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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甄宓,记住自己的身份

刘桢吴质被罢黜后,曹丕和甄宓的关系瞬间降到冰点,之前的相敬如宾如今也难以维持。

这日曹丕再次来到房内,已是月半之后。

看着走进来的男人,甄宓忽然有种恍惚隔世之感。她正要起身行礼,曹丕挥了挥手。

“我要迎阿照入府了。”他的态度很淡,仿佛在讨论今日天气如何。

男人刚坐下来,甄宓还没来得及仔细看他一眼,就听到了这句。倒茶的手微微抖了下,甄宓脸上笑意不变,“妾身先在这儿恭喜公子了。”

如她记得不错,这“阿照”就是汲布事情那晚与他在一起的那位姑娘,芙怜口中的~司马懿夫人姊妹。

他与她,确是一对璧人,很……般配。

喜得佳人,他自然是开心的,甄宓知道他只是来告知一声。

按理说,相府公子迎新人入府,也不必专来告知夫人,他今日特意为此事跑一趟,也是给足她面子了。

“你就只有这句话同我说?”

曹丕双目凝视着她,好久未见,她好像更清瘦了。甄宓误会了他话中意思,“公子放心,妾一定会好好待她。”

虽不得曹丕欢喜,甄宓也不敢忘了自己身份,该做的事,她自会做好。

男人脸色变得阴沉,他的目光死死盯着甄宓,恨不得在她身上凿几个洞。

半刻后,他怒极反笑,“我倒是没料到,夫人如此识大体。”

骨节分明的大手端起刚刚她倒下的茶细细品了一口。分明是上好茶料,茶具也属上品,可他只能尝到苦味。

这话字字都是讽刺,可甄宓不知,他又是在气什么?

“公子谬赞,这都是妾该做的。”她只能随着他说。

手上动作一顿,这茶没心思再品,曹丕放下手中刻着图案的杯子,随着一道细微声响,杯中的茶水溅到桌面。

“甄宓,记住自己的身份。”男人黑眸掠过面前这双美目。

她是他的妻子!

甄宓更加诧异了,她自然知道,没有一刻敢忘。他又在生气了……

甄宓有些心累,她也不知,自己究竟该怎么做,他才不会如此喜怒无常,时时生气。

她甚至想不明白自己做了何等错事,他就已经勃然大怒。

“妾身不敢忘。”她做出一副低眉顺目的样子,希望他可以放过她。

“不敢?”曹丕眼内嘲讽更重,显然是不会如她所愿,“你有什么是不敢的?”

她都把曹丕写与的诗句放在枕边了,还有什么事情是不敢做的?!

那日是他太过冲动,不分青红皂白那般对她,冷静下来后他察觉出了事情不对,审问了她旁边的小奴,知道了这是杨修的计。

他没有去,是在等她来。可是,他等了足足半月,这女人依旧是无动于衷在府内做着将军夫人。

如今他来了,甚至带了纳妾的消息,她还是这般冷静。

曹丕从来不知道这世上竟会有这种女人,不争,不气,不妒。

她是真的事事淡然?还是单单对他不在意?这段时日他没回屋,她也没去找过他,可那写着情意的帕子,定是在睡时夜夜伴她身侧。

想到这儿,曹丕胸口发闷,像是被石头重重压着,连带着呼吸也开始不顺。

她就是有这种本事,把人气得半死,自己还是淡然平常。不想被她彻底气死,曹丕欲要离开。

“有个问题我想不通……”略高的声音成功让他停住开门动作。

“你既然厌恶我,又为何要娶我?”甄宓还是停在原地,凝着他修长背影。

她想不通,他们这样互相折磨,有什么意思?新婚之时他曾说过会对她好,她竟然真的当真了。

也是,一个俘虏和一位名门公子,怎么会好……

她有太多的心事堆在心里,而他有和他父亲一样的多疑和喜怒不定,他们之间的那道坎儿,是一纸聘书跨不过的。

身子莫名一震,曹丕双手不觉握紧,“……我没有厌恶你。”

二人依然是背对,只是说了那句,他已经推门出去,他没有回头,也没有看到甄宓眼角滴落下的泪。

甄宓靠着木柜,一手抚是自己的肚子,“孩子,对不起……”

身处乱世,四处飘零,出生在这样的一个时代,她知道是一种怎样的艰难,加之她现在与子桓的关系……

甄宓犹豫了,这个孩子,她不知还该不该要。

…………………………

三天后,新人进府了。

甄宓在曹丕那儿不受待见,众人也是知道的,这不,郭照前脚入府,一群丫鬟后脚就急忙赶去伺候了。顿时间,原本下人挺多的院落冷冷清清,只有芙怜一人在膳房熬药。

风声凄凄,落叶撒地,整个东院,显得有些萧瑟可怜。

“这些奴才也太不是东西了,主子您之前对他们也不赖,这时候倒是一个个跑得利落……”

把药煎好放着,芙怜又开始替甄宓抱不平了,府内有明确规定每院所用人数,既然已经到这儿,那就是东院的人,都跑到西院算是怎么回事?

就是主子脾气好,换成别人,还不活活打死那些个见高踩低的东西!

说起来也奇怪,这府内女眷都是在东院,而西院是男人谈论政事之处,入府女子还没有直接被安置到那里的先例。

而还让芙怜焦急的,是这段日子大公子极少到东院来,通常是办完正事就在西院歇息。

他现在把那女人安置在身边,这不是故意让人嘲笑主子吗?

大公子也是过分,主子都一退再退了,他反而是变本加厉,他这是要把主子置于何地啊。

新婚不过半年就迎了新人,现在还登堂入室,别说甄宓了,现在芙怜一出这院子都能听到其他院子人的蔑视挖苦。

分明这院才是明媒正娶,怎么就像做小的一样憋屈。

“人各有志,”放下手中竹简,甄宓端起桌上药碗。

他们既然想走,她也不会强求,反倒是落个清净。

哎,重重叹了口气,看着甄宓手中药碗,芙怜小声道,“此事真的不告诉公子?”

目光敛住,甄宓端碗的手停了片刻,淡淡勾起唇角,她道了声,“不必。”

快到嘴边的药碗忽然被人夺走,女子转头就看到一张盛怒的脸。

接着,是瓷碗重重砸落在地的清脆响声,干净的地面,黑色药汤即刻蔓延开来。

甄宓被一只大手拽起。

“甄宓,我看你真是活腻了!”

即使生气,他也没有过如此失态,此时的曹丕如同一只被人惹怒的狮子,阴鸷的目光很是渗人。

那姑娘才入府三四日,他不是应该在西院吗?这又是在生哪门子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