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想做圣父
“好孩子，去把地上的食物分给其他人人吧，好东西不能自己独享，对吧。”秦思皓拿出自己老妈教育熊孩子的语气，成功让林萌萌毛骨悚然。
这位叛逆少女往后退了两步，如同受惊的猫，睁着圆圆的眼睛瞪着他，“你有病？！”
“你有药？”秦思皓眉眼含笑。
熟悉的对话。
林萌萌沉默了，知道自己刚不过这不要脸的男人，从地上捡起几袋食物，抱在怀里，脸上带着不爽，感觉像是谁欠了她一百万似的。
秦思皓用手指撑起自己的嘴角，给对方做示范，“笑起来，笑起来，你是给人家送东西，不是去讨债。”
“呵呵。”林萌萌扯出一抹狰狞的笑意。
秦思皓：“......你这个样子，会被给差评的。”
林萌萌把那抹狞笑收起来，大步走过来，一脚踩在了男人的鞋面上，成功的让对方嘶了一声。
报复成功的女孩开开心心的走了。
秦思皓弯腰，忍不住按了按自己的脚背，看着那么小一个，脚劲儿还不小。
林萌萌开心的去分食物。
秦思皓也抱起地上的东西，准备挨个分一下，这里的人应该不止三百个吧？
也不太清楚，毕竟这里每一天都有进有出，有人如丧考妣，面如死灰的走进来，也有人如释重负，欢天喜地的出去。
为什么要把这里当成垃圾堆呢？
不太明白。
秦思皓抱着食物，上楼，为大家挨个分发。
针对的主要是老人和孩子。
那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坐在门口，手里正在打毛线，此时眯着那双浑浊的眼眸，仔细的端详着他。
“孩子，谢谢你啊，但是奶奶不用啦，奶奶都一百二十岁了，再吃这些东西，就会撑到的。”
老人家笑起来，干巴巴的脸上满是褶皱，她看向不远处所在角落里的两个孩子。
“去给那些孩子们吧，他们还在长身体，饿得快。”
“那好吧，婆婆，我过去了。”秦思皓弯腰，对她行礼，转身走向那两个孩子。
老婆婆坐在小凳子上，露出一口不太健全的牙齿，道：“好孩子啊，好孩子。”
她抚摸着自己手里的毛线，再次点点头，“是个有血有肉的好孩子，现在振作起来了，真是太好了。”
秦思皓走向所在角落的两个小孩。
似乎是双胞胎，兄弟俩此时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的屏幕。
上面似乎正在播放什么东西。
秦思皓轻咳一声，将两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男人拿着两袋营养剂，递过去，“给你们的。”
兄弟俩面面相窥，又面无表情的看过来，眼中皆是警惕。
仿若摆在他们面前的不是可口的食物，而是什么致命的毒药。
秦思皓抖抖手，“拿去吧，我有事情请你们帮忙。”
他这话一说，两个孩子就放松了不少。
靠近他的那个把食物拿走，问道：“需要我们帮什么忙？”
“一楼大厅，地上还有好多吃的，麻烦你们去二楼三楼分发一下，嗯，主要是给老人和孩子，其他的你们自己判断。”
秦思皓吩咐了两人的任务。
两人皆是一怔，对视一眼，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个人。
怕不是个傻子吧？
不说别的，还二楼三楼？
一楼大厅会有多少吃的？
难不成他还能把所有食物都买下来了？
但是既然得到了食物，还不用付出太多的报酬，似乎也是个不错的交换。
兄弟俩点点头，把食物塞到口袋里，跑下楼去。
秦思皓扭扭肩膀，把手里剩下的食物分发完，就开始寻找那位黄毛的大哥。
他戳了戳手环，“那位名叫‘迪莱’的大哥在哪？”
系统蹦出一个小屏幕，【一楼大厅。】
秦思皓顺着扶梯跑下去，还没找着那位颓废的隐藏大佬，就看见站在食物堆前，叼着烟的女人。
蔡少宁也瞧见了他，摆摆手示意他过去。
秦思皓乖乖走过去，脸上带着十足的良善，“蔡姐，怎么了？”
女人把烟拿下来，手一摆，指了指地上那一堆，问道：“怎么回事？”
“没什么啊。”
“没什么？我怎么听他们说是你把这柜子里的所有吃的都买了？你还要分给其他人？”蔡少宁上下打量着青年，那眼神简直像是再看一只从岩浆中跳出来的猴子。
她忍不住皱起眉头，道：“就算你赚钱了，也不能这么花吧？这里的人又不是没有吃的，吃住都是免费的，你，嘶——”
女人拉长了声音，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这个青年。
秦思皓的脑子里嗡嗡直响，他很清楚，现在是个留下大众印象的好时机。
