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所谓鸳鸯
月半时节,晚风轻拭,水露亭中弥漫着淡淡桂花酿的清香。
一行侠客,几壶清酒,相对而坐,竟然还玩起了行酒令。
从慕容瑾残碎的记忆来看,六岁之前自己经历的什么她无从得知,六岁之后在暗司处所经历的那些记忆里,根本不可能有眼前这样的景象。
不管是杀手还是死间,最忌讳与人亲近,而眼前大家团团相聚,共庆吉日,好不清闲自在?
一时间她产生了一种此景并非转瞬即逝的错觉,那一刻,她是融入大家的,或许这也是作为杀手可欲而不可求之人生吧。
他们玩起了飞花令,怎么说也是空前盛景,一行侠义之士不比武艺反倒比起了文采。
而慕容瑾虽不算什么满腹经纶的文采之辈,却也绝对不是胸无墨点的粗俗之人。
“若接不上或者停顿罚饮桂花酿。”若琴将规则抛出后,萧笠已经跃跃欲试了。
但见他玉扇一挥:“那从我先开始吧,花近高楼伤客心~”
见若琴面色一愣,萧笠赶紧补了句:“纯粹助兴,毫无意指,不要多想。”
若琴莞尔一笑,思绪飘荡,吟出一句;“落花时节又逢君~”眼睛却已经飘向一旁的龙仲宇。
龙仲宇才思敏捷,很快接上一句:“春江花朝秋月夜。”
紧接着便是慕容瑾了,她眼珠转了一瞬,接了句:“人面桃花相映红。”
“啊...到我了呀...”淑秀反应过来后,将方才倚在石桌上的上身立了立。
只见她清了清嗓:“嗯...那个...”五双眼睛都盯着淑秀,她揉了揉脑袋:“那个...花非花,雾非雾,云深不知处。”
若琴第一个笑出了声,接着又用手掩了掩。
“淑秀,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个样。”淑秀从小便是个跳脱的性子,最不喜读书,即使让她练武,她也会钻空子溜出剑宗。
龙仲宇轻叹一声,略显无奈。淑秀鼓了鼓嘴,接过萧笠给她倒的桂花酿。
“别倒多了,她喝不了。”龙仲宇怕萧笠把她灌醉了。
“哥,你不是看不起我?!”淑秀的灵动的眼睛一眨一眨的,透露着丝丝不服。
龙仲宇浅笑,与她对视,萧笠却说出了事实:“丫头,你以为谁不知别人千杯不倒,你却一杯必醉啊!”
淑秀瞥了他一眼,攥紧了碗道:“哼,臭栗子,你又来取笑我!
萧笠眉目流淌着笑意:“哈哈哈,我哪有取笑你啊,不过也可以理解,女子都一个样,根本喝不了几杯,”萧笠不禁想起春花楼那群胭脂俗粉,自顾自摇了摇头“随便一灌就醉了。”
这时,他的眼又落回淑秀身上:“而你呢,只是个小丫头。”右眼朝淑秀一眨,便是意味深长。
若琴见此景颔首拂嘴,嘴角轻轻上扬。见淑秀无奈又难过,嘟着小嘴,慕容瑾接过碗的另一边,淑秀抬头,眸色惊讶。
“我来喝吧。”
若琴双眉微蹙:“诶...”
哪知慕容瑾不顾众人的眼光,一饮而尽,干脆利落。
“诶冰美人....这怎么能算呢,谁输谁喝呀,”萧笠不解,龙仲宇亦是惊了一瞬。
而淑秀拍案回应:“谁说不算了!刚刚你还说我是个小丫头,那侠女姐姐代我喝,有何问题?!”萧笠哑然无言。
接下来的几轮,皆是在淑秀这里停住了,无霜几乎没有机会接飞花令。而淑秀罚的桂花酿,都是慕容瑾喝了。
龙仲宇拦住她道:“你还是别喝,再怎么说,也应该是我替她喝。”
慕容瑾没有理会,又是一口饮尽。
尽管已经饮了数坛却依旧目不眩、脸不红,果真好酒量,如此萧笠看得目瞪口呆,两颗眼珠子都快贴到慕容瑾的脸上了。
“冰美人...”
慕容瑾无甚表示,淑秀却异常欢喜道:“啊哈,看吧看吧,我侠女姐姐多厉害!臭栗子,你瞧瞧!你还看不起女子,哼!”
若琴却接了另一句话,假笑道:“阿瑾姑娘果真女中豪杰啊。”
是时,若琴转向龙仲宇:“师兄,若琴忆及年幼时,伯母鼓励我去拿琉瑆剑,可惜若琴不才,在武艺方面学艺不精,如今也不知能不能拿得动琉瑆剑。”
“别想了,你肯定拿不动!”淑秀立刻接上一句,若琴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龙仲宇唤一声:“淑秀!”就是为了提醒她说话要注意分寸。
而淑秀却委屈又无辜,猛摇头:“没有啊,我没说假话,那琉瑆剑是凡人能拿得吗?”淑秀的脸红扑扑的。
“别说是若琴姐了,我也拿不动~”她又自己乐嘻嘻笑起来,转向慕容瑾。
“不过向阿瑾姐姐这样的侠女,当然就不一样啦~”
“哦?难道阿瑾姑娘能拿得起琉瑆剑?”本来若琴是句玩笑话。
“对呀!”得到淑秀的肯定的答复后,她迅速扭向龙仲宇,见龙仲宇未做解释,一抹复杂的神色爬上若琴的脸庞。
醉醺醺的淑秀却继续道:“琉瑆剑和天陨剑是双生剑,也就是一对的剑,也就是说,侠女姐姐就是我嫂子!”
淑秀红润的脸蛋配上她的动作显得可爱活泼,只是除了她和无霜,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
尤其是慕容瑾,差点被酒呛住。
龙仲宇抓住淑秀兴冲冲在空中乱晃的手:“淑秀!你喝醉了!”
然而淑秀却抵赖,证明自己清醒的很,大声道:“哪里~哥哥,你别不承认了,侠女姐姐跟你就是天生的一对!我就认她做嫂子.......”
场面一度尴尬无常,若琴瞧了慕容瑾一眼,既难过又难以掩饰心中的愤慨。
“师兄,我不舒服,我先回去休息了。”
若琴刚离席,萧笠却责怪起龙仲宇来:“宇兄,你怎能让这丫头乱说呢?”
此时淑秀头脑一垂下便自然倒在慕容瑾身上睡着了,龙仲宇立刻把她扶正。
此时,二人四目相接,慕容瑾也不知说什么,最后二人同时将眼神飘往别处。
“淑秀喝多了,她酒后乱言,若有冒犯,我替她道歉。”
慕容瑾无所谓般地摆摆手,起身道:“没事,一把剑罢了,说明不了什么。”
说着慕容瑾也离席了,双生剑又如何,难道双生剑的主人一定是一对鸳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