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无处藏身
就在他们对话的同时，苏鲁和努比率领大军已气势汹汹地杀到了北极。
三千名努阿克爬行者，十万台作战机器人，六千架重型低空飞行器，还有不计其数的“漂浮球”，分别编入六个清剿集团，合围向救世军大本营。
努阿克人向前推进的速度极快，等到卡玛救世军反应过来时，一切都太晚了。边境上的观察哨和中转站首当其冲，绝大部分连警报都来不及发出就被高能粒子束命中，在一片火海中化为灰烬。
“敌人向解放区发起了全面进攻！”
消息传来，乌霍马上下令：全军将士立即进入战位，在各条防线上坚决打退敌人！
虽然情势看上去万分紧急，但是惊愕之余，他并没有丝毫的慌乱。
这种分兵合围的战术努阿克人多年以前就使用过，并且不止一回，而卡玛人也早就找到了对付它的办法：只要往洞穴里一钻，再将入口完全封闭，那些又蠢又笨、庞大迟缓的努阿克爬行者就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救世军在整个北极地区埋下了无数炸弹——尽管威力不算很大，但足以创伤爬行者和机器人，阻滞其前进的步伐；除此之外，他手里还有不少低空导弹，全都部署在北极腹地的群山之中。
那里有专门开挖的山洞，导弹发射架平时就藏在里面；由于隐蔽得好，再加上运用灵活，经常出其不意地击落努阿克人的低空飞行器，这一点也让苏鲁头疼不已。
直到此时，乌霍依然信心满满。
“敌人居然主动送上门来，好得很！省得跑去找他们了。反正本来就要打上一仗的，对不对？”
他看了卡洛斯一眼，志得意满地大声说道。
一名手下从外面跑进来：“报告总指挥、总顾问：部队一切准备就绪，人员均已进入战斗位置！”
“好！告诉大家，战斗打响之后不要急着撤退！先将敌人放进来一部分，再来个围而歼之——纵使不能全歼，也要尽量重创对方！然后再像以前一样，按梯次有序撤进洞穴，那里是努阿克人无法到达的地方！”
乌霍激动不已，满脸洋溢着兴奋之情，一边下达命令，一边不停地舞动四条上肢。
十五个小时后，努阿克人完成了合围，爬行者和机器人大军推进到救世军前沿防御阵地一千米附近，最近处相隔只有几百米。
双方前线指挥官的望远镜视野里，对手的一举一动纤毫毕现、清清楚楚；他们怒目而视，用杀气腾腾的眼神互相威慑，脸上充满了狂热与兴奋，如同猎豹嗅到了温热的鲜血……
大战一触即发。
就在此时，苏鲁出人意料地发出了“停止前进”的命令。
紧接着，一个闪闪发光的物体出现在“卡玛救世军”大本营正上方的天空中。它开始缓缓下落，高度逐渐降低，速度越来越慢。
无数望远镜同时对准了它。
这是个巨大的球体，直径超过五百米，表面十分光滑，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异常明亮；只有在背光的一面，它本来的颜色才呈现出来——那是一种黯淡的深灰色，预示着某种不祥。
卡洛斯手心里全是汗，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它。
5000米……4000米……3000米……2000米……
“开火！”他听到乌霍下令。
从各个阵地上发出来十几枚导弹，转眼间呼啸而至。
球体表面上出现了接连不断的强烈火光，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硝烟散去，球面上现出几个凹坑，最大的一个直径超不过十米。
他叹了口气。这样的攻击不会给它带来什么损伤。
球体停止了下降，静静地悬浮在空中，一动也不动，仿佛是在挑衅：把你们的本事都使出来！我根本就不在乎！
他来到乌霍身边，弯腰拍拍他的脑袋，示意先停止攻击，然后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洞穴。
乌霍马上跟了进来。
“立刻组织撤退！尽量不要进入地下深处，搞不好这东西就是来摧毁咱们的洞穴系统的。”他指指头顶，“我要是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一枚威力巨大的聚变弹，它所释放的能量足以在这一带诱发一场超级地震，摧毁所有的地下洞穴和走廊，呆在里面的人会被活活挤死。”
乌霍倒吸了一口凉气，拼命摇头：“这怎么可能？”
对于他来说，这彻底超出了他的想象力，完全不可思议的。
“相信我，他们绝对有这个能力。依我看，这一回努阿克人是要彻底毁灭这里。”
卡洛斯的语气依然平静，但他的表情告诉乌霍，这绝非危言耸听。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敌人很可能使用超级聚变弹。这种武器要达到最大的破坏效果，就必须在地下，而不是地面爆炸。所以我们应该还有一些时间。究竟多少？半小时？一小时？还是更长？这个很难估计。”
卡洛斯说完，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身后。
乌霍继续问道：“现在这里就我们两个。请告诉我，对救世军来说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全体救世军已经被挤压进一个直径一百千米左右的包围圈里。那聚变弹降落的地方，刚好是整个包围圈的圆心。估计它将以某种方式钻进地下，到达预设深度后起爆。我猜测这个深度大约是五到六公里，因为我们的绝大部分洞穴就处在这个深度上，这一点努阿克人是知道的。”
“现在我懂了！既然我们再也无法回到洞穴中，那就干脆和敌人面对面决战到底！”乌霍坚定地说。
“我的想法和你一样！不过首先要想个办法杀出重围！”
“可现在到处都是敌人......”
“......趁聚变弹还没有起爆，我们可以抢先进入地下，沿着隧道一直往边界上跑，只要时间来得及，救世军就能够从地底下绕到包围圈外……”
“然后从敌人背后发起进攻！这可真是太好了！”
乌霍飞快地从卡洛斯身边跑开了。
几分钟后他再次出现在洞穴里，身后还跟着一队士兵。
“命令已传达下去。我们也该走了，这地方离爆心很近！”
说完，两人在几名士兵的护卫下快步奔向洞穴的另一个出口。
卡洛斯回头最后看了一眼显示屏，那只邪恶的圆球已经落在了地面上，下半部分正在分裂成三瓣，缓缓向外张开，透过球瓣间的缝隙，他仿佛看见有火焰一闪而过。
他心里悚然一惊，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听下面的人说，整个救世军里就数你开飞机的本事最高，是不是？”
他边跑边气喘吁吁地问乌霍。
“就算洞口和飞机一样宽，我也照样能开着它飞进来、飞出去。”
“好！到时候就看你的了。”
脚下忽然传来一阵震动。
“这是钻地弹！不知道还有没有第二枚。”
他低头告诉乌霍。
狭窄的洞壁上开始有石块掉落，砸在他的头盔上，发出时而清脆、时而沉闷的声音。
又朝前跑了一段，他的胳膊和腿上与已经肿起来好几处，也不知是在哪个拐角撞的。这羊肠般弯弯曲曲的隧道对他的个头来说实在有些局促，好几次他差点被卡在某个狭窄处进退不得，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硬生生地挤过去。
“跟着我，没问题的！张选就经常走这条路，他的个头比你小不了多少！”
乌霍回头对他大声喊道。
突然，洞壁上原本就十分微弱的照明全部熄灭了，隧道陷入一片深深的黑暗之中。
没有人说话，只能听到粗重的喘息声。
片刻之后，所有人开始拼命往前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