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曦：你会……为我而死吗？
巨大的落地镜前，曦伸出手，触上了镜子里映照出的人。
曦：不，这太简单了。
那么多人，都可以为了一个虚假的神去死……为了一个不存在的谎言……死亡……死亡……太廉价了……
曦：那，你会为我而活吗？
为了我的意志。
为了我的使命。
为了我们共同的使命。
以我们的名义
——昭，曦
起誓
——取自前世曦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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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魔族死亡森林，生长着数以万计的魔植，有些甚至高大到遮蔽了魔界暗红色的天空。
这里就像是人间的黑夜，人间的地狱。
“吱吱吱——叽！”
“该死！”曦一手挥刀，把挡在路上的不成人形的低等魔族扫开。
——手下的伤口的血已经开始发白了些，但依然向外渗出着血。
“小可爱——你别跑了呀——”千流的甜美声线在曦听来却无比刺耳。
“他怎么还跟着！”曦再次瞬身，跃入灌木丛，换了个方向继续躲避。
这个魔族，根本，根本就是有病！
像是猫在逗弄一只陷入死路的老鼠，既不一口咬死，也不放他离开。
而且失血的副作用已经渐渐显现了。
曦的眼前事物已经有些发黑的征兆了，渐渐不清的视线导致现在曦奔跑的速度不得不减慢下来，以防止自己走到不该走的地方。
“逃可是没有用的——我会找到你的——”
那个讨厌的声音……真想让他闭嘴啊！曦的眼睛渐渐发红，心里的某些情绪挣扎着想要破土而出。
不，不对！
曦甩了甩头，自己怎么在这个时候脑子发昏想这么不切实际的事……那个魔族的实力，恐怕不亚于尽全力的长谷部先生吧。
毕竟曦只是在一开始用长刀把他捅了个对穿，以为战斗已经结束了。
没想到那个魔族——千流，却饶有兴致地伸手把自己腰间的刀拔了出来，仔细端详了一会儿，随手扔还给愣着了的曦，然后对他笑嘻嘻地说：
“你好，我是千流。”
“现在，”
“请逃命吧。”
——回忆结束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摆脱千流这个牛皮糖一样的家伙。
“小——”曦只是停顿下来扶了扶背后的刀，还没能喘口气，就听到某个魔族阴魂不散的声音。
“喊个屁！烦死了！”曦暴躁地把刀握住手里，又开始逃亡之旅。
千流也很郁闷——他只是按照昭的要求，不要把曦弄死，被砍了也不能还手……但是现在曦一直不往自己预定的线路跑，他有什么办法？
总不能把曦劈晕了扔到目的地吧。
千流无奈地捋了捋脸边的碎发，做了个鬼脸，继续朝着曦追去。
比起千流的悠然自得，曦的情况可不太好了。
曦已经连续不间断地高速跑了几个小时，此时体能几乎耗尽，但也是此时，他的思维倒是愈发清晰了。
那个魔族为什么不敢对自己下死手？一定是有什么目的，或者说是忌惮。
很有可能是那个昭的命令。
而且这个高等魔族追逐自己的速度也并不是很快，至少没有尽全力……看上去倒像是要把自己逼到某个地方一样……
不过还有一种可能……那个魔族是追逐着自己伤口的血腥味来的，而辨认自己的气息是需要耽误时间的。
血腥气……现在显然也不可能停下来处理伤口……怎么办？
对了！
血池！
曦脚步一转，朝着血池的方向跑去……血池一直有着古怪的血腥味，应该可以暂时遮盖自己身上的血腥气。
就算不能遮盖，扰乱下那个魔族的对自己方位的感知还是没问题的。
于是千流终于惊喜地发现那个小孩按照自己定的路线前进了。
“小——可爱！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哈哈哈——”千流也加速朝着血池方向跑去。
结果意外的兴奋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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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血池连接着魔界本源，昭在魔界先后开辟了好几个血池，而且绝不允许其他魔族靠近，所以迄今为止，只有红珠真正靠近过血池。
因为作为少统领，昭在魔族中具有仅次于统领的权威。
高等魔族对低等魔族天然有着威压，那些不入流的杂碎看都不敢看血池一眼。反而是有些具有人类智慧与外表的高等魔族会觊觎着血池内蕴含的力量。
只是现在昭还没有真正被打扰。
——更何况，上一个妄图接近血池的高等魔族已经被昭切的碎碎的，喂其他低等魔族了。
“昭。”红珠站在昭背后，神色复杂地看着站在血池里的看上去有二三十岁青年，忍不住出声道。
昭赤裸着上身，安安静静地站在血池里，背后黑色的咒印疯狂地蠕动着，仿佛里面有什么东西要破出他的血肉而出。
“你已经……，不能再继续了。”红珠轻声说。
“再这样下去，你会死。”
“嗯，我知道。”昭一只手捧起一点血水在手心里，缓缓握拳，血水顺着手臂滑下时却缓缓趋于透明，划入池中时没有在他手上留下任何痕迹。
我一直知道。
“我们都会死。”
昭下半身黑色的长袍被血水浸透了，黏在他的身上。
“我不是这个意思。”红珠皱眉，眼睛里映照出昭痛苦的神情。
昭却没有对红珠的话再做出什么反应。
——因为我不在乎我是否会死，但是他在乎。
曦手中凝结出一把黑色晶体的小刀，隔开手指，指尖流出鲜红的液体，一滴滴落入瓶中。
他背后的漆黑咒印也在此时一寸寸变红，游弋的速度也越发快了，那灼目的红色，仿佛是要燃烧起来的烈火。
等到昭把两个瓶子装满、把瓶口封好时，他的肤色已经苍白得吓人，皮肤下青色的血管也明显的可怕。
他拎着瓶子，趟着血水，一步步缓缓朝着红珠走去，就在他走出血水的一瞬间，身影缩小，恢复了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身形。
红珠把大氅披在他身上把他裹得严严实实，看到他不稳的身形，扶了一把，顺手接过那两个瓶子，晃了晃，假笑道：
“你为了他……可真是能下得去手啊。”
“哼。”昭小小的哼唧了一声，似乎是有些骄傲的样子，“我乐意。”
“行行行，你乐意，你这个小傻子。”
才不是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