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甜腻的女声萦绕在魔塔上，像是黏在指腹上的蜂蜜——滑腻腻的，让人感到不适。
“只差一个，小小的推动。”
稚嫩的浅色指甲戳动了一枚骨牌。
哗——
数百万张殷红色骨牌如潮水一般涌动起来，最终敲击在一张巨大的黑色骨牌上，
啪嚓
骨牌缓缓倒下，将放在骨牌后的雪白骷髅头砸的粉碎。
“游~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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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感情，你都拿去！”站在王座上的中年人声嘶力竭地大喊，头上的王冠也已经不知何时掉在地上。
“只要你能帮我保住王国！哪怕是我的命，我的一切，你都拿去！”
不够，不够，不够。
总是得不到满足的，关于情感的饥渴。
黑衣青年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灰色双眼像冷兵器一样散发着默然而又冰冷的光，又像狼一样贪婪的啃食着血肉骨骸。
刀剑碰撞的铿锵杂鸣与蔓延至脚下的鲜血，这些混杂着惨叫与咆哮的污秽之物充斥在他的脑海内，挥之不去。
“对不起，放弃我吧。”第一次在梦境中相见，却不受控制地说：
放弃我吧
我已经，腐朽不堪，不值得你再为我驻足了
那个纯白的影子缓缓褪去色彩，坠入无尽的漆黑。
——哒哒哒，是三声清脆的扣门声音。
“主上？”长谷部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还是那个梦。昭睁开双眼，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手指下意识地揉着太阳穴。
“主上？”长谷部推门进来，手上的托盘里是刚刚调好的蜂蜜红茶。
“……”昭没有回应，从宽大的哥特式扶手椅上起身，缓步走到窗边，把手搭在窗台上，望着下方。
长谷部把托盘放在窗台上，退后一步，满怀敬意地看着昭的背影。
“太郎太刀他们还好吗？”昭过了许久才出声问。
“一切顺利，那位大人十分好相处。”长谷部回答道，心里有一丝隐晦的窃喜——
云昭把自己留在身边，却把太郎太刀和次郎太刀派到魔界统领那边，果然主殿还是更爱我一点。
“是吗？那就好。”昭收回视线，转身看向长谷部，目光犀利地打量着他。
长谷部被昭突然地举动吓了一跳，但马上端住了神态，任由昭打量。
“你现在战力怎样？”昭问。
“可以与太郎太刀他们一站！”压切长谷部信心满满的说。
“很好，”昭将面具覆在脸上，扶了扶腰间的长剑说，“去演练场，让我看看你的实力。”
“是！”
……
昭第三次把长谷部甩在地上，出声道：“你还是太弱。”
“很抱歉！辜负了您的期望，主上！”长谷部马上士下座，头紧紧的贴在地上，甚至有一丝血迹。一滴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滑进眼里，引得一阵刺痛，他却不敢眨一下眼睛。
即使身上尽是被昭的剑鞘抽的渗血的痕迹，但心里的惶恐甚至更甚于身体。
昭太强大，太美丽……太不可捉摸，如果自己没有达到他的期望，自己会不会就被丢下了？
这对于长谷部来说，简直比杀了他还让他痛苦。
“算了，继续练习，我期待你的进步。”昭说。
“是！”
昭把剑鞘挂回背上，担忧地朝远处魔界的边境望了一眼：这样弱小……怎么才能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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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小村庄内并不像平常一样平静，而是充满了欢乐的气息。
“呀啦咦哟——”
一群穿着长裙、戴着华丽首饰的女孩们手拉着手在篝火旁载歌载舞，繁复灵巧的舞步被她们跳出来后就像是花间的精灵一般明艳动人，青年们也敲击着手鼓等乐器在一旁助兴。
“嘭达拉——嘭达卡——”
篝火上架着烤肉，滋滋地向下滴着油花，各种瓜果美酒被摆在地上具有民族特色的摊子上，散发出醇美的甜香味。
丰收节，庆祝获得丰收的日子。家家户户拿出农作物和珍藏的美食美酒款待村民，主妇们也有了一展厨艺的机会，纷纷亮出自己的拿手好菜一竟高低。
柴火噼里啪啦地响着，红红的光映照在人们的脸上，伴随着欢快的鼓声歌声，气氛变得热烈而欢乐。
小孩子们被从家里放出来，在高高的麦堆草垛上蹦来跳去，玩的不亦乐乎。栗田口的小短裤们也混入小孩子里，毫无违和感。
一期一振身着军装，和鸣狐并排站在人群后，腰间挂在的本体也没有摘下。
现在是特殊时期，圣庭下教会的警卫队即使在节假日也不能随意摘下自己的武器。更何况是刀剑付丧神的本体。
离人群再远点的地方就是左文字家的两个大家长，还有站在他们身前的两小只：小夜和曦。
一期一振和鸣狐小声交谈着，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小曦是否安全，但是因为肩负守护责任又不能远离人群。
显然一期一振并不能全心全意的信任曾经的同僚——云昭作为审神者曾是联系起刀剑的纽带，但现在他不在，取而代之的小曦是栗田口家先捡到的，一期一振自然不希望左文字家和未来审神者走的太近。
不过江雪和宗三左文字像是没有看到一期一振不满的目光，专心地看两小只欧豆豆的可爱互动。
怎么不去和乱他们一起玩儿？
江雪不需要开口，小夜就明白了兄长的疑问，解释说：“要照顾好小曦。”
是了，因为之前曦被绑架，现在小夜在力所能及情况下绝不离开小曦半步。
——那种失去至宝的感觉，已经不想再体会第二次了。
曦的怀里抱着小花盆，里面种着一颗山姥切国广给他的“向日葵”。他不去篝火堆那里也是害怕有人把自己的宝贝花花弄坏了。
但是曦还是饶有兴趣地看着人们的歌舞，另一只手和小夜的手紧紧拉着。
小夜也紧紧攥着小曦的手，一双蓝色的眼睛温柔地凝视着曦的侧颜。
小夜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才说服自己的两位兄长同意和栗田口联合，共同保护小曦，等待那个小曦成为审神者的契机。
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站在你身边保护你了。
小夜的脸红了红，朝着小曦身边又靠了靠。
江雪捻动着佛珠手串，思考着或许有这样一位审神者也是不错的选择？
“哗”“啪嚓”
江雪手上的佛珠骤然断裂，黑色的珠子散落一地。
宗三连忙去捡，却因为晚上光线不好，堪堪找到了十几颗。
这没有惊动小夜和小曦。
“兄长？”宗三左文字担忧地唤了江雪一声。
“无事。”江雪按捺下心中一丝不详的预感，那串佛珠是云昭在本丸时送给他的。
在这个时候断掉了，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看来需要告诉栗田口家最近要小心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