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不敌
“风晓妍，你鬼鬼祟祟的，又想去见那龙傲天？”大门前，风琰手持木棍，负手而立。
“我才没有，我只是想吃王大爷卖的冰糖葫芦了。”风晓妍腼腆笑了笑。
“这么点屁事，你以前都是让王二狗替你做的，你有多懒我还不知道？今天怎么就勤快了？还打扮的这么花枝招展。”风琰脸上写满了看傻逼似的的不屑。
“因为王二狗今天病了。”风晓妍睁眼说瞎话。
“放屁！”
“你爱信不信，我走了。”
风晓妍见父亲堵在大门，灵机一动，瞅着旁边的墙，估摸了一下高度，迅速跑上前去，轻轻一跳，只用了八成力就跳了上去。
风琰连忙去拦截，奈何他跳不了这么高，使劲去够，最终只抓到女儿的一只鞋，一使劲给拽了下来。
风晓妍本来正为自己的身手洋洋得意，此时少了一只鞋，顿时感觉不得劲，蹲在墙上对风琰凶道：“爹，你把鞋还我！”
“你给老子下来！”风琰抓着鞋怒道。
“俺就不！”风晓妍一别头，从墙上跳了下去，由于另一只脚没穿鞋，落地时震的脚疼，风晓妍啊呦哇啦叫了一会儿，怕被老爹追到，连忙一跳一跳的跑了。
“逆子，逆子啊！”风琰两眼发黑，就要坐倒。
不久后，他忽然想到了什么，重新站了起来。
“妈的，赶紧找夫人再生一个去，这女儿就当喂狗了。”
……
清晨，龙默来到以前常去的乡下，在一处无人的树林里，开始打坐冥想，半个时辰后，感觉心平气和，便开始修炼。
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午。
毫无寸功。
龙默能明显感觉到自己今天的修炼，除了让自己出了身汗之外，并没有任何作用。
不过这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练功并不是每天练了之后，就会立刻有一点点进步，而是坚持至少十天半个月之后，才会有那么一点变强的感觉，而且随着自己对身体极限的开发，这种变强会越来越慢，最终接近停滞。
有“体篇”这种炼体功法，龙默并不担心自己会很快走到极限，但现在最需要的还是时间，假如再给他三年时间，他有信心成为一流高手。
但即便如此，一流境界在宗师面前远远不够看，毕竟能被世人尊称为宗师的，都有超一流的实力。
一流境界，是指正常有天赋的武者穷尽一生所能达到的极限，而且达到之后，也并不是一直保持在这个境界，而是会随着年龄增长体能下降，逐渐退化为二流、甚至三流。
而超一流，则是在一流的基础上，打破了自身极限，进阶到一个超越常人认识的新境界，能达到这个境界的人，首先要天赋异禀，其次还离不开机遇，这等境界的高手，放眼整个武林也不过寥寥数人。
而麻报国便是其中之一。
不仅如此，他能被称为一代宗师，更是因为他的武学皆是自己独创的，试问江湖上谁人不知闪电鞭的大名？混元形意门麻报国，当真是恐怖如斯！
龙默其实挺佩服这种人的，若不是自己爷爷坑后代，他真想去找麻报国学两招，老实说，他的梦想也是创造出属于自己的武学，想象一下，若干年后，武林中人听见“龙家剑法”的威名，纷纷露出目瞪口呆的震惊声，那是何等的牛逼啊！
“这就是，传说中龙傲天大侠所创的一招‘龙啸九天’吗，难道你就是……嘶！”
“哈哈哈哈！没错，我便是龙傲天本人是也！”龙默想到此处，仰天长笑。
“你在傻笑什么？”
龙默一愣，转头一看，看见风晓妍就在不远处，双手抱胸，一副拽拽的样子。
“你又跑出来了？别说，今天的你真漂亮。”龙默赞叹道。
风晓妍出门前确实特地打扮了一番，把头发梳的柔顺，然后扎几根小辫子，垂落在肩膀，脑后的长发并没有盘起来，而是简单扎个马尾，身上穿的衣服也是少女穿的那种长裙，虽然颜色素净但并不是纯白，而是明亮的那种白。
她听了龙默的夸奖，心里高兴了，笑的更灿烂，小虎牙都露出来了。
“怎么个漂亮法？”她说。
“很像女人。”龙默道。
“我谢谢你。”风晓妍笑不出来了，上前赏了龙默两个脑瓜崩。
“这是你之前打我的，我现在打回来。”
“那你之前还亲我，我是不是要亲回来？”
“随你便。”风晓妍无所谓道。
龙默听了这话，邪魅一笑。
“对了，你怎么找到我的？”
“吾自有妙计。”
