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夜，一片孤寂，街道上的人逐渐稀少起来，大多都聚集在大排档和餐馆，很少有人在街道上漫步，大排档的人声鼎沸和街道的萧索孤寂形成鲜明的对比。路灯将漫步的南柯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逐步地融入夜色之中，消失在了长街的尽头。

“叮……”一串清脆的手机信息提示音在远处响起，打破了孤寂的环境，一阵燕雀惊起。

南柯不耐烦地点开信息，原本不爽的表情突然凝固，随即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笑着赶往远处。绿色的光芒此刻显得更有生命力，原本的南柯从来不敢踏足这里，因为这个地方对于他来说，是一个让他抱有期望却一直都失望的地方。就在南柯想要走进去的时候，纪初阳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见南柯后愣住了。

“南柯，你吃过饭没？”

南柯温和地笑道：“没，等我一下，我们一起吃。”

纪初阳听到南柯的回答后愣住了，但是没有发觉是哪里出现了问题，所以没有吱声，站在银行外面等着南柯。南柯将手中的卡插进去后，看见取款机上的一串数字，内心的狂喜难以压制，平复了好一会儿后，取出几千元现金。看着取款机吐出的钱，此时的南柯仿佛是葛朗台附体一样，满足地看着手上的红钞票，又猛地嗅了嗅钱上特有的气味，将钱死死地揣上，人顿时轻松了起来，几天的压抑感全部消失不见了。

外面的纪初阳焦急地等待着，因为南柯走进去已经十多分钟了，刚想转身进去，结果门被打开，南柯从里面大步地走出来，面色欣喜地走到纪初阳的身边说：“等急了吧？走，吃饭去，我请客！”

说完后，南柯拉着呆滞的纪初阳赶往他昨日去的大排档。即便此时已是深夜了，但大排档里的人流却没有丝毫减弱的样子，不过还好已经过了烧烤的最高峰。南柯拉着纪初阳准备坐在以前常坐的那个角落，刚走到一半时，忽然扭头一改常态，选择了一个靠中的位置坐下。

纪初阳感到南柯身上出现了一种莫名的自信，但是这股自信透着一丝诡异。早在很久以前，纪初阳就希望南柯能够找回自信，为了帮助南柯树立自信，纪初阳将他带进了学生会工作，但是没有任何的成效，相反起了一定的反作用。这几天纪初阳还感觉有些失落，可是他没有想到南柯是以这样玄幻的方式，如此诡异地找到了自信，让他顿时无措了起来。

南柯随意地翻开菜单看了一眼，递给了纪初阳说道：“今天我请你啊，你点吧！以前老坑你的，这次让你宰一次，哈哈……”不知道怎么了，在纪初阳的眼里，感觉一切变得黑暗与阴沉了起来，南柯的笑仿佛在悲叹生命，为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哀鸣。

纪初阳看了一眼手中的菜单，递了回去说道：“既然你要请客，那就你来点吧！”

“好。”南柯接过后，直接在菜单上疯狂地勾划，仿佛是在发泄什么一样，到处充斥着可悲的情绪。

夜，总是那么孤寂，我们都曾用力寻找，找那可以给我们安逸的地方，后来才知道：傲梅不是不畏惧寒冷，而是为了保护身下的土地，因为土地里有鸟儿留下的足迹。

寂秋的萧索丝毫不能减弱大排档的热情，没有任何阻隔物却形成了可触而不可见、可感而不可知的屏障，火气肆意，让人走近就有一股暖意。

“哟，小哥，您的肉串来了，您请慢用……”

随着老板亲切的吆喝声，一份新鲜的冒着热气的孜然肉串端了上来。南柯拿起一根肉串递给了纪初阳，端起酒杯说道：“来，今天痛快一点，不醉不归啊。”纪初阳抿了一口，看见南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一脸满足，甚至是有一丝迷醉和不舍，这些情感的交错，直接将纪初阳的好奇心勾了起来。

“南柯，最近怎么样，生活过得还好吧？”

“哈，最近很好啊。来，多吃点，今天难得开心一回，好久没有这么痛快了，一起吃啊！”

纪初阳轻轻咬了一口肉串，小饮一杯啤酒，眼神变得有些迷茫，但是他迅速地恢复了正常，试探着询问南柯道：“最近生活好点没？”

南柯听到纪初阳的询问后，原本迷醉的眼神中闪现了一丝惶恐与愤怒，当即又掩饰了下去，人清醒了很多，他回答道：“谢谢关心，最近好了很多，刚好也找了份工作，今天领了工资，所以特地请你来撸串。”

纪初阳从南柯的声音中听到了五味杂陈的不满与酸苦，但是在南柯的表情上却没有任何的体现。纪初阳无奈之下只好揉了揉太阳穴，怀疑自己是否喝醉了。南柯默默地放下手中的肉串，喝起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