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山中无岁月
次日清晨，我早早的起来，来到山后，果然看见胡人凤早在那里等着了。
“胡哥，久等了。”我上前打个招呼。
“胡哥，咱们现在去砍柴吗？”
“你的刀呢？”胡人凤毫不客气问道。
“呃，要不我现在回去借一把？”
“算了，我替你带着了。”胡人凤从腰上抽出一把唐刀递到我手中，我顺手接过，随即胳膊一沉，好家伙，这不得二十斤沉了？
胡人凤看出我的疑惑，解释道：“寻常刀没这么重，这是为了先打磨你的力量，而且适应了之后，并不会影响你挥刀的速度。”
“原来如此，那么接下来我只需不断挥舞来增强力量吧。”我说。
“见效太慢。”胡人凤说着转身从砍好的木柴里抽出一根细条来，随意一抽，便发出尖锐的破空声。
“我用这个打你，你只需防御，被抽的次数多了，你的潜力才激发的更快。”胡人凤呵呵一笑。
“啊？这样真的好吗？”我已经开始呲牙露出痛苦表情了。
“怎么，怕疼？”
“不是，我怕……呃，砍伤你。”
“你那刀是训练用的，没开刃。”
“啊？还真是。”我低头一看，这把刀确实是钝的。
“不说废话了，时间宝贵，我要抽你了。”
胡人凤一条子就抽在我大腚上，疼的我嗷嚎一声，下意识一刀就朝他砍去，奈何限于重量，启动速度太慢，等到挥砍过去，胡人凤早就换了个位置，朝着我后背又连抽了四下。
“卧槽，手下留情！”
“饶你不得！”
“啊啊啊……”
半个时辰后，胡人凤扔下被他打废的第十四根树条儿，喘了口气，道：“你小子还挺禁揍的，是个练武的材料。”
我看着地上碎成几十块的布条，以及身上数百道鞭痕，沉默了。
“那个，我不学了行不？”
“敢不学，打断你的腿。”。
“好好好……”
……
山中无岁月，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个月。
这天，方丈对我说：“转眼又到了秋收时节了，清风，你不是一直嫌山上生活闷吗，正好，你现在下山去帮山下的村民干活吧，为期半个月。”
我顿时开心了，豪爽答应：“太好了！”
“哎，别高兴太早，下地干活可比练功苦多了。”
“啊，那我不去了吧？”
“清风，大丈夫要说到做到。”
“哦，好吧。”
（(ಥ_ಥ)下辈子不当大丈夫了，谁爱当谁当，俺当小女子去。）
……
临走之前，我向自己武道生涯中第一个师傅胡人凤道别。
胡人凤道：“刀法练的如何？耍给我看看。”
我点点头，单手起势，大开大合地耍了起来。
耍完之后，胡人凤皱眉：“你这些招式谁教的？”
我说：“跟方丈学的？”
“方丈？他怎么可能教你武功？他连我都没教过。”胡人凤颇为惊讶。
“是我自己偷学的，刚来那天晚上我没睡着，去外面散步，就看见方丈，聊了几句，他就耍起了拳脚刀剑啥的，我在一旁看着就记住了几招。”我说。
胡人凤思忖许久，道：“方丈的武功博大精深，他的招式经过几十年的沉淀早已凝炼至极，以你的功底直接临摹反而有害，还是先打好基本功比较好。”
“俺也觉着是这么回事，不过俗话说得好，学东西一开始就得找最好的老师，这样可以少走弯路，虽然我目前不可能达到方丈的境界，但起码对未来的武道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我总结道。
“是这样，但是天下武学看似驳杂，其实也都是殊途同归的，毕竟每个人都是两条胳膊两条腿，能使用的招式是固定的，想成为武道宗师，那么必然要拥有远超常人的广度，在此之前，需要在某一方面达到一定的高度。
普通人终其一生，可能只能精通一门武功，天赋好一些的，可以精通触类旁通，精通四五种武功，或者说以一门武功为主，其他为辅……至于天赋异禀者，则可以像方丈那样，海纳百川，一门通，门门通，不过我并不建议你上来就走这种道路，因为这样会导致你杂而不精。
而刀法算是比较纯粹实用的技法，只需练习劈砍这几个动作，但想要练到巅峰，则需要坚韧不拔的毅力，这些日子你每日斩击两千次，可有什么收获？”胡人凤道。
“在练习斩击的过程中，随着次数重复越多，我的内心越来越平静，精神与力量越来越集中，已经不需要思考，我似乎渐渐处于一种随时都想拔刀的状态。”我沉吟道。
“不错，练武练的就是这个，这就是本能，等到你再深入几年，那时候就会慢慢沉淀出‘意’，算了，这个说早了，就这样吧。”胡人凤打着哈欠回屋睡觉去了。
我也转身离开，原本淡漠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咱也是身负武功的人了！
焯，好像忘了问老胡咱练的是什么刀法了，这出去吹也叫不出名来，算了，回来再说。
干完最后一些活，跟着十来个年轻的师父一块下山，一路步行走了二十来里，走的脚都疼了，幸亏这些日子练功够苦，已经习惯了，慢慢也成了倒头就睡鼾声如雷的一员，不过我练功时间还是太短，是目前寺里最弱的一个，于是身边的师父们无论岁数大小，都叫我小师弟。
“小师弟，累不累啊，要不要大师兄背你？”一个大和尚笑呵呵对我道。
我尚未回话，走在前面瘦瘦的大师兄回头瞪了他一眼，道：“老二，贱不贱啊，你怎么不背？”
“好好好，我背。”二师兄也不废话，一把把我扔到半空，然后用宽厚的后背接住，接着健步如飞起来。
“卧槽，放我下来！”我正走着路呢，下一秒直接飞到天上去了，直接懵逼了。
“二师兄，你又欺负人小师弟了！”旁边的和尚看似为我出头，实际上在一旁看热闹看的很愉快，丝毫没有帮忙的。
“对啊，看把人吓得，都说不出话了。”
“二师兄，快把人放下来，我也想玩一会儿。”
焯，就欺负老子弱呗！
我在心里默默发誓，在这半年内，我必要超越你们所有人，然后桀桀桀……
——
来到村落后，看到农夫们在地里弯腰流汗的模样，我的心情好了很多。
“都闪开，让我来！”我在心里呐喊道。
结果，当晚，在村长安排的茅屋里躺下时，我就后悔了。
地里飞虫太多了，天气又热，咬死我了啊！
半晚上时间愣是没睡着。
第二天，我起来尿尿，路边一个推小推车的大爷路过，看见我，目光顿时亮了起来。
“哎，你不是那个公子哥吗？”大爷跟看猴似的对我指指点点。
我愣了一会儿，想起来了，这不是那个三个女儿的老梆子吗？
“大爷，这么巧，又碰见了。”我打了个尿颤，面不改色提上了裤子。
“巧个屁，我就住这里，公子哥，你怎么来这干活了？”大爷问。
“我现在属于俗家弟子的状态，说来话长……”接着，我就把自己留在山上的原因和大爷说了起来。
大爷听的有滋有味，道：“好家伙，我是万万没想到，我们穷人都能娶上老婆，生好几个崽，你们这些家境不错的，反而结不起婚？逗我呢！”
“大爷，时代变了。”我说。
“小伙子，你要媳妇不要？”大爷嘿嘿一笑。
“我……不要！”
“哼，有眼不识泰山！”大爷气冲冲地走了。
“大爷，等等，我跟你干活去！”
我摸了摸干瘪的肚子，决定跟着大爷打会工，顺便蹭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