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出手又重了
听到沈千重的话，赵家子弟与门客再度哗然，群情激奋。
“赵家主犯了什么事，锦衣卫要带走他，可有证据？”
“管你是不是锦衣卫指挥使，敢无缘无故针对我赵家，决不答应！”
“公义自在人心，锦衣卫便可一手遮天吗？”
“……”
沈千重冷笑，这个局面，对他来说只是小场面，压根不理会这些叫嚣的人。
陈长青却是越发有点紧张，他肩上的小狐狸反倒和他截然相反，人越多越兴奋，人立而起，吱吱乱叫，爪子一阵乱指。
像是唯恐天下不乱。
收回看陈长青的目光，赵南山眼里浮现一丝轻松，转身朝族人以及门客喝道：“都给我闭嘴！”
所有人安静下来。
赵南山朝沈千重一笑，说道：“赵某管教无方，让沈指挥使见笑了。要我跟您走一趟没问题，但沈指挥使是否告诉赵某，赵某到底犯了什么事？”
沈千重冷冷道：“去了便知！”
赵南山摇摇头，显得有点无奈，朝族人喝道：“那么，沈指挥使请前头带路吧！”
言罢，又朝所有赵家的人喝道：“都散了，回去睡觉，我去协助锦衣卫扫妖除魔，你们不必担心！”
沈千重一颗心沉入了谷底，深深看一眼赵南山，转身走出赵家大门。
赵南山十分配合，跟着走出去。
陈长青先是站着没有动，任赵南山从自己身旁走过，依然没有发现。
自分开的人群走过，来到街心时，沈千重蓦地转身，一剑朝赵南山当头斩下。
赵南山神色一惊，急速后退，双手一扬，雄浑真气往上一拍。
然而仍挡不住沈千重这一剑，只是延缓了其速度，他双掌被剑斩出一道血痕，躲得也很狼狈。
他惊怒道：“沈千重，你到底意欲何为？”
赵家族人与门客齐齐涌动，又将沈千重包围在街心。
沈千重摇摇头，忽然收剑，笑道：“不过是开个玩笑，试一试赵家主的身手而已，赵家主莫要见怪。”
赵南山怒道：“你在怀疑我是食血妖魔？”
“赵家主莫怪，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被猜出了心思，沈千重语气放缓，说道：“不排除一切的可能性，不过，现在可以确定食血妖魔之事，和赵家无关了！”
赵南山成名已久，在江州人脉很广，沈千重解除其怀疑后，也不得不出言稍作安抚。
当然，如果刚才一剑杀了赵南山，那也就一了百了，杀了便杀了。
赵南山余怒未消，哼道：“简直是荒谬，沈千重你胆大妄为，竟行偷袭之事，赵某会记住此番恩德，必有所报！”
沈千重淡淡道：“为了除妖灭魔，本指挥使不惜代价！”
说完，他转身去招呼陈长青，准备离开，赫然发现陈长青并不在地上，而是不知何时到了街侧屋顶上立着，正一脸奇异地盯着赵南山。
沈千重正要开口，却听陈长青说道：“沈指挥使，赵家主，就是那食血妖魔！”
沈千重一愣，他几次三番试探赵南山，此时反倒有点不信了。
“荒谬至极，你，又是什么人？岂可凭空污赵某清白？”赵南山怒喝道。
所有赵家族人也是群情激动，喝骂斥责陈长青。
“赵南山，你演的已经很好！”陈长青抓着一脸无辜的小狐狸，幽幽说道：“但你不该受伤，你伤口的血腥味，暴露了你的血液中和彭一雄一样的气息！”
赵南山瞳孔骤缩，斥道：“简直胡说八道，血液的气息一样，你如何知道？”
“我是不能。”陈长青扬了扬小狐狸，说道：“但它能啊，你肯定不知道，它是妖兽吧，它的嗅觉极为敏锐？”
“信口雌黄！”赵南山怒吼一声，忽一跃而起，直扑陈长青，“你污我清白，我要让你好看！”
人在半空，赵南山一拳轰向陈长青，拳劲破空，在虚空中发出层层叠叠的炸响声，震荡虚空。
一流武学，啸罡拳。
陈长青神色有些紧张，把小狐狸一扔，迅速后退，双眼却眯起，危险之色在眼中浮现。
