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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老师辞退父亲曾逼他吃药片

很多人只知道郎朗是个钢琴天才,举世闻名的钢琴大师,但却不知道他成才路上遭遇了多少挫折。有一次,父亲甚至逼他自杀。刚到北京那段时间,因为被老师要求退学,郎朗和父亲都非常恼火,感觉前面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他们的情绪压抑到极点。有一次,郎朗在学校合唱团排练回家晚了两个小时,父亲很生气,当时他看到父亲脸色铁青,看起来非常吓人。他说:“你真是没理由再活下去了。只有死才能解决问题。即便现在就死,也不要生活在羞辱之中!这样对我们俩都更好。首先你死,然后我死。”

郎朗后来在个人自传中写道:“在我生命中头一次,我感到了对父亲的深深的仇恨。”你能透过他的文字体会到他当时的恐惧。“吃了这些药片!”父亲边说边递给他一个药瓶。他后来仔细一看才知道瓶里装的是药性很强的抗生素。“现在就把里面30片药全都吞下。吞下去,一切都会结束。”郎朗跑到阳台上,想要躲开他。他尖叫道:“如果你不吞药片,那就跳楼!现在就跳下去!”父亲朝着他跑过来,出于本能,他开始使劲反抗。

“其实我当时害怕他会把我从阳台上扔下去。在那一刻,我感到他很疯狂,什么事都做得出。我想象自己从十一层楼摔下去,脑袋落到人行道上摔得粉碎,我的血,我的生命一点点从我身体里流走。那时我还不想死。”父亲还是不依不饶,喊道:“你要是不跳楼,那就吞药片!把每一片都吞下去!”

郎朗非常愤怒,他开始用拳头砸墙壁,想要把双手砸成肉泥,把每根骨头都砸断。父亲见状,这才冷静下来,他叫道:“停下!你会毁了你的手!”郎朗也大声叫道:“就不。我恨我的手。我恨你。我恨钢琴。如果不是钢琴,这些事都不会发生!钢琴让你发疯。钢琴让你想要杀死我!”

如今郎朗每次在国内或国外演出,父亲郎国任都跟着一起,父子俩的关系非常亲密。关于这次逼郎朗自杀的经历,郎国任回忆说:“我当时脑子里已经一片糨糊,不知道在想什么,递给他一板叫‘交叉霉素’的消炎药。虽然不是毒药,但这一板都吃下去,后果也是不堪设想。在这千钧一发的关头,孩子的生命本能,巨大的求生欲望爆发了。郎朗像一头小豹子似的朝我扑了过来,一边打我的肚皮,一边嘶声大喊道:‘我没有错!我伴奏去了,我为什么要吃药?我不吃!我就不吃!'”郎朗当时并没有把父子之间的这次冲突告诉母亲,直到2008年,郎朗出了自己的自传《千里之行:我的故事》,母亲才知道父子之间的这次冲突。她来到北京狠狠地把郎朗的父亲训斥了一顿,并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儿子。

从那以后,郎朗差不多有3个月没碰过钢琴。合唱团的老师感到很奇怪,问他为什么不过去伴奏。父亲又可怜又可嫌地央求道:“你今天能开始练琴吗?”郎朗没有理睬他。

郎朗说,当时自己的心情很糟糕,但他没办法给母亲打电话,因为家里没安电话。他只能望眼欲穿地等着母亲过来看望他,他更加迫不及待地想让父亲从他身边消失,但父亲说,那绝对不可能。“当时那段日子真的是非常灰暗。如果我再也不弹钢琴,甚至不会报考音乐学院,那留在北京还有什么意义呢?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我的情绪变得极其压抑和消极,也许父亲先头没说错,还不如死了好。”郎朗回忆起当时的情形说。

得知郎朗被老师“辞退”,从美国回来的朱雅芬教授也感到很吃惊。她又为郎朗介绍了一位新的老师赵屏国。朱雅芬问郎朗父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那个老师会不要郎朗?肯定不会是因为他没有才华。”

“有人在她面前散布关于我的谣言。不幸的是,她开始相信了谗言。”

“什么样的谣言?”

