠覆性创新技术等方面的优势,可见中美两国在基础设施建设方面具有巨大的合作空间。

二是制造业领域。美国在高端制造业领域一直保持世界领先地位。近一个世纪以来,美国在航空航天、船舶制造、核工业、冶金、计算机与信息技术、军火、电子工业等高端产业领域独占鳌头,掌握着最核心的技术和标准规范,主导着产业发展方向,在汽车制造、生物技术、现代农业、机械制造等领域也占有绝对优势地位。尽管美国高端制造业遍布全球,但缺乏完整的上下游产业链,这为中美两国在制造业领域进行合作提供了契机。按照工业体系完整度来算,中国拥有39个工业大类、191个中类、525个小类,是全世界唯一拥有联合国产业分类中全部工业门类的国家,从而形成了行业齐全的完整工业体系。因此,中美两国制造业尤其是先进和高端制造业完全可以互补,重构产业链,形成优势互补的产业链体系。特朗普访华期间,中投公司副董事长兼总经理屠光绍与美国高盛集团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劳尔德·贝兰克梵在北京签署了《中国投资有限责任公司与高盛集团战略合作谅解备忘录》,成立50亿美元的中美制造业合作基金(“合作基金”),可以预见,这将为中美制造业领域的合作开启新的篇章。

三是科技创新领域。美国拥有全球最强的科技创新体系,是当今世界第一科技大国。据统计,美国共有300多名诺贝尔奖获得者,居世界各国之首;世界最好的200所大学中,美国占据了75所。在全球最顶尖的20所大学中,按科学贡献度计算,美国占了17所。全球十大顶尖科技公司美国占8家,全球90%以上的应用科技都离不开硅谷的技术支持。美国拥有全球最顶尖的实验室,在军工、航空航天、医学技术、信息科学等领域,美国以无可匹敌的实力雄踞世界之首。美国在高科技、管理、治理等方面具有创新优势,在产学研结合、产品检验、规划和企业管理方面经验丰富。近年来,科技创新合作已成为中美双边关系的重要基石。过去10余年,中国对美高科技领域投资规模快速增加。投资领域从汽车、电子等少数行业,迅速扩展到信息、生物医药、新能源、现代农业、环境保护、科技服务等领域。投资地域范围从加利福尼亚州、纽约等少数地区扩展到40多个州,对促进当地经济发展、增加就业做出了积极贡献。2016年,两国续签了《中美科技合作协定》,在这一协定框架下,中美双方通过科技合作联委会、创新对话等政府间合作机制分享彼此最佳实践,扩大互利共赢,开展了务实有效的合作,在清洁能源、农业科技等领域都取得了丰硕的成果。

四是社会和人文领域。过去40年中美在人文和社会领域合作成果丰硕,为推动中美关系发挥了独特作用。据统计,2016年共有530万人次往来于太平洋两岸,平均每天超过1万人,美国每3个外国留学生中就有1个来自中国,中美还有48对友好省州和200多对友好城市。2017年4月,中美两国元首在海湖庄园会晤期间共同确定建立中美社会和人文对话。2017年9月28日,中国国务院副总理刘延东和美国国务卿雷克斯·蒂勒森在华盛顿共同主持了首轮中美社会和人文对话,对话旨在促进双方在两国全面对话机制框架内进一步推动社会和人文交流,内容包含教育、科技、环保、文化、卫生、社会发展、地方人文合作七大合作领域。根据《首轮中美社会和人文对话行动计划》,中美将促进中美双向留学,增进两国学生学者对彼此国家的了解和感情。具体措施包括实施中美双向留学“双十万计划”,未来4年中方将公派10万人赴美学习,美国10万名学生将来华留学。在科技、环保、文化、卫生、社会发展、地方人文合作等领域,双方也将实施多个合作交流项目。

五是全球治理领域。当前全球化趋势不可逆转,然而全球性问题不断凸显,贫困、贫富差距、全球治理、全球恐怖主义威胁、核武器扩散、极地、空间等问题成为中国、美国和整个人类社会普遍面临的难题,这是任何一个单一国家都无法解决的。在“一带一路”框架下,中美在反恐、网络、极地、深海、太空等全球公共领域具有广阔的合作空间和前景,有利于解决人类共同面临的问题和挑战,符合中美双方的共同利益,如果能够以合作思维发挥“一带一路”中美合作的合力,“一带一路”将真正成为全球公共品,成为改善全球治理的新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