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十四章

彩衣镇

时光弹指之间逝去，带着孩子们的欢颜与苦恼，带着莲花坞的悠远而淡淡的荷香。

今日，就是蓝氏听学的日子。

孟绣特意穿上了早已备好的男装的云梦校服，将自己的青丝用一条绛紫色缎带牢牢束起。

孟绣准备好一切，心里开心极了，笑着打开门，准备去找师姐。

不料一打开门，迎面而来的却是温和清隽的哥哥。

孟绣吓了一跳，踉跄着退后一步。“哥哥，一大清早，你站着干嘛呀！”

孟瑶轻轻叩了一下她的额头，温和地笑着：“我这是来叫你起床！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亏得女扮男装，你还想得出来！”

孟绣嘟起嘴巴，道：“哼！”

她就想看看恶名远播的蓝启仁，到底长什么样子罢了。

孟瑶摇摇头，叹道：“你呀！不过你这样子，我还真认不出你是女孩。”

孟绣抱住孟瑶的胳膊，轻轻摇晃着。“哥哥一定要给我打掩护！这次听学的机会，可是我向师娘求了好久呢！”

这几年来，孟绣和孟瑶受到了很多的非议，就算是莲花坞中的人，也有不少数在背地里轻视他们。不过还好，江枫眠和虞夫人一直在维护他们。

他们也都争气，修为日益增长，读书过目不忘。孟瑶也在仙门世家公子品貌排行中位列第六。小小年纪，名气远扬。但与此同时，非议也在增多。

——

云深不知处

孟绣绕过一大片的漏窗墙，在兰室里找了一个最显眼的位置，在青席上跪坐下来。

她从来只做最显眼的位置，也不知原因为何。

老师还没来，学生也没到齐。孟绣为了避免枯燥无味，于是就在桌案备好的宣纸上画了起来。

孟绣执笔蘸墨，然后运笔细细勾勒着微雨轻洒下清雅的兰花。

良久，她把最后一笔画完，她认认真真地观摩一遍，笑着张开嘴轻轻向画吹气，来吹干墨迹。

“好看。”孟绣身后忽然传过来一个清淡至极的声音。

孟绣放下宣纸，好奇地望着这个头戴抹额，白衣胜雪，好像全身冒着冷气的公子。问：“你是？”

公子拿起毛笔，置于笔枕，淡声道：“姑苏蓝湛蓝忘机。”

孟绣点点头，沉吟一会，然后笑着答道：“哦，在下云梦孟绣。”

蓝忘机静静地看着孟绣，淡淡问道：“这幅画，可以给我吗？”

孟绣睁大眼睛，笑着说：“当然可以啦！”然后就将画递给蓝忘机。

蓝忘机收下画，那双状似琉璃的眸子愣愣地望着画，似陷入了往事回忆里。

孟绣在他眼前挥了挥手，看着他还处于沉浸状态中，无奈地转过头去。

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小纸人，孟绣轻柔地摸摸它的下巴，看着小纸人笑嘻嘻的样子，她也笑了起来。

——

蓝启仁手执一个卷轴进来，然后打开让卷轴长长地滚了一地。

“云深不知处，不可私自斗殴，不可淫乱，不可夜游，不可无端哂笑……”

孟绣认真地听着，时而在纸上记下笔迹，时而默默背诵家训。

她身后的蓝忘机也很认真，专注且严肃地听着蓝氏家训。

蓝启仁读了一半，便注意到了室中的一名扮男装，还十分认真地的女子。

正当他想看清她的容颜时，忽然，他的瞳孔猛地一缩，险些握不住手中的卷轴。

流年！

蓝启仁很是惊讶，于是故作生气地将卷轴摔在木质的地板上。怒声道：“刻在石壁上，没有人看。所以我才一条一条复述一次，看看还有谁借口不知道而犯禁。既然这样也有人心不在焉。那好，我便讲些别的。”

蓝启仁：“孟绣。”

孟绣立刻站了起来。

蓝启仁：“你的生辰八字为何？”

孟绣有点疑惑，但还是答道：“乙未年庚子月己卯日壬申时。”

蓝启仁心想:这天，不就是当初流年死去的日子吗？

蓝忘机敛眉看向孟绣。

蓝启仁想起了昨日拜师礼，弟子向他禀明的一件事，于是又问：“你昨日，为何扔掉蓝氏饭菜？”

孟绣扁起嘴巴，眼泪汪汪地说道：“吃这里的饭菜，太费血了！而且好疼！我才吃了一口，饭菜就混着血一起吐了出来。大师兄可以作证！”

话音刚落，魏无羡便举起了手，脸上满是凝重的神色。“先生，阿绣说的是对的。”

蓝启仁眉头一皱，思索着这件事。道：“把‘云深不知处不可挑食留剩’写一百遍。下课后，我去看看。你坐下吧。”

孟绣乖巧地点头，然后跪坐下来。“好。”

蓝启仁：“魏婴。”

魏无羡道：“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