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二幕 胸口
没错,这一定是记仇了,伊泽瑞尔满脸黑线。我没有故意骗你,你认识的那个“伊泽瑞尔”已经……死了啊。
想到这里,他的眼神有些黯淡了下去。
真奇怪啊,明明有些东西本该就是不存在的,可偏偏没来由的对他的消逝感到哀伤。
他蛮想和这少女说声对不起的,也许她和伊泽瑞尔是很要好甚至是亲密的朋友,不过现在看来,物是人非的结局太悲伤了。
等等……伊泽瑞尔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重要信息,她说她叫……凯特琳?
“噢噢噢,我想起来了,”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是皮城最厉害的女警察。”
“打算摊牌了么?”女警一副玩味的表情,“为什么要说不认识我?”
“我是真不认识……”
“那你是想起来什么?”
“呃……我想起来听说过你。”他挠了挠头,实际上他也不记得多少关于凯特琳的资料,总不能说啊啊久仰大名幸会幸会,我可在游戏里玩过你吶,今儿总算见到真人了……
“好吧,那麻烦你跟我走一趟吧。”凯特琳耸了耸肩,拿出一副真皮手铐。
“你不是来真的了吧!”伊泽瑞尔眨巴着眼睛,“而且你这枪……真的能打中目标么?”这把狙击枪到没让他感到多大威胁,怎么看都像一个做工精良的玩具。
“哦,我可以把这理解为质疑我的能力?”她没有再笑,看起来是认真了起来。
话音刚落,她侧身,抬起胳膊,手掌微微用力,半人高的狙击枪绕着她的手臂快速旋转起来。酷!等到胳膊与视线平行的时候,狙击枪正好回到他手上,与手指完美契合,太棒了!伊泽瑞尔忍不住鼓起掌来,她完成了一次漂亮的“甩枪”动作!三个瞄准镜和瞳孔瞬间连成一线。连枪也发出喜悦的颤栗,这一刻她仿佛把一切都掌握在手中,敌人的所有的挣扎都只是徒劳无功。
“砰”的一声,没有多大响声,就像开了一瓶啤酒。不过位于医院中心的不知名铜像手上高举的苹果突然少了一块,像是被人咬了一口。
“一个狙击手最重要的工具就是精准。”凯特琳转过头来轻描淡写的说。
有什么东西掉在的地上。伊泽瑞尔低头看了一眼,不是弹壳,是枪管……“还有一把好武器。”她叹了口气,不无遗憾的说。
伊泽瑞尔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对皮尔特沃夫的制造业有种深深的担忧。不过这枪看起来也不算很精密的样子,想起来以前打的枪战游戏,他顿时有些感兴趣了。
“那个……能借我看看么?”
“你现在可是罪犯,想干嘛?”凯特琳翻了翻白眼,还是把枪递了过去。
入手的时候伊泽瑞尔有些吃惊,比他想象中要重很多,但凯特琳却能耍的虎虎生风。在沉迷枪战游戏的那段时间他倒查阅了不少资料,枪的型号很像中世纪的滑膛枪,虽然看起来报废了。他摸了摸还有些微烫的枪管内部,不出意料的摸到了膛线,这是滑膛枪所没有的,却是能让子弹保持方向的枪的灵魂。不过枪后半部分就有些他费解,结构完全都看不懂了,这样的构造连上子弹的地方都没有,他疑惑的看了凯特琳一眼。
“上子弹的地方在哪?”
“哦,在这。”凯特琳似乎对他没有抱多大戒心,坐回床边拿开了枪尾部的一个滑套。
炽烈的红色扑面而来,伊泽瑞尔微微靠近的脸都感到灼热。
“这是什么?”
“这你都不认识么?火系的符文能石喽。”
“符文能石?那又是啥?”