如果可以，他可以成为这里所有人公认的好人，为大家着想的“圣母”。
于是，在蔡少宁复杂的眼神之下，青年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脸上带着窘迫和不安。
“不是的，我就是感觉那个吃不饱，然后又有多余的钱，所以想帮助一下大家......毕竟还有孩子和老人。”他低声说道。
那刻意压低的声音能够让身边的几个人听得清楚，其他人就只能听到零星的几个音节。
蔡少宁看着满地的吃的，垂下眼眸，“你这样是没用的，你只能帮助他们一次，两次，多的你做不到。
在这里的人要是没有自己的目标，是没办法拯救自己的。
秦思皓，我知道你是想为大家做点什么，但是，这种短暂的帮助不会让大家感激你的。”
女人敲了敲烟杆，忍不住叹息，“这么做是没有用的。”
秦思皓咬住唇，头颅低下去。
周围的人冷漠的旁观着。
林萌萌站在角落里，嘴角勾起讥讽的笑容。
他以为他是谁？
他以为他是这个堕落之地的救世主吗？
少女咬着自己的食物，漫不经心的想着。
那就是一个在舞台上自导自演的小丑，自以为自己能够获得满堂喝彩，实际上却是一片荒寂。
没有人会赞赏他的做法的。
那么愚蠢的，没有目的的做法。
周围的观众们并没有什么表态，他们就那么冷漠的注视着。
或许他们心中有讥讽，有赞赏，有鄙弃，或许什么都没有。
饶是秦思皓经历了三五年打磨的心都在这空洞的注视下感到了无力。
他年纪尚轻，或许能够应付得了一个两个，但是这般群体性的无形的压制真的让人喘不上气来。
似乎所有人都在说。
赶快滚吧！
这里不需要你！
你在做什么蠢事？
搞笑吗？你是来做娱乐节目的吗？
秦思皓深吸一口气，直接选择忽视自己心中的压抑，看向蔡少宁，脸上带着郑重，“如果，我能够为大家做更多的事呢？”
蔡少宁看着这个眼中重新燃起火光的青年，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曾经，也有很多人，像他一样呢......
“你能够做什么？”恍惚也只是一瞬的，蔡少宁反问道。
如果这个大男孩要说出努力工作喂养一堆蛀虫的话，那她既要为他鼓掌，又要感到可悲了。
秦思皓将心中编好的理由说出来，“我的爷爷是做武器制造的，我拥有他的一部分图纸，如果能够将那些武器制造出来，我们就可以改变这里了！”
青年的双目闪亮，注视着女子，朗声道：“如果我们能够成功，大家就都可以变得有价值了不是吗？！蔡姐，你不是一直想要让我们变成有价值的人吗？！”
青年的声音很大，也很清晰，引来了不少人的注视，有些人脸上似乎带上了几分希翼。
蔡少宁又叼起烟，她看向四周，道：“这样行吗？这些人有谁学过武器制造？他们知道仪器怎么操控吗？”
林萌萌走出来，她歪着脑袋，叼着那袋粉色的液体，就如同街头的不良少女，道：“不会就去学啊，武器制造的机器能有多难操控？”
秦思皓也连连点头，“对啊，我们这里没有大规模的武器制造，如果我们能够成立一个专门生产武器的企业，大家就都可以有事情做了！”
林萌萌看着蔡少宁，“银鱼星需要的都是掌握技术的人才，而在这里的人，是连星球都出不去的，我们就算拼命找工作，也找不到什么吧。”
或许是两人的话语让蔡少宁松动了，她看着脸上带着期待的秦思皓，点了点头，“可以。”
“谢谢姐！”秦思皓松了口气。
蔡少宁看着周围竖起耳朵听的人，道：“我会向上面交一份申请，只要申请批下来了，你们就可以按照你们想要做的去做，当然，如果有需要，可以来向我寻求帮助。”
女人再一次被铠甲包裹起来，她散发着绿色光芒的机械眼眸看着秦思皓，歪头。
“或许你是对的。”
这里的人还是有救的。
搞定了头等大事，秦思皓感到身心愉悦。
林萌萌慢吞吞的喝完了自己的营养剂，看向他，话语说不上来是嘲讽还是赞赏。
“没想到啊，你居然还是个圣父。”
“也不是啊，就是想让这里改变一下。”秦思皓笑眯了眼，“我们这里又不是垃圾站，还是很棒的，不是吗？”
林萌萌翻个白眼，道：“对，不是垃圾站，只不过所有垃圾都汇聚到这里而已。”
她说完这句话，就摆摆手，滚蛋了，还顺走了一袋营养液。
秦思皓摇摇头，看向四周的人，露出友善的笑容，“这一次大家可以来拿了吧，我真的没有恶意的！”
他拿出对待客户家熊孩子的亲切态度。
让几个人慢吞吞的走过来，拿走了自己的那一份食物。
虽然大家又穷又衰，但是还是有原则的。
或许，在那么一位凶残又诚心实意对他们好的管理者的照顾下，他们也不愿意辜负对方的小小期望。
除了刚刚冲出来帮他说话的林萌萌，其他人都拿了一份。
秦思皓心想：或许那位小太妹认为这是报酬。
嗯，对，她为他说话的报酬。