此时已经是下午，两人就这样在树林散着步，看着落日，也不怎么说话，也没有牵手，却都感觉到一种很宁静的美好。
“龙默，你看起来有心事，是担心我爹不让我们在一起吗？”
“不是，是比这还严重的事，怎么说呢，有一个很强很强的人和我们家有仇，最近他可能要找上门来了。”
“有多强？”
“这么说吧，我，加上刘归山，于铭飞他们，一块上也撑不过十招。”
“这么厉害，那你怎么办？”风晓妍情不自禁抓住龙默的胳膊，问道。
“可能会死，但总得抵抗一下。”龙默道。
“你放心吧，你若真的死了，我会怀念你的。”风晓妍伤感道。
“只是怀念吗？”龙默问。
“那你还想我殉情吗？”风晓妍背过身，不去看他。
“那当然没必要，我只要你记得我的时候，来坟前和我说说话就好了。”
“好了，别这么丧气，你不会死的。”
“好，我会努力活下去。”
夕阳下，龙默和风晓妍就这样走着，不知不觉太阳就要落山了。
“龙默，以后我们将要怎样呢？”
龙默想了想，道：“我长这么大，还未曾离开家乡，去远方看看。”
“好，那我陪你去看。”风晓妍未曾犹豫道。
“我有点害怕，这条路充满了变故。”龙默说出内心的忧虑。
风晓妍不再说话，只是从后面抱着他。
蓝灰色的傍晚，微风阵阵吹过，龙默闭上眼，张开双臂，内心置身于这空旷浩瀚的宇宙之下，那是无比的孤独渺小，好在有脚下的大地承载着肉体，又有心爱的姑娘在背后默默支持着自己。
“我是多么思念这样的生活！”龙默在心里发出这样一句感慨。
这一刻，龙默感觉自己无畏无惧，心中的战意附着了浓烈的感情，反而更加澎湃浩荡，念头通达之下，武道信念再一次突破。
“我龙默虽出身草野，亦有不弱于人之志。”
他慢慢握着双拳，感觉并未刻意运力，却感觉此时自己有无尽的能量。
死寂的远山仿佛也有了呼吸，脚下的大地也蕴藏着种种灵性，风中的昆虫，草丛摇摆的声音，都代表着生死动静之理，万物无序漂浮犹如尘埃，却又彼此相依生生不息。
龙默闭上眼睛，想象自己与这样的环境融为一体，原本躁动的心慢慢进入“安闲”“自在”的状态，随即又进入一种生动的韵律。
他在寻找属于自己的“动与静”。
这是一种心境上的突破，虽然并不会直接提升战斗力，但也代表着龙默在武道的上限又拔高了，只需继续勤学苦练，日后必能达到此时心中那“皎洁浩瀚”的境界。
风晓妍感觉到龙默身体由松弛进入到鼓荡的状态，而整个人的神态也一扫之前的失落，不自觉的松开怀抱。
龙默此时心念澄明，气势一往无前，早就按捺不住，一个起跳奔出去老远，独自在草野中挥动拳脚，演化心中的“道。”
风晓妍见他专注，也没有出声打扰，站在不远处看了一会儿，见天色已晚，龙默还未从这种状态退出来，便独自离去了。
龙默足足打了一个多时辰才慢慢从忘我状态退出，此时月亮已升起，周围静悄悄的，风晓妍早就回家了。
他擦了一把额头汗水，犹未尽兴。
他在脑海中设想了许多招式，但这些招式都过于简单粗暴，有很多甚至现在的自己都没法完成，也幸亏修炼了体篇的缘故，力量和肉身大大加强，不然这些招式即便能想到，也打不出来。
龙默见天色已晚，便也回家去了。
……
几天后，于铭飞在集上闲逛，再次碰到了楚牧，两人这次干脆找了个地方喝酒。
而这个地方，正是此地唯一一家青楼。
于铭飞和楚牧并不缺钱，但他俩对女人兴趣不大，去了之后，只是点了几盘菜，要了一壶酒，然后开始交流起音乐来。
另一边，龙默和张志豪来到一家楼层，花了点钱，见到了张志豪这小子口中念念不忘的徐珊儿姑娘。
“怎么样，我家珊儿美吧？”张志豪得意扬扬道。
“美，实在是太美。”龙默点点头道。
徐珊儿打扮并不骚，话也不多，论长相肯定算不上倾国倾城，但也十分不错，而且身上有一种大家闺秀般矜持的气质，这就让她在青楼诸多女子中脱颖而出。
“见过龙爷。”徐珊儿欠身一礼。
龙默哪受得了这待遇，连忙摆摆手：“叫龙哥就行。”
“好的，龙哥。”
妈的，声音还挺温柔。
龙默承认，自己都被撩的有点意动了，难怪张志豪这小子把持不住，宁愿倒卖家产也要把她娶回家。
“那个，志豪，我最后提醒你一次，这徐姑娘可贵着呢，你当真此生非她不可？”
张志豪挣扎了一下，还是点头。
“你买不起啊，兄弟。”龙默悄悄道。
“……”张志豪确实无言以对。
“要不还是考虑考虑隔壁村的杜树红姑娘吧？”龙默再次劝道。