“他们说我和犯罪集团有牵连,说我在沈阳时就走歪门邪道。”

“可你是沈阳的警察。你是在打击犯罪,而不是和他们同流合污。她只要去查一查就能了解真相了。”

“当然。但她从没动过那份心思。”

“是谁散布那些谣言的?”

“一些从沈阳来学琴的朋友。”

郎朗父亲说:“从前的朋友。他们就是嫉妒,他们知道,如果郎朗考进了音乐学院,他会马上成为众人瞩目的明星学生。”

朱雅芬教授劝郎朗父亲要有应对挫折的心理准备。“郎朗如此才华横溢,你们将要遇到的挑战还远远不止这些。一直会有其他人嫉妒他,不光是学生,就连竞争心强的老师也会。我们生活在一个并非理想的世界,你必须非常小心地观察音乐学院里发生的一切,确保郎朗的学习不受影响。”

3个月后,郎朗又开始练琴了,因为他发现,钢琴就是自己的生命,离开了钢琴,生活就没有了意义。

天气酷热的时候,他练着琴,父亲会在一只盆子里添满水,让他把脚放进去降降温。当天气转冷,天寒地冻的时候,父亲不仅给他穿上大衣,还帮他揉搓手指,直到血液循环正常为止。

父亲还成了郎朗的秘密侦探。他会穿上他从沈阳带来的警察制服,混进音乐学院——家长是不允许进学院里的。在学院里,他会查看各种宣传告示,看谁在开大师班,他就会混进去听。如果哪位校警发现了他,把他请出来,他会在走廊里逗留着,等校警走了,再悄悄地回到房间里。如果他再次被请出来,他会站在教室外面,耳朵贴着大门,努力聆听里面的弹奏和解说。如果一位声誉卓著的老师上一堂不对外公开的课的时候,他也会故技重施。

到了晚上,他会把他学到的东西报告给郎朗。父亲的心得对郎朗总是很有帮助。比如说,如果他上了一堂大师班的课程,授课老师向学生们演示了如何以一种更抒情的方式演绎肖邦,他回来后会向郎朗解释老师的方法。

他说:“单跟着赵教授学还不够。赵教授只是很多老师中的一位。他的方法很好,但是如果我们把其他的方法也学来了,把它们应用到你的技巧中去,那你就会成为第一名。”

对于这段经历,郎国任回忆说:“我既听赵老师给郎朗上课,又千方百计到处听别人上课。为了能多听一点,我像个间谍似的,想尽了一切办法。有时候,我拿个扫帚,有人来了,就假装在走廊里扫地,人一走,就把耳朵贴在门上听里面的大师上课。有时候趴在窗户外面听,下雨了,就穿着雨衣,在雨中听。其他家长只是上专业课才会来学校,我有没有专业课都会来,天天来。我给郎朗收集一切有用的资料,尤其是郎朗正在弹的曲子,我一定想方设法给他收集不同大师演奏的版本,如果学校能借到就在学校借,学校没有的在张晋老师那里总是能找到。我给他录下大量大师的曲子,回家我们一起听,一起分析研究。”

郎朗后来练琴练到了如痴如醉的程度,有时一直练到半夜十二点。有一天晚上,也是练琴练得很晚的时候,他想起发脾气教授给他讲的一个故事。这个故事让他心直发慌,于是他叫醒了父亲。他对父亲说:“发脾气教授在一场面试中做考官。应试的学生弹的是巴赫的《平均律钢琴曲集》,正弹了一半的时候,电话铃响了。校长想要找考官中的一位,所以考官就让那学生停止演奏。等考官放下电话,他让那学生从刚才她被打断时正在弹的那半拍继续弹下去。”父亲觉得他说得有理,建议演练一下。“他在不同的时段让我停下来,我会等上五分钟,然后再一个节拍都不漏地继续弹下去。这样练下来,我们觉得做好了准备。像这样停下来再重新开始的训练成了我练琴的基本程序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