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我的青春散场(南瓜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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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匆匆如夏一别

小时候,我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为此父亲常常担心我是个自闭症的小孩儿,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书本之后,开口说“想要”时,等我更清楚的表达我想要这些书,买给我。父亲才如释重负。不过随着他和母亲吵架我从厨房拿出一把菜刀出来之后,父亲又坚定的认为我是有神经衰弱症,随我母亲一样。

到了高中,因为要住校,我就不得不跟我的父母分别了,还有我的姐姐和弟弟。虽然我对他们没有过多的依恋情感,毕竟父亲是个生冷的父亲,母亲也是个多愁善感的母亲。但是,离别的时候我还是落了几滴泪,它像是告诉我,其实我没那么麻木和冷漠。

高二的整个夏天,我和明皓像是虚度了很多光阴一般。我和他除了个子都变高了一点,肤色更黑了一点之外,他收获了更多女生的喜欢,而我只收获了沈玥和子君两个令我有些烦恼的女生,她们都是我惹不起的危险生物。

到了10月,因为要到北京进行画画培训,我和明皓不得不面临人生里的第一次分别。那家我和他常去的小酒吧因为生意冷清而关门大吉,虽然我和他都尽了最后的努力,也挽回不了它倒闭的结局。最后我和他不得不转战暴露在外且毫无美感的小摊位之上,继续聊些旁人听不懂的莫名其妙的话。比如说,握着啤酒杯的他会莫名地问我飞鸟与鱼是否相爱的问题。

关于物种相爱的课题我并未做过像模像样的研究,但是似乎在某个地方我看到过世界上最远的距离就是鱼与飞鸟的距离 ,一个在天 ,一个却深潜海底 。最后我给了他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直接告诉他会或者不会,看是哪条鱼,哪只飞鸟。我的回答有点耍无赖。他听了只是猛灌了一口啤酒,身后的影子随着秋天的临近似乎没那么黑白分明了。

我们就这样聊着看似不着边的话题,谁都没有提我明天就要离开的事。最后他还是选择了开口,而我也回答了肯定。他说要我好好把握,他说说近水楼台先得月。我知道他此刻的意有所指。在我们彼此都沉默中,看着街景慢慢归于恍惚的时候,时间“咻”的一下飞了过去。

从北京学习画画回来之后,不知为何我大病了一场,去看医生,医生也看不出所以然,只是随意的给我开了几副感冒药外加头孢克洛分散片。一个人躺在家里总会想起过去几个月以来我那突然夭折的爱情,眼角偶尔也会默默落下看似并不珍贵的眼泪。虽然我拥有了独属于自己的自由,却总会不自觉的自怜自艾。有些失去的东西像是随着春节的临近持续的发酵起来。有的人看似越快乐,心里就越悲伤。这可能说的就是我。

夭折,我常常会想到这个词,也会莫名的想起学校里到处疯长的绿色爬山虎。那些暗藏在各个绿色枝茎里的东西纠缠着谁也看不清的感情恣意生长,没日没夜。再次回到学校,表面上已经恢复过来的我强装笑颜,想要继续迎接新的开始,还有不想让李明皓发现什么。

“如夏匆匆一别,过了一个冬天,你变了,是不是被哪个小女生骗了?”当李明皓单手扶着我的肩膀,看着我的眼睛时。我不敢直视他焦灼的双眼,有些温热的液体像是决堤的水一般,顺着我的眼角,在我紧咬着嘴唇的倔强中奔流而下,身后几只鸽子呆站在花坛边,偶尔发出几声“咕咕”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