张志豪不由得想象出一张红彤彤的村姑脸，正故作扭捏地朝自己傻笑，嗓门比驴还大，顿时浑身颤抖了一下。
“算了算了。”
“好吧。”
龙默也知道这个要求有点难为人，便只好对徐珊儿道：“我这兄弟为人实诚，日后你们若真能在一起，希望你能对他忠心不二。”
徐珊儿道：“珊儿谨记龙哥教诲。”
龙默叹了口气，总觉得徐珊儿不是很可靠，但张志豪反正是不听劝了，自己也不能说啥，客套了几句，便离开了。
走在路上，走着走着，不自觉的又来到了程府，这次没有遇见江宛蓉，反倒是碰见了程立雪。
龙默和程立雪见到对方，都愣了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就这么装不认识走过去吧，倒显得自己心虚。
倒是程立雪先开口了：“龙兄，可是来看宛蓉的么？”
龙默被他这句阴阳怪气整笑了，干脆道：“对，打算带她双宿双飞来着。”
“龙兄莫要说笑了。”程立雪到底是读书人，一句话就破防了，玩不起。
“哈哈，是你先开玩笑的。”龙默看在江宛蓉面子上，并不在意他的嘲讽。
“龙兄，既然我们都爱宛蓉，也算是有缘，要不要喝一杯？”
“我可不会吟诗作对，算了，你快回家吧。”
龙默不太喜欢他这种装腔作势的语气，不愿与之深聊，客套几句就走了。
程立雪看着龙默远去的背影，原本温润的脸上露出一丝讥讽。
“到底是一介武夫，哼！”
正好，此时江宛蓉出门准备买菜，看到自家丈夫对龙默露出这种欠揍的小人表情，想都没想，啪的一声，给了他一耳刮子。
“啊，娘子，你干嘛打我？”程立雪捂着脸委屈道。
“下次再瞧不起人，腿给你打断。”江宛蓉冷冷道。
“哼，知道了。”程立雪心中郁闷，直接回家看书去了。
江宛蓉这才重新恢复温柔和善，去买菜去了。
她毕竟也是和龙默一块长大的，练过武，外表柔弱但内心也是和男儿一般刚正，因此看不惯程立雪这种小人嘴脸，必须给点教训，不然成天读书有个屁用？还不是用来欺压百姓。
江宛蓉也看见了龙默走过去的背影，但她并不想刻意制造偶遇，心里也清楚缘尽不可再续，只要他平安快乐就好。
——
龙默来到李汉生家，此时李汉生已经按照龙默的想法，把指虎打造的差不多了，给风晓妍的剑还需要些时日，龙默试了试指虎，感觉很合适，但总体来讲，肯定还是用肉拳发力最舒服，但万一遇到持利刃的对手，纯靠拳脚那绝对是扯淡了。
之后，龙默和李汉生对练了一番拳脚，龙默见他很有力气，筋骨也够强壮，便指点了一下他发劲上的不足。
差不多一个时辰后，龙默再次前往自己练功的小树林，开始完善自己的剑法。
龙默练了一套下来，正欲整理思路，却听见身后传来鼓掌的声音。
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穿黑衣的中年男子，正在一棵树下，目视着自己。
什么情况？这人啥时候站在那的，我怎么一点没听到？
龙默对此人瞬间警惕拉满。
“少年，你的功夫很干练，看得出下了不少苦功。”那男子道。
“阁下是谁？”龙默上前问道。
“叶苏泷。”男子道。
“没听过，我叫龙默。”
“我知道你，之前你和那个叫王腾的在擂台上打过，当时我在下面就注意到你了，当时觉得你颇有天赋，现在隔了一段时间，没想到你进步如此之快。”男子感叹道。
“前辈好眼力，想必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吧。”龙默开始套话。
“我并不出名，也不喜欢出名，我的妻子是一名医者，她喜欢到处行医，周济世人，正好我也喜欢四处闯荡，便与她一同游历，每到一个地方，就停留一段时间，这样的日子已经过了不知道多少年了，你那个兄弟李汉生的母亲，就是我妻子给医治的。”叶苏泷道。
“原来如此，叶前辈这种经历还真是快意，颇让人羡慕。对了，想必叶前辈武功必然是很好的，能否指点下晚辈？”龙默道。
“这个当然可以，正好我也是用剑的，方才也看出你剑技的一些不足，一些经验性的东西，我也想跟你说说。”叶苏泷微笑着坐了下来。
“好，晚辈洗耳恭听。”
龙默也盘膝坐下，和叶苏泷谈论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