他现在不管赵南山是不是真的食血妖魔，他决定把赵南山干掉再说。
之所以来到屋顶上，就是源自于心里的那一丝紧张感，被数百人包围，总不是一件愉快的事，不怎么安全。
至于之后说赵南山就是食血妖魔，其实也是故意试探，小狐狸嗅觉确实灵敏，但还没灵敏到在数百人的气息里，分辨出赵南山鲜血里的一丝驳杂气息来。
但他总觉得赵南山有点不对劲……他觉得赵南山的种种反应，太过完美了，毫无破绽。
出于谨慎，他又试探一下。
甚至他还在考虑着，不管赵南山是不是食血妖魔，把他杀了再说。
结果，赵南山竟是悍然出手。
这一下他也不必再多考虑了，按照他一贯的原则，无论对方是谁，只要对自己怀有恶意，先全力杀掉，免除威胁再说。
轰隆，拳劲轰破了屋瓦，赵南山距陈长青只剩不到十米距离。
这距离，足够近了……陈长青于是运转真气，全力出手。
雄浑如海的真气运转，陈长青整个人的气势陡然一变，大宗师的威压腾起，涛涛拳意已将赵南山锁定。
一拳轰出，真气外放后涌动，凝成拳罡，瞬息间如炮弹轰了过去。
“你……宗师……”赵南山脸色大变，双眸里尽是惊恐。
他清楚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几乎是出于本能，他急忙收起拳头，双臂架在身前。
与此同时，他周身毛孔张开，血色雾气喷薄，浓烈的血腥味陡然弥漫开来。
血雾与他的真气汇合，在双臂上急速凝聚，要形成防御，整个人变得邪恶妖异。
但没有用，这距离太近了，他压根没想到陈长青会是武道宗师，已来不及动用全力。
轰的一声炸响，拳罡轰在了赵南山身上，血雾炸开，恐怖的拳罡流荡冲击，屋瓦尽碎，虚空都像是被轰得坍塌。
赵南山的身躯就像是被打爆的沙袋，血雾还有鲜血从身体各处泄露喷洒出去，被轰得倒飞过长街，越过数十米，砸入一户人家之中，引来惊恐的尖叫。
一拳轰飞赵南山，陈长青心头略略放松。
自己全力出手，应该扼杀了这个威胁了吧！
赵家所有人震惊无比地看着仍飘散的血雾，目瞪口呆的同时，很多人心里也升起不详预感。
沈千重身形电射而出，直扑赵南山坠落之地。
陈长青拍拍手，一招手让小狐狸跳上肩头，也飞掠过去查看。
来到被赵南山砸穿的人家，陈长青一眼便看到了沈千重站在一具破烂的躯体身旁，一脸无语。
赵南山倒是还没有死，但已经出气多进气少，双臂完全不见，骨骼脏腑变成了一团烂泥。
他睁着双眼，犹自一脸的后悔以及不甘心。
这种后悔以及不甘，陈长青很熟悉，他以前见过很多次。他曾经的敌人，还没有施展出真正实力，却被自己打死时，大多是这个表情！
在看到陈长青出现后，赵南山嘴里开始往外喷血，艰难发出了声音：“陈……陈长青……”
他认出了陈长青，这么年轻的宗师，江湖上仅有陈长青一人。
沈千重蹲下，抓起赵南山的衣领，大声问道：“赵南山，快说，你是怎么沦为食血妖魔的？”
这个问题很重要，关乎是否还会再出现和赵南山类似的食血妖魔。
赵南山却双腿一蹬，双眼神光涣散，黯淡下去。
沈千重拍打赵南山的脸，试图唤醒他，但很快发现后者没了声息。
沈千重起身，一脸幽怨地朝陈长青看来。
陈长青知道自己出手又太重了，只好装作不明白沈千重眼里的意思。
蹬蹬的脚步声传来，赵家族人围聚过来了。
却在此时，小狐狸跳到赵南山尸体前，吱吱乱叫，提醒陈长青。
陈长青看一眼后，眉头一挑。
只见，赵南山破烂的尸体往外溢的鲜血以及血雾，竟开始倒流，往赵南山尸体里蠕动，汇聚过去。
沈千重瞳孔一缩，道：“他身体里有妖异之物！”
说着，他用剑拨开赵南山尸体的伤口，略作寻找，剖开了赵南山的心脏，取出了一枚血光潋滟，拇指大小的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