“充溢着符文能量的石头。”凯特琳罕见地耐心的解释道。
是用来代替火药么?他挠了挠头,虽然不明白,但看起来倒很有趣。
如果在这里上子弹的话。那么前面就应该是枪管接口的地方,他把枪的后半截竖起来,果不其然看到了一个浅浅的凹槽,小心翼翼的把枪管对齐,慢慢的旋转着,拧紧。
一抬头,凯特琳正趴在床边的看着他,由于是低胸装,从这个角度正好看到女警完美曲线的雪白胸脯。他有点被烧红了脸,心虚的移开目光。
“啊,这个你看看好了没有。”
凯特琳拿起枪,上子弹、举枪、瞄准、发射,一气呵成。可怜的铜像今天已经是第二次被人“啃”了苹果了,而且还是同一个人。
他猜的没错,这把枪是可以拆卸和组装的,居然就这么简单就装上去了,也怪不得那么容易坏。
“真的好了!”凯特琳眼里闪动着小鹿般的喜悦,掏出手帕细致的擦拭着。
她是真心爱着枪的吧,伊泽瑞尔默默地想。这样的笑容让人忘却这是一位赫赫有名的女警,只像是失而复得心爱之物的平凡少女。
“对了,”看着这笑容,伊泽瑞尔突然想起来什么。虽然不太礼貌但他还是问出了口。“你今年多大。”
“还有两个月就十六岁喽,到时候生日你再敢忘记,哼哼。”凯特琳磨着牙威胁道。
“那我呢?”十五岁发育这么成熟,他忍不住又扫了一眼。
“不是和我一样么。”凯特琳眨巴着眼睛说。没有再看仿佛石化的伊泽瑞尔,低下头继续擦拭着妈妈为她量身定做的狙击枪。
“都说了不再追究你的责任,记录能石内的记录也被我驱散了,开心起来啊。”凯特琳歪着头看他。
伊泽瑞尔躺在床上已经进入了思考人生的状态。丫的莫名其妙的小了个三岁,发生这种事有些人早开香槟庆祝了。不过他就挺郁闷了,总觉得这么多年为了长大做的努力都白费了一点。他又摸了一把脸,不过感觉上倒是没太大变化,只能感叹基因问题是硬伤。
“嘿,想看帽子戏法么?”凯特琳看起来倒挺高兴,转着高脚帽。
“你会变什么?”伊泽瑞尔随口回答道。
“什么也不会。”
“那你还说。”
“我说你啊,要睡到什么时候?”凯特琳看起来有些不耐烦了,踢了床一脚。
他抬头看了看窗外,夜幕早已降临,可能是月初吧,没能看到月亮。路上倒是能看到形状怪异的“路灯”,走廊里面也是通亮一片。
“现在什么时候了?”
女警从腰间拿出一块坠饰,应该是手表一样的东西,不过上面印着的是罗马数字。
“已经7点了。”
“是么,干脆睡到明天吧。”他懒洋洋的想着,毕竟大晚上的起来干嘛呢,我又不属于那种姓夜的猫科动物。
有人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他一转头,却被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吓到了。
“既然枪修好了……我们去查案吧!”凯特琳一脸期待的凑过来。
“查案?查什么案?”虽然妹子有些卖萌性质得摇着他手臂的时候伊泽瑞尔觉得是男人就不能拒绝,不过为了谨慎起见还是问了问。
“德玛西亚的案子,听说有个罪犯很嚣张啊,又是抢劫又是留下标记什么的,可偏偏德玛西亚人又奈何不了他,就只好请我过来喽。”她轻描淡写的说道。伊泽瑞尔左右看了看,附近确实没人,想来让本地居民听到是会被扔石头的……
“啊……哈哈,原来如此……”伊泽瑞尔也不知道说什么,莫名的想到以前QQ聊天的时候发的那种“金馆长”的熊猫头像,下面一般缀着“这b装的可以”“吾有旧友叼似汝”之类的话……
“你不会以为我是专程为了来看你才赶到德玛西亚的吧?”凯特琳瞪眼。“我只是顺便来看看你还活着么,回头给探险者协会捎个信儿!”
伊泽瑞尔玩命摇头,这少女看起来就该是那种城市中的女王,在巨大的圆月之下一路荡着秋千喝着红酒用手上的狙击枪把逃犯挨个点爆,半空中还回荡着她的引吭高歌。被您盯上……啊呸,挂念这等好事草民丝毫不敢有这念头。
不过夜越来越深了,你是……下午就来了吧?伊泽瑞尔挠了挠头,他也记不太清了。
“快换衣服,我在门口等你。”说完凯特琳就带上门出去了。
他转过头去,衣服整整齐齐的码在床头,旁边还有一副老式的圆框眼镜,却不是传统的镜框,是用一圈皮带缠绕着裹好外层的镜片,有点像潜水镜。不过那么厚的镜片是闹哪样?这得有千儿八百度吧?做工倒是蛮精细的,伊泽瑞尔拎起眼睛啧啧赞叹。
他坐到了床边,眯着眼睛看了看窗外,脱下病号服。
心理学家说,人裸露肌肤后就喜欢开始视察自己,期望能找到展现力量或者柔美的地方。他四处捏了捏,身体和以前倒是差不多的瘦削,不过手臂和大腿意外的有力,看得出来经常做攀爬奔跑。
当他的视线移到胸口就再也没有移开过了。
那是一道暗红色地分界线,他小心的碰了碰,不疼也不痒,从胸口一侧延生到腹部一侧,成为一个半圆形,半圆内的肌肤都是新生的白色。如果这是伤口,称得上触目惊心。伊泽瑞尔沉默下来,这么一大块印记会是自己的……死因么?
无论是触摸还是用力都没有异样,他默默的注视了一会,拿起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